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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

LV1 2016-11-21

【红衣俏】

作者:瑾

连载最近更新: 第十四章 拜师行医 我每日不过是烧水煮饭,给容成和他师父打打下手,采药捣药熬药,手上都熏了药味。闲来无事和容成拌拌嘴,日子就这么似流水般过着。许久没练武了,有时拿出白骨刃,也使不出以前那般灵活。如此波无惊澜地度过一生,也好。可我时时又感迷茫,我这一生到底追求个什么?容成去求他师父叫我行医,他师父一...

作品简介:中篇已完结
初次在掌阅写文,而且是离截止日期2天发的,嗷嗷嗷~文是早就写好了的,用了一个暑假,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投我一票,我会非常认真写的,多修多改,希望不会辜负大家的眼球,谢谢啦


几次劫后余生,她以为救她的是良人,她要用一生来报恩,到头来却发现她不过成了一颗棋子,一颗双手沾染鲜血的棋子,他说这世道有什么对错?个人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她难解却也只能如他所愿装作一个无情无心之人,世事纷纷扰扰,纠葛之后才发现远离那片腥风血雨原来才是心中一直所想,而她这颗棋子也长在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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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瑾

    楼主 LV1 2016-11-21
    第一章  白骨遍野九岁那年,青城大旱,饿殍遍野,白骨森森,路上随处可见都是干枯的乞讨的活人和死尸。树皮草根可吃的都吃了,人们便开始吃人,吃死人,也吃活人。有些白骨就是人啃食留下的。我见过有活人蜂拥而上扑在一具有些发臭的尸体上啃食,因为尸体开始腐烂,我看到那些人啃起来不太费力,他们嚼着人肉,嘴角溢出血和脓,让人看了只想作呕。爹死了,娘也死了,和我相依为命的是六岁的弟弟容成。我抱着弟弟躲在破茅房里,从缝隙里偷看外面,过往的尽是枯瘦似骷髅的人,他们的眼里露出的是豺狼一样的神色,四处搜寻猎物。若是找到死尸,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啃食干净,若是遇到比自己弱的活人,便张牙舞爪地撕咬。我看得心惊胆战,爹娘会不会也......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能继续想下去,我该想的是如何和弟弟逃过那些如同魔鬼一样的人。我紧紧搂着容成,因为好久没吃什么东西了,我们都干瘦得不成人形,我抱着容成小小的身体一阵心酸。突然,容成喊了我一声,他说“姐姐,你会吃我吗?”我的喉头轻微动了一下,我低头看他,他仰着头,眼里尽是畏怕,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不会的,当然不会,你相信姐姐,我们都不会死的。”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背着容成躲在一处荒郊。我拔了几根枯草和容成含在嘴里,我们已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大狗,那只狗有半人高,浑身棕黄色的毛弄得很脏了,它的肚子空瘪瘪的,排骨清晰可见,饿得眼里直冒精光。它慢慢向我们靠近,我捡了石头扔它,它也不躲,我连忙抄起一根木棍拿在手里,它停在那里,看着我和容成,不向前也不后退,我死死盯着那只狗,就这样和它僵持了半天。它稍稍动一下,我就挥舞着木棍吓唬它一下。我已饿得晕晕沉沉,飘然要倒,却仍坚持扶着棍子站在那里,我想完了完了,我们要被这条饿狗咬死了,可我不想死,更不想容成死。我也不知道自己和那只狗对峙了多久,只感觉眼冒金星之际,路过一个人,他救了我们。那晚明月当空,四下寂静,风中飘荡着狗肉的香味,我和容成咬着狗肉,干涸的嘴唇终于沾上了一些油水,我们喝着肉汤,咧着嘴笑得无比满足。第二日,那人分了干粮给我们,他看我吃干馒头时的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可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是他救了我们,我想如果可以活下来,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他说带我们去一个好地方,于是我们第二日便启程。路上,他问我们还有没有家人,我说没有,他摸着我和容成的头说“真可怜”,于是停下来递过水给我们喝,我喝了一小口,容成也喝了一小口,容成高兴地说“叔叔,你真是个好人!”大叔笑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喝了一口水后,塞好水壶,说“继续赶路吧!”第三日我们便到了一处繁荣的地方。这里比青城好多了,没有遍地的死人。满街的商铺、往人,来来往往有各种叫卖的小商小贩,卖着古玩书画、胭脂水粉、珠钗首饰活或者特色小吃,店铺更是不计可数,各种奇珍异物琳琅满目,好不繁盛。大叔走到一个叫卖冰糖葫芦的老人身边,给我们买了两串糖葫芦,我和容成拿着糖葫芦,高兴地舔了舔上面的糖,真甜!大叔又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我换上浅绿色的对襟束腰的新衣服,心里乐滋滋的。我小声地说谢谢大叔,大叔哈哈笑了两声,看到我盯着容成的一身旧衣物,连忙说“你是女孩子,应该要穿好看一些,再说,我的钱不够......”容成过来拉了拉我的手说“没关系的,容成不要新衣服”忽而笑了“姐姐穿着真好看”我忍不住也笑了。大叔给容成买了一个馅饼,让他呆在那里,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我看着容成不想走,我不想和容成分开。大叔过来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较远,怕容成走不动,就让他先待在那里。我想也是,就跟容成说“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这里等着姐姐啊”他点点头,于是我高高兴兴地和大叔一起走了。走了小半天,他将我带到一处美丽精致的阁楼前,果真是个好地方,我想,太漂亮了。我们进去,一个打扮妖艳的妇人看了看我“哟,挺俊俏的,开个价吧!”“五十两”大叔说“五十两?老娘我还从来没有开过这么高的价呢!”“她这一身衣服可花了我不少银子呢,况且这个小丫头长得可是数一数二的,又乖巧听话,日后不知道能给你赚回多少金山银山。”“好吧,好吧。五十就五十吧!”我听不懂他们在干什么,难道是要把我卖了?大叔接过银子就喜滋滋地出门,我连忙也跟着出去,大叔拦住了我“去去去,你以后啊,就在这里呆着吧”我大哭“我要去找容成,容成,容成,我要去找容成……”“他呀,不是饿死就是被野狼吃了,你找不到的,你就乖乖在这里待着,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别提多舒服了。”“你骗我”,我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他用力一甩,我被甩倒在地,还没等我爬起来,已被两个人架进了这个阁楼里。我动弹不得,只能哭着嚷着“容成、容成......”那妇人看了我一眼“日后可得好好给我干,老娘花在你身上的本钱可是最多的”第二章 卖入青楼就这样,九岁那年,我在大旱中活了过来,却又进了翠红阁。此后的日子就如噩梦一般。做错事会被打,服侍不满意会被打,不言不笑也会被打,从来没有打过脸,身上却到处都是触目的鞭伤。我逃过几次,每次都被发现,打得死去活来的,痛得晕了,用凉水泼醒了接着打。后来便不敢动逃的心思了。我想过死,可是,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容成呢在翠红阁混了几年,我依然没学会像映月她们那般曲意逢迎,赵姨越发不待见我,不时便要奚落数骂一番。映月也笑我“小贱人,进了这里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装清高,还以为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哪!”我看都不看她一眼,我知道我若像她一样巧意逢迎,她更会骂我贱人的。 十三岁生辰那天,赵姨把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说“老娘在你身上可没少下血本,你要是表现好了,整个翠红阁都捧你,要是表现得不好...”她没说完,就让人给我带进大厅。我舞了一曲天女散花,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赵姨似是很满意,于是让人出价,出价高者,便可让我陪。最终喊了一百三十两的是崔都护的儿子。在一片尖叫声中,他让我倒酒,我倒了,他叫我喂他,我将酒递给他,他抓住我的手说“喂我”我拿起酒杯只想往他脸上泼,却是笑了一下递到他嘴边,他说“用嘴”,众人发出一阵笑声,我依旧把酒杯放在他嘴边。“哟,不愿意?”我不动,咬着嘴,手指攥着裙子冒了许多汗。“那好,我来喂你吧”他喝了一口酒,满脸淫色,向我靠了过来,我偏过头,他用手钳住我的下巴,终于在他快凑过来时,我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花了我这么多银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货色!”