第1章 第一卷第一章

春天的树枝上萌发了点点的绿芽,湿润的空气和这春风的似乎是绝配。方谬坐在了飞驰的警车里,手中把玩着一颗黑色的玻璃珠。

暖暖的春风和那萌发的绿芽似乎都提不起他对景物的兴趣,他手中的玻璃珠中间隐隐的可以看到一个雪白的“零”字。

2014年5月20日,H市某某公司总经理李某(男性,汉族,60周岁)被杀,分尸弃于公共厕所。根据尸检的结果,死亡时间为凌晨的3时至4时之间,死因为钝器砸中脑部致死。在死者的后脑部位发现了一处明显的颅骨凹陷,可以肯定是被凶手从背后用钝器打击致死。从现场勘查来看,公共厕所的没有血液溅射的痕迹,只有地上有血迹和积水混在了一起,证明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财物没有丢失,身上的财务没有丢失,而且死者死后还将其进行分尸,初步断定为仇杀。现场除了死者的尸体外,尸体分解的部位平整,应该是使用了类似剔骨刀的利器,让人感到意外的就是死者胸口处被人用力气刻下了一个“零”字,如果这是凶手留下的线索,那就是对整个警察系统的挑衅。

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凶手是一个极度自负的怪物。

零这个称呼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一年里出现了三桩命案,随机作案的手法,无固定的年龄对象,第一起案件被害者为40周岁女子,机械性窒息死亡,死后被人开膛取出器官弃于现场。

第二起案件被害者为65周岁男子,中毒身亡,死后舌头被割,右手手掌齐掌切断。

第三起案件被害者为20周岁男子,服食毒品过量而死,唯一一个看似非他杀的受害人,法医解刨才发现大量的毒品残留在了咽喉,鼻部等位置,加上脸颊浮现的手印,才判定被人强行喂食毒品。

三起案件唯一的共通点只有胸口处相同的刻画:“零”,H市内掀起了一阵“零先生”风波,一边是为其手段感到残忍而唾弃他的做法,另一边却有人为他的做法拍手称快,公安机构一时间也被推到了浪尖口,而方谬更是顶着上级和舆论的压力。

H市某某宾馆

“听说了吗?据说又是零先生出手了。”

“是啊,可残忍了,脑袋上被砸了个洞。”

“哎呀,真是阿弥陀佛了!怎么这么近啊?”

警戒线外早已经围满了人了,外面不少警察将群众拦在了外面,方谬停稳了车辆,快步的走进了宾馆,一边带上了白手套。

“余晨,现场什么情况?”方谬来到了被害人被发现的房间“302”

“头部被用菱形的物体刺入太阳穴一击致命,无挣扎的痕迹应该是睡梦中被害,现场无明显外来痕迹,应该是被刻意抹去。”一个年轻的警员带着口罩走到了方谬的身边,带着一副细框的眼镜,一副刚出社会的学生样。

方谬站在了原地看着床上的尸体,四周扫视了一遍,沉声道:“这里的监控录像看过了没有。”

“这里晚班的员工是个上了年纪了大爷,昨天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监控全部黑了,他也没有太在意,打算叫早班的人通知人修,而他1—2点左右因为太困了最后也迷迷糊糊睡着了,早上退房时间到了,来打扫的阿姨敲了好久门没人应,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才发现了被害人已经死了,其他的员工都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进入,这间房当时也是被害人自己开的,没有其他人,所以也只有被害人的登记信息,还有……”余晨拿着本子将大致的情况汇报给了方谬,突然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谬不解的看了余晨一眼:“还有什么?接着说下去。”

“被害人的胸口也被刻上了”零”字,初步断定又是零先生。”余晨有些畏惧的瞄了方谬一眼,他知道“零先生”对于方谬来说无疑是一个令他十分头痛的名字。

方谬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走到了被害人的床边,被害人穿着一件吊带的丝绸睡衣,胸口处的字也已经结起了茄,看起来扭曲不堪,但勉勉强强的还能看出是个“零”字,方谬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尸首,这个零先生就像他的噩梦,一直纠缠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余晨上前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方谬踱步走到了窗前,微微掀起了窗帘:“去把街道的监控调出来。”

余晨一下子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回道:“街道的监控已经抽调了,已经发给了子洋哥了。”

“附近商店的老板都录一下口供,有监控的店家让他协助提供监控,看他们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员。”方谬回头看着被害人的尸体,脸色变得越发的沉重。

“附近的监控和口供的收集已经在进行了,宾馆的现场的线索也已经采取完毕。”余晨此时也不敢在说其他的什么,知道现在的时机不对。

方谬别有深意的看了余晨一眼,转声道:“冬慧过来了吗?”

“已经来过了,她似乎发现了些什么,然后抽取了一些需要的样本就先回去了。”

“注意现场的保护,把尸体带回局里先吧。”方谬简单交代了一句,快步的走了出去,走到了房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在下面等你。”

“哦?”余晨有些猝不及防。他愣了愣马上反应了过来:“好,马上!”

方谬取下了手上的手套,边走边扫视了一下四周,当他走出宾馆的门口时,一道强烈的阳光落在了他的眼中,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光线,这种暖暖的感觉似乎让他的内心有一丝松动。

“方队。”方谬楞在了原地几秒,突然身后传来了余晨的声音。

方谬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余晨,长出了一口气:“走吧。”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这一霎那的松懈似乎特别的享受。

两人上车后沉默了许久,方谬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余晨,道:“你进刑警队也一段时间了吧?”

“嗯?”余晨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快两个月了。”

“你对这几起案件有什么看法?”方谬停顿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余晨正准备拿出自己包里的资料,却被方谬拦了下来:“不需要看着那些资料来回答,说说你自己的看法,实际的看法。”

余晨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我觉得零先生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而且站在了社会的评判高处,把自己代入了审判者和行刑者的角色,甚至十分享受社会上的舆论和抨击。”余晨顿了顿:“第一起案件受害人,H市地下器官贩卖团伙的高层,只是警方一直没有足够的证据对其进行抓捕。第二起案件受害人,著名的报刊总编,当年轰动全城的舆论谋杀事件的主笔人,一个用文章和言语毁掉人一生的人,第三起案件受害人,在逃的通缉毒贩。”

“咚……咚……咚……”

方谬一边开着车一边敲击着方向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余晨所说的一切和他心中所想也是不谋而合,零先生看似随机作案,但每一被害人都有不小的来头,而且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似乎掌握着这些人的犯罪信息。

“而且这一次绝对不是零先生作案。”余晨沉默了许久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方谬不由得一惊,他意思到了余晨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但不知与自己所想的又是否一致,沉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第一,我翻看过有关零先生几起案件的线索照片,被害人胸前的零字结痂后依旧清晰可见,而且刻字后的血液都被清理过了,所以结痂时不会粘在了一起,而今天受害人胸前的零字难听点说就是已经血肉模糊了,像零先生这种极度自负的人是不会容忍不完美的照片出现的。

第二,我第一时间让子洋哥帮忙调查了被害人的身份,被害人只是一家公司的普通文员,和之前被害人的身份背景大有差距。

第三,相对于之前所有被害人被行刑的手法,这一次的未免太普通了。”

方谬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罪镜 - 第1章 第一卷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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