那人恼羞成怒,便准备将我拖走。我看向赵姨,她看了我一眼,依旧和其他人看笑话一般笑得脸上褶子都露出来了,我知道她是不会帮我的,便喊了一声“我只卖艺不卖身!”人群里一阵哄堂大笑,崔都护的儿子看着我笑得快断了气“妓女还有两样的吗?”这个时候没人帮我,我也找不到谁可以帮我。谁会帮我呢?如果容成在我身边,我还可以喊“容成、容成……”可是容成不在,我胡乱喊“救命、救命”,却被那人推进了一间卧房内,他正准备关门时,突然又捂住眼,“哎哟哎哟”直喊起来。他的两眼血流入注,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人家姑娘不愿意,又何必强人所难?”凭空一句话响起,恍惚间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男子。他低头问我“你可愿待在这里?”他整个人都是冷冷的,声音却极是好听,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若不是他救了我,我便就......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我摇了摇头。他扔给赵姨一个钱袋“这个小姑娘,我要了。”说罢便要走。映月她们见了,连忙向这黑衣男子靠了靠,满脸堆了笑“公子,带我走吧,我会好好服侍公子的。”我知道她们为何这么说,因为眼前的男子生得俊朗不凡,疯子潇洒又气宇轩昂,且他功夫了得。他没有理她们,却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围了过来,把路都堵住了。他一挥手,那些女人颈边的秀发都断了一缕。所有人都吓得立马噤声。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们,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只余下公子和我,一前一后,亦步亦趋。 十三岁的豆蔻时光,我遇见了公子,从此改变了我的一生。第三章 追随公子行至中午,公子带我进了一家客栈,点了一桌子各种好吃的菜。我盯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口水咽了咽,却不敢动筷子,公子见了我一副馋极了的样子,说“吃吧!”我拿起筷子就欢快地吃了起来,公子给我夹了猪蹄,我对着公子笑了一下,就拿起来啃了起来,沾了满嘴的油汁。从九岁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吃得这么好,这么饱。吃完饭,我低着头怯怯地对着请我吃了一桌子菜肴的公子说“大哥哥,谢谢你!”“叫我公子!”他的声音从头顶一响,却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心,这么好听。“哦,谢谢公子。”难道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是要赎了我当婢女么?也好也好,比起在翠红阁要好上百倍了。公子走出客栈,我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动没动,“走吧!”|他回头朝我说,“哦”我傻傻的回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跟在公子身后。路上,他突然转身问我“你可愿意跟着我?若不愿意,自行离开便是。”我连忙点头“愿意、愿意。”不就是当个使唤丫头吗?可是第二日,公子就送了我一套火红色的裙子。我展开一看,不禁惊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裙,上面的流苏尤其让我喜欢。“这是白骨刃,日后你便跟着我练武吧!”公子伸出手,那是两柄白骨做成的短剑,两端被一条红绫系连在一起。白骨让人生畏。可这白骨刃制作精巧,竟让人觉得很美。如若可以练功,便可以保护自己,太好了。可是,我又想起了容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容芷”“以后你就叫红俏吧!”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三个月后,我异能很好的操控白骨刃了。红绫舞,白骨动,剑刃出,飞绕似藤,灵动似蛇。那日,我在后上练武,最后一个飞身旋贯,梨花瓣飞旋坠落,如同纷纷扬扬下了一场雪。收回白骨刃,我伸手接了一枚梨花瓣,身后响起了拍掌声,公子走过来“不错,你骨气奇越,又天资聪颖,果然适合这白骨刃。我微微一笑,忽然公子问“你会背叛我吗?”公子的眸子幽深不见底,我愣了一下。公子待我是真真的好,可有时觉得他又有些奇怪。我乖巧一笑“红俏永远不会背叛公子的”“谁都可以说会或不会,你如何证明?”“我会用一生证明的。”“好”一生这么长,我该怎么证明呢?或许我该为公子做点什么吧,可是,他需要我为他做什么呢?他只字未提。第四章 白骨沾血半年来,我每日练功,把白骨刃舞得像天女散花一样美。那日公子陪我练剑,天边红霞渲染了半壁天,公子抚着他的剑问我“你可知练武是为了什么?”我想了想,“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公子便过头来笑了笑,却笑得有些邪魅“有时候自保是迫不得已,就如一条蛇本不咬人,人见了它却要杀死它,不过是因为它是一个威胁的存在。所以很多时候,你得学会先咬人一口”我看不懂公子似笑非笑的脸,知识胡乱地点了一下头。“现在,你可以去做意见你自己想做的事了”我想做的事么?去找容成吧“去吧!”公子说罢转身便消失在了梨花雪中,白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发上,竟让我看了出神......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天黑之时不知不觉走到了翠红阁门前,里面灯火通明,一片打闹嬉笑之声。我突然转身,潜进了一家庭院。一个人影拿着一盏灯,我飞身上前,站在他身后,风声掠过,那人回头一惊“你、你怎么跑出来了?”继而笑得猥琐“长得越来越漂亮了”我不言语,白骨刃却从袖中探出。“你要干什么?”他大惊失色。“报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大狗吃......啊——”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仿佛不可置信。我抽回白骨刃“如果不是你,容成不会和我分开,我也不会进翠红阁,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我救过你。”他倒地前口齿不清地说。“你救我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你这种人,最该死”我看着他一下子倒地,油灯栽在他的胸前,映着他的脸,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角流着黑红的血,我见了有些心悸,连忙飞奔逃走。公子见我的白骨刃上还滴着血血,笑问“杀人的感觉如何?”我还在想着刚刚那人死时可怖的样子,心乱如麻,被公子一下惊醒。“禀公子,不知道”杀人刀感觉么?有那么一瞬间的快感,却又让我恐惧不安。“慢慢地,你就会发现杀人是一件快乐的事,你操纵着别人的命,你让他死他便死”,他顿了一下,“杀多了,你就会麻木、厌倦,不会有什么感觉了”公子莫测的笑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是不是我以后还会继续杀人? 十五岁之前,我的任务是练功,十五岁之后,我的任务是练功,还有杀人。公子说我悟性极高,两年便学有所成。他说,白骨嗜血,只有让白骨刃见更多的血,我才更强大。 人家说女儿家十五岁及笄,便准备着嫁人。十五岁的我,青丝如瀑,眉目如画,映山漾水,眉心一颗红烙印,红衣似火又像血,白骨刃在一身红衣中格外晃眼。我一顿一足,美得凄迷又诡艳。我赤着脚踩在一层落红中翩翩起舞,指尖轻捻,轻纱慢拢,颔眉移步。我眼中甚是自喜,恍然听见笛声幽咽,缓慢飘了过来,似蕴含了无限愁思别恨,悠悠远远。我不自觉被感染,举手投足变得缓慢,也似藏了满身心声。曲毕,一只莹黑的笛子飞了过来,直至我眉心,我才惊觉,忙挥手去挡,手臂被震得麻了。“心神不定”公子走过来,收回笛子,淡淡道。“我,我只是......”“我教过你练武之人最忌什么?”“动心、动情”“动心则不专心,动情则不定心”公子又吹了一首曲子,绵绵就像柳絮迷蒙了我的眼。 他将笛子挪开嘴边“你有家人吗?”我略一思索“没有”“有亲人吗?”“没有”“你记住,这个世上除了你的亲人,没有人会对你好,从来不会有不计成果的付出。不要信任何人,更不要动情。”公子的眼神直直盯着我,那么笃定,似乎想从我眼中翻找出什么花痕月迹。没有人会对我好么?那你呢?我能不能信?公子的这番话让我迷茫。若果真如此,公子他对我,又是如何?当然,我不敢说出来,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 “红俏”“嗯”“你帮我杀个人吧!”我心下徒然一惊。果然公子对我的好只是为了让我做一个杀人的工具么?胸中一阵难以言说的酸痛,我问“谁?”“城西青石路右转的一个草庐里。”公子的话听不出温度,就像我此刻的心一样。那日夜里我碾转反侧,翻来覆去难成眠,第二日一早便出发城西。我到那一个破草庐时,桌上正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我探头欲一探究竟,门外响了一声“谁?”,我慌忙跳向旁边的一堆稻草后面,见一个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向前摸索着缓慢挪步。他是个瞎子!我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走向前问“伯伯,谁住在这个地方呀?”老人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一下“哦,是个小姑娘啊!这个院子就我住在这里。”“没有别人了吗?”“没有了。”老人笑了笑,眼神空洞,样子却极为慈祥。怎么会?难道公子要我杀的......是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盲者吗?“姑娘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要喝一碗粥吗?”老人已经在厨房又盛了一碗粥。“不了。”我说。“姑娘早上应该还没吃东西吧?喝一碗吧。”老人已经将碗递到我手里,我确实有些饿了,便接过喝了起来。公子要杀的人是他吗?我看着老人喝粥时安详的神态,心中不忍。放下粥碗“多谢你的粥,告辞!”回去正碰见公子练剑,徒然剑尖一转,直向我心口逼来,我吓得动弹不得。剑在碰到我衣服的时候停了下来,我错愕地看向公子,他的脸上波澜不惊,无愠无色“你背叛了我。”“公子为何要杀他?”“他该死!”“他只是一盒慈祥的老人。”“慈祥?若不是他我爹娘不会死,府中一百三十口人就是因他而死,你说他慈祥?”工资低眼中满是血色,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控。“当年他觊觎我娘,唆使武林中人灭我满门,那些假仁假义之徒惧怕我爹娘的武功,竟在他的唆使之下勾结,一百多条人命,一日之内竟被屠尽。他难道不该死吗?”公子的眼泛着猩红的光,眼里是恨、是痛?或许都有吧。原来如此!我看向公子,目光坚定“红俏绝不会背叛公子,明日我便去杀了那人!” 第二日我去,桌上依旧放着一碗白粥,老人似乎知道我会去一般,端过来一碗粥“姑娘,喝点粥吧!”他的笑在我看来有些残忍。我放出白骨刃,他似是什么都没察觉,端起桌上的粥喝了起来。叫我这样杀他么,有些于心不忍,可他竟然对公子一家做出这样的事。我不是说过要报答公子么?我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轻轻抖进他正喝的那碗粥中。老人口吐白沫,面部扭曲“这碗粥不是......”话未说完,他仰面倒了下去。我只觉口干,顺手拿起老人放在我面前的那碗粥,正欲喝时,那碗粥突然被一股力牵引离开我的手心,“砰”的一声摔向了墙边。我目瞪口呆,白粥泼洒的地方马上滋滋地冒着泡,地面被腐蚀了一片。那老人给我的粥,竟......有毒!公子走了过来“你不杀他,他便先害你”说罢便走。公子突然转身,眼里光华深长“不要同情别人,更不要随便信一个人”“可是、可是......”可是我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我低头“好”第五章 新任青城我和公子之间的对话除了杀人,几乎找不到其他的了。他要我杀人,我答应,仅此而已。 公子说“红俏,帮我去杀一个人”“谁?”“白青石”青城派现任掌门,白青苍的师弟,白青苍死后接手青城派。“他这几日在闭关,你偷偷潜入可轻易杀了他,别忘了把他腰间的掌门纹印拿出来。他在青芜门,白青苍闭关的地方” 我杀了白青石,拿了青城派的掌门纹印交给公子。公子说“做得好!”我的心却一截一截往下凉。我又杀人了,杀了一个无冤无仇的人。 公子带我去了青城派。青城派掌门无故,人心惶惶,上上下下混作一团。他们见了公子呼他“少主”,公子携我从众人面前走过,举起掌门纹印“白青石窃掌门位,罪该万死”公子走至掌门座位,坐下,众人高呼“恭迎新掌门”他们脸上刚刚哀伤的神情此刻全被高涨的神色替代。随后又听齐刷刷的“我等唯掌门调遣,誓死护卫青城派”的震耳话声,将我的耳膜都震痛了。“白青石谋害师兄,觊觎掌门之位,鞭尸一百吧!”公子冷冷说道。“是,少主”众人意识到说错了话,立马改口“掌门”青城派是青城最大的帮派,他们既叫公子少主,莫非公子是白青苍之子,此番是为了报仇和取回原有的青城掌门之位?“你们想为掌门报仇吗?”公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想!”“好,那明日我们就去薛家。”“是”这异口同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有些吃不消。“这位红俏姑娘,我若不在时,她可代行掌门一职。”公子看向我,向众人说道。那些人看向我,眼里满是惊艳,带着不明所以的笑。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都退下,我问公子“公子,原来你是白掌门之子?”公子抬头看我,眉头皱起,眼里一股杀气和狠厉之色。我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公子最不喜别人问他家事。都怪我多嘴。第六章 屠尽薛家去薛家那日,公子召集令青城派所有的人。我们杀薛家来了个措手不及。薛家只有百来个护卫,不用多久,那些护卫便趴地不起。我与公子先进了薛家,薛家家主薛云天刚好在庭院,身后他的仆人牵着一匹马,看来他是准备出去。见了公子,薛云天大惊“你?!”公子笑得很是自负“薛云天,你很吃惊?”继而脸色渐渐阴沉“十六年前,你屠我满门时,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薛云天对一旁的仆人吩咐“带夫人们快走!”他哪里知道青城派一众人此刻正在门外等候着,再逃也是死路一条。公子要的是一个不留。“齐寒,你要报仇,就冲我一个人来!”薛云天拔剑喊道。公子玩味一笑,剑已出鞘,指向薛云天,我怡飞身上前助公子一臂之力。不过显然我抽不上什么手,只能偶尔帮个一招半式。薛云天功力深厚,眼见公子的剑就要刺破他的喉,却被他硬生生挡下,却反手举剑向公子刺去,我一急,使出红绫缠住他的手。公子见状,用内力提剑直向薛云天胸口刺去,我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公子使用内力,再多等一刻,我的红绫只怕要被震碎了。血顺着公子的剑流下来,公子笑道“薛云天,当初你不是很想要我爹的这把君临剑吗?如今死在君临剑下,你该是知足了吧!哈哈哈......”公子的笑声张狂地响在薛府大院,狂妄得像一个天生的神。我们走出薛家,地上死了一大片家丁,只剩二十来几个持着刀剑畏惧地守在一群瑟瑟发抖的妇人和孩子前面,公子笑着看了那些人一眼“血债血偿,一个不留!”那些人听了这话,都持剑开始大开杀戒,一时之间,夫人和孩子的啼哭尖叫声嘈杂一片。青城派的人一个个都像极了嗜血的魔兽,手起刀落,血溅泥土,令人心悸。那些孩子天真无辜的脸上此刻全被恐怖占据了,他们哭着喊着伸手挣扎着,像极了被人拎上岸的鱼儿。我脱口喊了一声公子,他看我。我说“他们都是无辜的”公子什么都没说,我在喊他,他就装作没听见了。一个妇人怀里的婴孩眼见就要被剑刺死,我忙上前夺了那孩子抱在怀里。他的眼睛圆圆的,扑闪扑闪可爱的很,似是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危险,他见了我竟甜甜地笑了。“你以为你救了这一个还能救这些吗?”公子看了我一眼,挥手,一个小女孩就飞向很远,旋即他夺过我怀里的孩子,一挥手,小小的婴孩甩向几米高直直坠落下来,“哇”的一声啼哭在落地的一刻沉闷地终止。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肺像被雷劈中一般,被劈成一片一片。我盯着公子的眼,一字一顿“你真狠!”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容成拉着我的手,而他的身子悬在一处悬崖边。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渊。我说“容成,拉紧我,别放手。”可是过了一会儿,容成的手却松开了,我惊慌失措,想拉住他却没拉住。我看着容成的影子越来越小,只能匍匐在崖边哭得撕心裂肺,一遍一遍地喊“容成、容成......”惊醒时我还在喊着容成的名字。眼睛张开那一刻,公子的眼睛正看着我,我惊坐起来轻喊了一声公子,“荣成是谁?”他的脸色分明极不好看,眼里却波澜不惊。我没答,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倍“容成是谁?”“我弟弟”“你说过你没有亲人的。”“他不见了,不知是生是死。”“哦,我差点忘了,你叫容芷。”公子笑了一笑,走出门外。 清晨练完功,我煮了清粥,烤了几串蚂蚱和蝎子。公子一如既往气定神闲地喝粥,我看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开口“公子,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公子头都没抬,语气平淡“你恨我吗?”恨,尤其是在昨日他杀那些孩子的时候,可有时又不恨,就如此刻,他问我“你狠我吗”的时候。“这世道有什么对错?个人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为何偏我是错,他人便是对呢?”我看着公子落寞的脸,放了一串蝎子他碗里“公子,你杀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真心想杀的吧?”不料公子脸色大变“杀人就是杀人,有何想不想的。”我不知道公子说得对不对,这世道对错难辨,谁有说得准哪是真对哪又是实错呢? 灭了薛家之后,公子又接连攻打了武林几大宗派。每次都是单独攻打某一门某一派。他们所求的救援盟友迟迟不来,所以每次都不超过半个月就能解决了,顺利得异乎寻常。我跟着公子杀人,不杀孩子,可我还是杀了很多人。我看着血溅在我的手上、衣上,我看着白骨刃上流过越来越多的血,很多很多的血、殷红的血染红了土地,蜿蜒成河,曲曲地向前流去。我已经麻木了,如果说我错了,那我一开始便错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公子嗤笑“这些所谓的正宗大派,不都很懂得明哲保身吗?不也落得一样的下场。”“终于杀得差不多了。”公子笑得一脸轻松。“公子终于大仇得报了。”我看向他。“红俏?”他看向我,眉头微皱。“嗯?”“有一个人”,公子抿了抿唇“苏临萧,不论你用何计,一定要杀了他。”苏临萧三岁习武,六岁拜师云岑子,十五岁入江湖,十六岁在武林大赛中一举夺魁。十八岁竟以一人之力将让人闻风丧胆的追魂七绝打得落荒而逃,闻绝江湖,二十四岁成为江湖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侠肝义胆,好打抱不平、救弱扶伤,当盟主一年多以来,为人称道。这样一个人,天下能与几人是他的对手?论武,我必打不过他,若论计,一个女子能用的还能是什么计?我苦笑一声,回公子“好”我已习惯了听从公子,他让我干什么我边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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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21
    第七章 美人心计我在苏府外面观察了即日,那日傍晚时分,我躲在离苏府不远的一条街道边,不多时果然便见一个白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远远地过来了,我用匕首在左肩狠狠划了一道口子,血顿时呼噜噜地喷出来。我咬了咬牙,向前跑去,血浸湿了我的袖子,流了一路。我终于一个踉跄晕倒在了苏临萧的马前。第二日醒来,苏临萧坐在我床前笑道“你醒了?”他的声音清峻中带着温和,不似公子那般没有温度。“你只是失血过多,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他宽慰我。我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欲起身谢他时,不料被他按住肩膀“你还很虚弱,多休息一下。”我微微一笑“谢谢你”他亦微微一笑。中午,他端来桂圆红枣粥,将要喂我,我执意要自己来。我不大习惯一个人对我如此体贴备至,尤其是一个男子。许是惯了公子的冷漠吧。他无奈,只能将碗放在我面前的桌上,我用一只手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他问我是如何受的伤,我说是被一个陌生男人所砍,“他为何要伤你?”“我......我......”他见我不愿说,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红俏。”我答。“红俏?这名字与你不符。”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笑道“你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我愕然。你一个人在街道吗?身边没有家人陪着吗?”我摇头,眼里莹光闪闪“我没有家人。”这本是想好要骗他的一句话,奈何我没有家人是真的,眼里的泪光也是真的。强装笑了一下,我继续说“家里闹饥荒,家人都饿死了,就我逃生到这里来了。”“那你有住处没?”苏临萧皱眉问道。我摇了摇头,沉默了一晌,我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恳切,“我可以留下来吗?当个丫环也行的。”“你愿意吗?”他笑问。我忙点头“愿意愿意”“那你就留下来吧!”“谢谢公子。”我喜不自胜,谢他救我I,谢他留我,可是,......如此一来,我便有了杀他的机会了。我伤口几近愈合,苏临萧带我去骑马。他问“你会骑马?”我摇了摇头。“我教你”他跨上马,伸出手,我搭上他的手一下子被他拉至马上。他身体前倾拉着缰绳,喷出的气息萦在我耳边和颈子上,怪难受的。骑了一圈,马停了下来,我说“我另骑一匹吧!”他笑了笑“好”我刚坐上一匹白色的马驹子,就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姑娘走了过来,那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甚是俊俏。她的眼看向苏临萧,一脸撒娇“我到处都找不到苏哥哥,原来实在这里和别人骑马。”说完看了我一眼。“清儿,你怎么来了?|”苏临萧一脸惊喜。“前几日不是传信给你说十五过来吗?”叫清儿的姑娘小嘴一撇。苏临萧下马,走向清儿“我忘了今天就是十五了。”“你是谁啊?”清儿盯着我问,我看了她一眼,不知该如何回她,便别过脸不去看她有些不满的脸。“喂,你听不见吗?”我仍未答,苏临萧替我答了。“苏哥哥,你陪我骑马吧!”清儿拉着苏临萧的衣袖撒娇。“好”苏临萧摸了摸她的头,喊“常松,再牵一匹马来!”清儿却指着我骑的这匹马“我要这匹马!”“清儿,这匹马红俏正在骑呢,让常松给你去牵一匹更好的马来吧!”“我不要i,我就要这匹!”“清儿听话,待会我给你买…”“我不要!”清儿打断了他的话,跺了跺脚,走到我面前“你会骑马吗?”我摇头,忽然她拍了一下马,马儿受惊地向前奔去。我说过自己不会骑马的,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马背上直直翻落下来。 苏临萧扶我起来时,我只觉得自己的一边脸和脚踝已经麻木了。大概是被吓着了吧。清儿呆呆地站在那里。苏临萧看了她一眼,抱起我便飞身进了他的卧室。他给我擦掉脸上伤口里的沙子,疼得我一下一下地咧嘴。“清儿那丫头平日里就骄纵了些,不过她对人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怪她。”“我不怪她”我吐一个字就牵扯到脸上痛一下,才说出四个字,痛得我只吸冷气。“你脸上说了伤,别说话”我点头,他帮我涂药包扎,末了却突然说一句对不起。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清儿从小都是被我惯成这样的,今天,也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摇摇头,“没事没事”,他俯下身子,盯着我的脸“别说话,脸都受伤了还没事!”忽而又直起身子打趣道“以后若没有人娶你可怎么办?”我看着苏临萧的脸思绪飘飘:就算没有划伤脸,我想,想我这样的女人也不会有人娶我的吧!见我盯着他,苏临萧略显尴尬地咳了一下,“我开玩笑的,红俏姑娘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人娶呢,况且,我给你涂的药三个月后就不会有疤了。”夜里,清儿踱进房来,见了我脸上的伤口,怯怯地说“对不起啊,没想到…”她抬头看我,“你不会怪我吧!”见我不说话,又自言自语“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脸了,你的脸被我弄伤了,你肯定怪死我了。”我不怪你,我说。“真的?”她笑着过来牵起我的手“太好了,实在是对不住啊,我当时有点生气,所以才…才…”我笑着摇了摇头,清儿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这是金创药,药效特别好的。”又从手腕上取下一只淡紫色的玉镯,“这镯子我可宝贝着呢!”说着便往我手上套,我缩手“我不要这镯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你要是不说就说明你没有原谅我。”我从不戴这种玩意,却不知她哪来的这套说辞,便伸出手任她戴在手上。清儿走出门口时,忽而转头一笑“虽然你人很好,但苏哥哥是我的,他喜欢的只是我。”说罢,脚步轻松地跑了。我甚是好笑,弄不清楚清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或许是坠入情爱中的女子吧!公子要我绝情,我变长成这般无情亦无爱的女子,自然是不懂情爱这东西。我随手摘了镯子,实在戴不惯。 苏临萧来到我床前,摇着头,一脸宠溺又无奈地说“清儿那丫头可算走了,每次来府上总要闯出什么事。”“还疼吗?”他上前一步。我摇了摇头,“谢谢你!”“我叫苏临萧,如果不介意,你叫我临萧大哥吧!”“临萧…大哥”我早知他的姓名,无亲无故,如此称呼,可以吗? 我的伤已大好,脸上结的痂脱落得差不多了,脚也能跑能跳。在苏府,我虽是个丫环,平时里不过是陪陪苏临萧,端茶递水听个差遣,苏临萧竟也会带我出去玩。他对我很好,我既恼怒又羞愧,尽量避着他,他却日日去喜福来给我买云片糕和桂花酪。我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娘做的云片糕和桂花酪,和容成吵着吃,巴不得娘可以天天做。我想尽早完成公子的吩咐,以免夜长梦多,毕竟在苏府多待一天我杀苏临萧的决心便开始减一分,这样下去实在不好。奈何苏临萧武功实在太高,若是一个不小心,变会被他看出端倪,而且苏府戒备森严,想要做手脚实在不易。那次我端茶进苏临萧的卧室,悄悄使出白骨刃掩在袖子里,平端着手时,不料被眼尖的小红看见。“你袖里白色的是什么呀?”她的声音很大,不知被苏临萧听见了没有。我慌忙收了白骨刃,将袖子放到她面前“没什么呀!你看看。”小红看了看,低估了一声“怕是我眼花了吧!”还有一次,苏家宴迎宾客,我暗中用暗器伤了几个客人,众人慌乱之际,我用回龙针对准了苏临萧的胸*了过去,可不知是心神不宁还是如何,那回龙针偏偏只是射到了他的左胁。在苏府待了这多长时间,我越发开始动摇杀苏临萧的心思,只因他实在不是一个坏人,却越相处越觉得他好。可杀他是公子交待的,我说过我不会背叛公子。若公子和苏临萧让我选,我的选择必定是公子。我想,我还是要尽早杀了他,终于,一个绝好的机会来了。那日苏临萧骑马回来时,身上中了一个箭,箭有剧毒。我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半晕半醒,竟一直拉着我的手,大概意识已经涣散了。饶是他武艺再高强,这种时候,也是他防备最差的时候。好不容易睁开他的手,恰见小红端着药过来了,我忙上前说“我来吧!”扬袖就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我看着苏林萧泛白的脸上有细小的汗珠,便极轻柔地替他擦干净了,他的双唇有些干裂,眼睛紧闭,眉头微皱,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小颗痣,如若不是今日细看,往常竟还未发现。我看了看他,转过身,小红还在我身后站着,我端起药碗准备喝一口药,小红急忙问我要干什么,我淡淡回了一句:“临萧大哥现在昏迷不醒,我只能喂他了。”小红的耳根子一下子红了,她小声地说“那我先出去了。”便匆匆地出了房门。我笑了笑,吸了一口气,再喝一口药,缓缓俯下身去,将唇覆上苏临萧苍白的唇,嘴里的药尽数渡进他的嘴里。他的眉微微动了动,而我的一滴泪顺势流在了他的脸上。我也不知为何我会流泪,或许是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和..心痛吧!忽然他大睁双眼,我吓得站起身,手足无措“我、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你为何…?”他的嘴角缓缓溢出血液,随即头沉沉地垂了下去,而他的眼看着我,不知是恨是怒还是悔。我惊慌失措,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淌。此时此刻,我竟有些后悔杀了他。我抱着他的身子使劲摇“临萧大哥,你醒醒啊!”我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声音哽噎,可他的眼终究没有睁开,倒是门外小红喊 “红俏,怎么了?”我顾不得许多,急忙从窗台跳了下去。回望了一下苏府府剔亮灯火,我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见到公子,他问“你怎么哭了?”我说“苏临萧死了。”“我知道。”我抬头看他,他怎可以说得如此轻松。“红俏,你果真没有背叛我,你做得太好了!”他抚住我的肩,眼里隐隐闪着笑意。我一时无措,难得他还有高兴的时候。“你的脸怎么了?”公子低头盯着我脸上的伤疤问。“在马上坠下来了。”“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公子的手抚上我的脸,顺着伤口抚过,明明他的手指冷若寒霜,指尖却像带了一团火,将我的脸烫得隐隐的痛。我本想把脸偏过去,却又不敢,只轻轻喊了一声“公子”。公子放下手,“这是消痕水,你拿着。”“我的伤疤,三个月便能消。”我未接那瓶子,脚步凌乱地走开了。第八章 武林大会武林盟主离奇死亡,一时之间,缉凶者、报仇者、幸灾乐祸者和觊觎盟主之位者甚众。关于苏的死,说法颇多。有说是自杀,苏因毒发痛苦难忍,自己结果了自己的性命;有说谋杀,是苏府某个甚有野心忘恩负义的家奴毒害了自己的主子;也有说是情杀,说苏曾与一女子相爱,后负了人家,女子记恨在心,潜入苏府杀了他…...凡此种种,人人说得头头是道,煞有其事,到底不是真相,我不禁好笑,心中却又涌起一分酸楚。走在街上,赫然发现到处贴了缉拿凶手的告示,凶犯的名字一栏大大地写着:红俏,二那画上的人与我不过三分像。如此看来,那些画工的画艺不过尔尔。我撕下一张告示,随便买了一个面纱围上,一来是为了遮疤,二来是以防万一。国不可一日无君,武林不可一日无主。苏临萧死后,武林各派便合谋筹办一场武林大会。说是武林各派,自从公子带着青城派灭了许多宗派后,江湖派系也只剩得七七八八了。此次武林大会凡是有名有声的门派皆下了帖子,各门派现在内部选武功品性最佳者,授予请帖。江湖上盛传的有正名的武侠亦有受邀。三月二十八日,武林大会照例实在凌云峰举行,一时群雄赴会,场面定是好不壮观。三月二十八日一早,公子便催我一同前往凌云峰,我没有帖子,去凌云峰做什么?难道。公子是想做武林盟主么?赶至凌云峰时,大会已开始,擂台上是穿着不同衣服的两个不同门派的年轻男子,他们极是礼让,招式却狠厉非常。擂台上时时换人,直到一个胡须髯髯的壮年男子上台,竟都是在十招内胜了别人。他颇有喜色之际,忽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南风凌,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哦!”一个女子凌空而来,体态绵弱,姿容娇媚,腰若杨柳,袅袅娜娜,眼若狐媚,勾人心魄。她竟和南风凌过了十招,看招式并不比南风凌差。众人紧张地观望着,终于三十招左右,那女子渐渐处于下势。到底是女子,就在众人嘘口气的时候,那女子扬袖半遮桃面,回眸一笑,霎时南风凌一晃神,女子的手已扼住了他的脖子。底下纷纷有年轻男子跃跃欲试,却都当了炮灰,败下阵来。“如此下去,武林盟主岂不是要让个女子来当!”底下有小声的嘀咕。公子提剑飞身上了擂台,风鼓起他黑色的衣袂飘飘如同鸟翼,他面色冷峻,竟像诛妖灭魔的仙人。妖媚女子娇小了两声“这小帅哥,我倒有点舍不得打败你了。”说罢便出手,剑欺身便向公子的脖子上绕,公子出剑格挡,女人媚笑:“不若等我做了盟主,你便做了我倒盟主夫人吧?”公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女人欲伸到他脸上的手,转守为攻。十招之后,那女子有些力不从心,故技重施,对着公子敛眉一笑,眼里秋波横淼,娇羞无比,只怕是个男人都要被她勾了心魂。不料公子早有防范,故意向她一笑,却生生将她快伸到自己脖子上的手扭到身后,女子痛得龇牙咧嘴。另一只手徒然生出一阵怪风,向公子袭来,做过几招皆毒辣非常,无奈皆被公子所破,那女子愈是心急,破绽愈多,最后被公子轻轻松松用剑架住了脖子。女子看着公子的剑,呵呵一笑“若不是你有这把剑,你以为你赢得来了我?”说完转身飞得无影无踪。底下又不甘心的人上台,几招之内均被打得落荒而逃。公子扫视众人,挑衅一笑“还有人吗?”底下寂静一片,半晌一人道:“你是何人?怎从未见过!”有几人议论“那不是君临剑吗?”“听说是齐掌门生前佩剑呀!”有一白发老人喊:“少侠手中的可是当年齐掌门的佩剑?不知少侠从何而来?”公子摸了摸剑,狂蔑一笑,“这剑本应是我的,何来从何获得之说!”。“你好大胆子,你是谁呀?”有一鲁夫站出来指着公子吼了一句。“齐寒”公子缓缓吐出两个字,嘴角一扬。众人皆吃了一惊,一时议论声一片。“原来他竟是齐掌门的儿子!”“十六年前齐掌门一家不是都……”“难道十六年前他竟然没有死?”“莫不是要回来报仇?”公子,公子竟然是武功盖世的前武林盟主齐璟之子齐寒!有人站出来:“武林盟主向来要武艺超群、品性出众的正派之士担任,你既没收到邀帖,又无半分声名,如何能做这武林盟主?”“笑话,就凭我刚刚赢了你们所有人,难道我还当不了武林盟主吗?”“你只有武,却无正名,想前任苏盟主,惩恶扶弱,声名远播,你若当了盟主,当以何来服众呢?”“哈哈哈……若像苏临萧那样如此不济,当了盟主一年半载便被杀,这武林大会不是年年都要开!”公子轻蔑笑道。一个女子冲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喊道“你竟敢如此无礼!”出剑刺向公子,公子挥袖,女子便飞了半仗远,口吐鲜血。我一惊,那竟是清儿,忙走到她跟前扶起她,她道“谢谢”,抬眼看我时,眼中有些异样。公子见我扶起清儿,吼了一句“红俏!”,我回头,清儿一把扯掉我脸上的面纱,“原来真是你,你还我苏哥哥!”我猝不及防,清儿一边哭一边出剑“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你为何要杀苏哥哥?”“我……”我一时语塞,只能慌忙出白骨刃抵挡。“亏了苏哥哥待你那么好,我要杀了你为苏哥哥偿命!”她步步紧逼,就在她的剑快要刺到我脖子的时候,公子使剑替我挡了。清儿自觉抵不过我们两人,只能收了剑狠狠说道“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为苏哥哥报仇雪恨!”一群武林人士见状又开始掺和了,“齐寒,你对苏盟主不敬,就是对整个武林不敬,我们绝不会答应你做武林盟主的!”“你欺负一个弱小女子,算哪门子本事?”“就是就是。”……“既然我没本事,那不如我和哪位好汉单打独挑吧!”公子斜笑着玩味一笑。却没有人回答,底下站着的人都下意识地紧握了自己手里的武器或按住武器蓄势待发,公子睨了一眼他们“各位是要以多抵寡吗?”“哼,我们才不会像你这般以强凌弱!”一个年轻人满脸不屑地说。“齐公子,你未收到邀帖,本是没有参赛资格的,虽然今日你武功赢了,但这盟主还是会另定他人的,齐公子,你请回吧!”以为白须髯髯的老人走了出来,气定神闲地对着公子说。公子哈哈大笑“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不如等哪天我灭了你们所有武林门派,就知道本公子有没有资格了?”说完,携我翻身飞离,半空中只余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飞快地消失不见,还有公子留下的一串笑声,那笑声那么好听,却又让人寒意顿起,实在邪魅的很。第九章 命悬玄云关过了一段时间,清儿传来了一只信鸽说是要跟我们比试,地点是她寻的一处叫玄云关的山洞。我和公子应约前往,只是不知道清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要将地点选在一个山洞里。我们到达玄云关时,清儿已等候在那里了,她喊我们进山洞,我正欲踏脚,公子扯住了我。“怎么?怕我设埋伏啊?”情人嘲笑了一句。便先进来山洞,公子和我也一前一后跟着进了山洞。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一会儿,洞门訇然一关,我吃了一惊,但想着清儿也在里面便稍稍放下心来。清儿带着我们穿过了几个洞门,公子开口“到底到了没有?”剑已抵上清儿的脖子。“你急什么?前方就有一处宽阔平敞的空地。”她倒也不畏惧。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突然,清儿一晃就不见了身影。我慌忙喊清儿,没有人答,洞里寂静诡异,果然,我们中计了。突然,数千万密密麻麻的银花针似大雨般劈面而下,我和公子忙出剑抵挡,边退便挡之际,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洪水奔腾过来,我和公子都没料到会这样,竟被大水冲散了。我私下张望,焦急地喊公子,回答我的却是洪水奔涌和银针飞洒的簌簌声。我只能一边用白骨刃避开银针,一边淌水找公子。水越来越大,不多时就淹及到我的胸前,衣物在水中浸泡得十分沉重,我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不时磕绊一下,就呛进一口水。公子、公子到底在哪儿?就算要死在这里,我也要找到公子。我筋疲力尽地找了许多地方,头发早已凌乱得不成样子,衣裙被银针划破了许多洞,湿漉漉地搭在身上,我仍极力地走着。水越来越深,我早已体力不支,槐东白骨刃的动作也慢了许多,有银针落在我的身上,又痛又麻,像蚂蚁噬人的感觉。。意识也渐渐不太清晰,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公子,他会不会,来找我?忽然,我听见一阵呻吟声,很小很小,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是从一间方室传来的。我涣散的意识一下子惊醒,公子、一定是公子!我欣喜若狂,向声音处游去,来不及挡飞落下来的银针,依然还是不小心呛了几口水,我却仍是拼命地急急向那方室游去。来到门口,果真看见一个人,身上血迹斑斑,是公子!我游过去,见公子前后被两个大铁球夹在中间,动弹不得,那铁球上布满了刚矛,尖头已经*了公子的血肉里。我喊公子,眼泪一下子便漫过了我的眼。公子稍稍抬了头,无力地吐了两个字“红……俏”,我忙使出红绫拉那个大铁球,无奈我使多大的劲都挪不动它一分一毫,那矛头却更向公子此深了。公子苍白着脸,异常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水下……机关。”我明白了,原来这两个大铁球是有机关控制的,机关应该在水里。我屏息一下子钻进水里找机关,我捂着嘴找了许久终于在公子脚下摸到了机关,我双手扳动机关,憋得快要窒息了,机关才终于松动,我连忙探出水呼气。那两个大铁球缓缓松开,我一把将公子拉出。拖着公子游了几步,猛然一阵震动,我和公子还没弄清状况,就双双坠落到一方密室了,我正准备站起来,才注意到公子身上被矛尖刺的窟窿里向外冒着血。我急急撕下衣角为公子绑上止血,奈何血洞太多,且血止也止不住。我焦躁不安地看着公子喊了喊他,公子苍白的脸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看起来十分可怕,他摇摇头道“没事。”这还没事?我得赶紧找到出口,否则公子肯定会失血而死。我扶着公子坐在地上,观察了密室四周,这方密室完完全全是封闭的,连一扇窗都没有,室内除了地面上有一层黄沙便什么都没有了。如此看来,这密室是既无出口又无机关了,想要出去只能破墙而出了。我使出白骨刃向墙上凿,白骨刃却一下子被弹飞好远,我便用内力运掌想要震破墙体,哪知这不知是何铜墙铁壁,无论我使多大的内力,皆没有一丝反应。公子见状,抽出君临剑给我,我对着墙壁猛然一砍,电视火光之间,那墙壁竟连一定划痕都没有,我和公子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号称削金如泥的君临剑!那这墙壁究竟是什么做的呢?这个密室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没有水汽且空气不足,人待一日大概必死无疑。我感觉阵阵冷意,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吗?好不容易从洪水里逃离出来,难道还是躲不过一死吗?我不甘心地重新运掌打这墙壁。却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我挨着公子靠墙坐下,或许真的要死在这里吧!在人世十七年,我过得很累,跟着公子每多杀一个人,心里便多了一分惶然。我装作不悲亦不喜的样子,可人谁没有七情六欲?高兴了就笑,伤心了便哭,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要被我极力压抑,我以为如此便可以成为一个无情之人。我抬眼看着公子的脸,突然之间感觉如此轻松。我笑得释然“公子,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吧!公子的手动了动,拿出一枚玉簪,我一时慌乱地任他戴在我头上,“这是我娘留下的。”我低眉莞尔,心中一阵发热,如果就这样死去,又有何妨。就这样死去……真好,有公子陪着……真好。“天下皆知我父亲武功盖世,却不知我母亲才是真正横扫八方,无人能敌。这枚修水瑶簪传说是为上古天帝之妻素瑾天妃所有,后来天帝恋上一凡间女子,偷了这玉簪赠给那凡间女子,从此修水瑶簪流落人家,被那女子的后人代代相传。天下却无人知晓有这件宝物。”公子看了看我“修水瑶簪蕴力无穷,威力无边,但只能戴在女子青丝上才有灵力,所戴之人吸收簪中力量,犹如脱胎换骨,无人能敌。”果然,我感觉一股气力子头顶向身体各个部位流动,整个人似蕴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却又感觉身轻如燕,神清气爽。我缓缓走到墙边,双手合力一掌下去,气如长虹贯日,那墙就裂开一个洞。我欣喜不已,公子所言不虚,这簪子果真有如此神奇。我回身扶着公子逃出密室,一道绿色身影跑了过来“你们竟然逃了出来!不可能!”是清儿,她的身边站了个白胡子老头儿,她对着老头儿异常气愤地说“师父,就是她下毒害死了苏哥哥!”说着,手里提着剑就冲了过来。我挥袖一甩,清儿就掀倒在地,“你若真想报仇,三个月后还是在这里!”我撂下一句话,便匆匆携着公子飞身掠过,若再耽搁,只怕公子有性命之忧。 我为公子请来大夫,大夫为公子止血上药包扎之后,开了几剂药。他说公子失血过多,虽捡回来半条命,但元气大伤,要调息休养一段时日,多吃些补血的食物。我去菜市买来猪肝煮汤,端给公子吃,公子不吃,我劝他猪肝是补血的,他现在正需要这样的食物补充气血,但公子说他从不吃动物内脏。无奈,我端起那一碗猪肝汤,看着上面漂浮的青翠的葱花,闻着香香的味道,只能自己吃了。于是,我只好去买来猪血,可是公子又不吃,我看着撒了葱花冒着香气的猪血叹气,于是那一碗猪血,有被我吃了。我想想似乎有些不对劲,明明是要给公子补血的,最后好像都补在我身上了。我想起在苏府苏临萧给我吃的红枣桂圆粥,便煮了红枣桂圆粥,这一次,公子终于吃了。看着他低头喝粥的样子,忽然觉得自从上次在玄云关回来以后,公子似乎变了些许,少了以前的戾气,我不觉眉角上扬。那时在苏府,苏临萧喂我喝粥时是不是就像我喂公子喝粥时是一样的?给公子换药时,我才发现公子的身上竟有许多鞭伤,可是以公子的武艺。怎会受了这许多的鞭伤?我轻声问公子“公子,你身上的伤?”公子知我问的不是大铁球所弄的伤,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淡淡道“六岁那年,父亲被杀,娘自刎随了父亲,全家上上下下自知难逃一死,掩护我逃过了那场屠杀,白青苍收我做义子,这些伤,就是他用鞭子抽的。我曾以为他对我严厉无非是想锻炼我的筋骨,十八岁那年我才知道,原来他不过是想利用我,让他获得武林盟主之位,所以,我杀了他,逃了出来。”原来,白青苍是死在公子手下。没想到,公子的童年比我还有凄惨许多。我轻轻给公子上药,我以为我在翠红阁过的那几年是惨无人道的日子,却原来公子才是过得没有人道的日子,我们同病相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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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瑾

    楼主 LV1 2016-11-21
    第十章 赴约失手三个月后,公子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我想起和清儿的三月之约,便和公子骑马去了那地方。若然,遥遥就看见一众人等在那里。最前面的是清儿和那位白胡子老头,想来应该是苏临萧的师父云岑子,上次并未看清,据说云岑子童颜鹤发,武艺惊人,且擅长机关巧术,隐居山林,不问江湖。看他样貌,倒是所言不虚,此时出现在这里,想来是要为他的徒儿报仇吧!他们的身后站了许多人,大多是上次武林大会中出现过的。见我和公子来了,一人冲出来喊道“你们终于到了!”他睨了我一眼“谋害苏盟主”有指着公子“妄图抢夺盟主之位,今日,我们就来替天行道!”我和公子皆微微一笑。清儿大概被我们的笑刺激到了。冲到我面前刺了过来,“红俏,你为何要杀苏哥哥?”她俏丽的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了。我退后一步,她又逼近一步,“我竟还以为你是好人,你要报仇找我呀,为何要对苏哥哥痛下毒手?”她步步紧逼,“我居然把我最珍贵的镯子送了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把我的镯子还给我!”那玉镯,除了她那日戴在我手上过,我便再没戴过,这样一个玩意儿,留着又有何用?我随手掏出那个玉镯,向清儿抛了过去。玉镯在半空中却被公子接了去,公子拿着玉镯翻看了几眼,突然提高了声音问“这镯子是哪里来的?”我不语。清儿大叫“这镯子是我的,还给我!”便欲伸手去抢。公子一把扼住她的腕子,掀开袖子,露出清儿的一截手腕。白皙的手腕上有三颗黑痣连成三角形的形状。公子看了一眼她的手,变了神情,抬头看着清儿的脸说“你……”清儿见状忙将镯子抢了戴在手上。公子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身后云岑子大喝一声“妖女,还我徒儿命来!”他手里持着的一段枯竹根虚晃过来,我避身,公子便与他交起手来,我也出白骨刃和那老头儿周旋。这白胡子老头果真是苏临萧的师父,武功只怕比苏临萧还要高,若不是他隐居山林,这武林盟主怕是他也当得。偏偏清儿是不是总在背后偷袭我,我不想伤她性命,只守不攻。她倒是越挫越勇。我有些恼了,若在往日,我和公子或许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今时今日,有了修水瑶簪,他们想赢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我不想再多周旋,注入红绫一股力量,顺着白骨刃击向云岑子。这一击,云岑子想不重伤都难。谁想云岑子腾空一翻,竟避过了白骨刃,腾空之际。他手中的枯竹根向公子随意一点,竟生出一只铁机关手钳住了公子的一只手,公子动一下,那机关手就钳他更紧了。云岑子凌空翻起一掌。不好,公子有危险,我忙向公子冲了过去,清儿却趁此之际,持剑向我胸口刺来,我怒火中烧,反掌就向清儿脑门击去。一掌出去后,我就后悔了,因为那一掌并未落在清儿的身上。公子硬生生砍下了自己被钳住的那只手,火速冲了过来,挡在了我和清儿中间。“红俏……不要!”公子说话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我眼见着公子被我那一掌击至半空中虚浮着,他的身后还插着清儿的那把剑。我一下子失了心魂,慌忙收掌,公子重重地摔向地面。我抱住公子,泪如雨下,他看着我“不…..要……杀她”,她指的是清儿。我看了一眼清儿,她看着我和公子,一脸迷茫。“公子,你怎么这么傻?”“清儿……是我的妹妹,你不要杀……杀她。”我愕然,若刚刚他想救清儿,一剑伤了我便好,何苦要挡在我和清儿中间,以命相救,分明是清儿和我,他一个都不想伤害。“你想救她,为何不杀了我?”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公子一命。公子虚弱地笑了一下“因为……你头上……还有我娘的.…..簪子,你替我……留……”公子的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经垂了下去,我嚎啕大哭,哭得肆无忌惮。一阵狂风吹过,一旁的梨树上花瓣纷纷吹落在公子的身上。落在了我的眉头。哭过一阵,心灰意冷,泪也流尽了,我抱着公子,微微躬下身子,吻了一下公子冰凉的唇。公子的眼角滑过一滴泪,这是我唯一一次见过他流泪,却是在他死后。突然,后背传来锥心的痛,我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血,还未来得急回头去看是谁刺的剑,便眩然一晕,意识涣散。我要给……公子报仇,可杀公子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吗?第十一章 命不该绝醒来时,我在一处药气缭绕的房子里,直觉心口绞痛。一个少年走了过来“你终于醒了?”少年喜上眉梢,眼定定地看着我。我被他瞧得很是别扭,偏过头去“我怎么会在这里?”“还不是我救了你嘛!”少年哈哈一笑“来来,把药喝了。”他递过药碗,我接过来一饮而尽,药很苦,可我的心已经麻木地识不得苦了。公子死了,而我居然活过来了。回想起公子死前说的话,我猛然想起头上的修水瑶簪,摸了摸,没有。我冷声问那少年“我头上的簪子呢?”少年摸出一支簪子,向我眼前一晃“是不是这支?”通体紫色,晶莹剔透,正是修水瑶簪,我伸手,少年忙缩回手,狡黠一笑“看你紧张得,难道这簪子是个神物,还是,哪个如意郎君送的?”看着少年摇着簪子,一脸得瑟的样子,我恨不能将他那张脸踩在地上。我脸一黑,喝道“给我!”少年见我生气了,递过簪子“给你就是了,真是小肚鸡肠。”我抢过簪子,簪在头上,少年歪着嘴摇头看着我,嘴里“啧啧”叹道。我白了他一眼“多谢救命之恩,我走了。”“哎哎,你伤还没好呢,不能走!”少年拦着我。“我的伤,我自己清楚,你让开!”“你不会是生我的气才要离开的吧?”我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少年气得脸都白了,叉腰道“好,你要走就走吧,管你是死是活!”我转身便走,却发现他一路跟着,“你为何跟着我?”“还不是怕你半路晕倒。”少年昂头一脸不屑地说。走至小陌路口,我转身向少年双手抱拳“告辞。”身后传来少年很不满的一声“哼”。第十二章 寻报旧仇公子死了,我活着又是为何?我又能去何处?对了,容成,我还没有找到容成。可是,我又去何处寻呢?回到公子的住处,看着旧日的物品、摆设,心中一阵酸楚,昔日和公子一起的点点滴滴在脑中翻腾。初次相遇时他好听的声音自我头顶想起;他问我可愿意跟着他时;他送我白骨刃;他陪我练剑;他在梨花雪中的背影;他喝粥时说的那一句“世间本无对错”;他被困在大铁球中血肉模糊的样子…….我收拾着公子旧日的衣物,抚着一遍又一遍,忽见箱底有一盒大盒子,以前从不敢进公子的房间,这个盒子我自然是没有见过的。我打开盒子,盒里有两张卷起的画,打开一幅,画中是一个白衣女子,眉眼如水,额心一颗银白色的烙印,她手中拿着的竟然是白骨刃。再拿起另一幅画,缓缓打开,是一个红衣女子,她的眉心有一颗和我一样的红烙印。旁边题了一首小诗:红纱散霞绮,俏面映桃梨。不知情意起,难见嫁衣喜。我卷了画,盒中静静躺着一封信,打开一看,黑字清浚如松:我曾以为白泠不会背叛我的,可她为了一个一个人背叛了我。所以我一遍一遍地问红俏,问她会不会背叛我,所以我要她绝情。可我自己都绝不了情。我以为我只是把她当做一颗棋子,到头来才发现这颗棋子慢慢地长到了我心上。我对你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嘴角,我看着公子的字迹,原来,原来公子心中是有我的。我既爱他又恨他,恨他和其他人一样,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而我爱他,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兴许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吧,如此便可惺惺相惜。我将两幅画装在身上,既然不能帮公子报仇,那便找出背叛公子的人吧!我终于遇见了画中的白衣女子,她正低头看街边的首饰,眉目如水,额心一颗银烙印。只一眼,我就知道她就是那个叫白泠的女子。我走上前,问“你叫白泠?”女子抬头,见了我手中的白骨刃,眼里一阵惊慌“你是……?我未答,只说“你背叛了公子?”“公子?是公子让你来杀我的吧!”我摇头“不如我们今日比试一番如何?”她看着我手里的白骨刃,摇了摇头“我已多年未习武,自然是比不过你的。”“你可知错?”“我有何错?”她对上我的眼,说得如此坚定。我握紧白骨刃,“你背叛公子难道没有错吗?”“难道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也是错吗?”她看向我,“我对不起公子,你要杀我便杀吧!”我见她手抚着腹部,她的小腹微微凸出。我扬起的手垂了下来,我说“你走吧!”“泠儿!”一个男子急急忙忙向这边走来,手里抱着几个橘子。他走到白泠旁边,声音温柔地说“我给你剥橘子吃吧!”“谢谢相公。”四目相对,柔情蜜意,我看了心里五味杂陈。“泠儿,这位姑娘是?”男子看着我问他身边的娘子。白泠看着她的相公,“刚刚我不小心绊了一跤,多亏了这位姑娘。”“哦。谢谢姑娘啊,姑娘吃橘子吧!”男子递过来一个橘子,笑道。“不了,谢谢。”我转身离开,脑中反复是那一句话“难道跟相爱的人在一起也是错吗?”白泠说得不错,对对错错,这世间谁对谁错?什么事对,什么又是错?第十三章 偶遇故人过了几日,我去一个破草庐酒肆沽酒,刚踏出门,迎面就撞见了上次自称救了我的那个小子,他的身后跟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那小子见了我“咦”地叫了一声,我忙掩面急忙走出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被他发现了的好。过来一会儿,忽听后面那少年喊“姑娘”,我没答,他又喊了几声,我更加快了步子,手里的酒一晃一晃的。“小心眼、钢刀罪、白眼狼……”我不理他,继续向前走。“容成哥哥,她是谁呀?”是一道女娃的声音。我的心猛然一震,似多年沉寂了的一根心弦被人轻轻一拨。容成容成,我是有多久没听人喊过这个名字了。我回头,那个女孩扯着少年的衣服看着我,我看向少年“你叫容成么?”“是呀,怎么了?”少年叉着腰,一脸自负,“我说,你真是忘恩负义,走那么快,害我追了这么长一段路。”“没什么,只是我也有个弟弟叫容成。”我回答他。“这么巧,那你弟弟呢?”“他和我失散了。”我本不想理他,看了一眼他的脸,不知为何又回答他了。我转身欲走,衣袖却被人拽住了,“姐姐!”心脏骤然一缩,我回首盯着少年“你叫我什么?”“姐姐啊!”少年笑嘻嘻地说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红俏”“果然,你才不是我姐姐呢,我姐姐才不像你这样又凶又小气。”“那你姐姐叫什么?”“叶容芷啊。”“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相信地大声问他。下一秒,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一把搂进怀里,我喃喃着说“容成容成,你就是我弟弟容成!”“你搞错了吧,咳咳,我可没你这样的姐姐。”我放开少年,见他红着脸,忙问他怎么了,“被你抱得快窒息了。”少年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叫红俏吗?你怎么是我姐!”“我和容成失散那年,他六岁,那日,一个大叔给容成买了一个馅饼,让他呆在那里等我们……”“你真的是我姐?”少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点头,皱眉看着他,“可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点都不像容成。”容成小时候胆子很小,才不像这小子一样大大咧咧,咋咋呼呼,还敢骂我。“你还说我呢,你怎么变成这幅凶巴巴的样子了?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好吧,这个臭小子,我一直以为一个人是不会变的,我希望容成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可连我自己,都变得已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我了。“你很的是我姐?”少年将头凑过来问。我真想拍他一巴掌,却笑着问他“这些年你是如何过的?”“此事说来话长。”容成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说。“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且听我慢慢道来把!”我笑着点了点头。容成眉开眼笑“走咯!”伸手向他旁边的小姑娘“阿珠,师父的酒呢?”小姑娘将酒壶递给他,他提在手里,摇了摇,“怎么直剩半壶了?”“大概是刚刚追你们的时候不小心洒了。”阿珠低着头,轻声说。“你呀你”,少年哭丧着脸,“唉,又要被师父骂了。”原来他有师父!看来这毛躁的性子是被他师父带出来的吧!“你有师父?”我在他后面问。“对呀,上次你伤还没好就走了,害得我被师父臭骂了一顿。”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你还笑!”一路上,容成聒聒噪噪地说个不停。“喂,你怎么改名字叫红俏了?”“此时说来话长,日后再跟你细说。”…… 回到容成住的地方,还未进屋,一直破鞋就飞了过来“臭小子,买个酒现在才回来。”一个斑白头发的老者跷着二郎腿骂骂咧咧。见了我,走了过来“你、你、你就是……”“她就是上次那个不告而别的伤者。”容成抢先说道。老者瞪了我一眼“你已经好啦?”又背过身去“小子,我的酒呢?”“怎么只有半壶?你小子是不是偷喝了我的酒!”咆哮声伴随着另一只破鞋飞了过来。我将手里的一壶酒拋了过去,老者接住,哈哈一乐“谢谢姑娘啦!”尝了一口,咋咋舌“怎么同一家打来的酒,你的好喝一些?”“师父,我找到我姐姐了!”容成高兴地对老人说。“噗”的一声,老人喷了一口酒,“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个姐姐啊?”“师父,你又没问过我呀!”“你个臭小子!”“你姐是谁呀?”容成没理会他师父,转身跟我说“姐,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噗”的又是一声,“她就是你姐?你还要让她在这里住下?”老人放下酒,“那不是又要多一个白吃白喝的人!”“不劳你了,我这就带容成离开。”我不悦说道。“师父师父,我每日多帮你看几个病人总成吧!”老人佯装生气“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收留你。”容成悄声对我说“我师父就是这样,嘴硬心软,你就在这住下吧,反正你也没去处。”是的呀,我没去处。曾经我想过死,十三岁那年、公子死的时候,可是因为容成,我想活着,我想等我找到容成吧,可是现在找到了,我却还没看够他。人就是这样吧。明明活得毫无意义,却也不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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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瑾

    楼主 LV1 2016-11-21
    第十四章 拜师行医 我每日不过是烧水煮饭,给容成和他师父打打下手,采药捣药熬药,手上都熏了药味。闲来无事和容成拌拌嘴,日子就这么似流水般过着。许久没练武了,有时拿出白骨刃,也使不出以前那般灵活。如此波无惊澜地度过一生,也好。可我时时又感迷茫,我这一生到底追求个什么?容成去求他师父叫我行医,他师父一只臭鞋砸了过来,“臭小子,我这妙手回春的本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传给别人的?我还得靠它混口饭吃呢!”“师父,你教了她,她也可以帮你看病人嘛!这不是减轻了你的负担吗?”容成挤眉弄眼笑道。他师父走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一下“以后学会了可不许抢我饭碗啊!”我点头。“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学吧!”容成在我耳边说“叫师父啊!”我犹豫了半晌不作声。“快叫啊!”容成再次催了我一次。我嗫嚅着喊了一声师父。“嗯”师父点点头,忽而哈哈大笑“这样我就有两个徒弟了。”“师父,阿珠也是你的徒弟呢!”容成幽幽提醒。“哦、哦,我忘了,这样一来,我有三个徒弟啦!”师父拍着脑袋大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师兄了,叫师兄吧!”容成洋洋得意地看着我说。我白了他一眼,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自从拜了师,我便每日在师父后面,他看病人,我便看他如何行医开药。慢慢地,有小疾的病人来了,我也能帮忙看诊开药。那日我和师父正在看病人,容成一路飞奔了过来,“师父师父,那个大黑块醒了!”师父听了,起身就走,“容成,你在这里帮帮她。”“大黑块是什么东西?”我问容成。“人啊,他可睡了整整半年多。”打发完了所有病人,我找到药材熬药,容成在我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那个人长得可帅啦!”我站起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容成讪讪一笑“和我倒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她如果能和你发生点什么关系……”他又补了一句“你不是还没嫁人吗?”“叶容成,你再胡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好好,我不说。”他用手捂着嘴,突然又跳开一步,叉腰大笑“你不会心里还惦记着送你簪子的那个人吧!”“你……”我瞪了他一眼。他歪着头状似不经意地说一句“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你”,便远远地跑开了,我只能站在那里干跺脚。算了,我还是继续熬药吧,嫁人这种东西,我可从没想过。 “容芷!”是师父喊。“容芷”师父又喊了一遍。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喊我的,就应了一声。“我听容成说,你叫容芷是吧!”我看了看容成,白了他一眼。“芷儿啊,昨天那几个病人你看得如何呀?”师父笑问。“有我帮她,你还担心啥啊师父!”容成笑嘻嘻地抢先说。我侧头看着容成“你为何跟师父说我叫容芷?”“你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啊!”“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我气不过,伸出红绫向容成抛去。大概许久没用,红绫窜得慢了,被容成跑脱了“对了,你的名字怎么改成红俏的?你还没跟我说呢。”容成一边喊一边跑。我使着红绫在他身后追“我爱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容成回头扮了个鬼脸“你给你取的名字叫红俏啊,真俗!”容成噗通一声,撞到了一个人怀里,“哎哟,你怎么出来啦?”容成揉揉脑袋喊道。我忙收回红绫,没忍住笑出了声。“喂,你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噗通”一声,被他撞的那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喂,不会吧,这么弱!”容成蹲下身去对着那个人说。“哎,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好歹帮帮忙啊!”容成在身后喊。我头也不回,道“人是你撞的,我为什么要帮你?” 第十五章 再遇公子 我见到容成鬼鬼祟祟地站在一个门外,手里端着药碗,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背,他吓了一跳,瞪着我问干嘛,我反问“你干嘛呢?”“昨天被我撞到的那个人,师父让我给他送药,可是、可是他要是知道我就是昨天把他撞晕他的那个人,会不会……”我抿着嘴偷笑“就这啊,我还以为你偷偷摸摸地要干嘛呢!”“我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好不好!”他急忙辩白。“我帮你送进去吧!”我笑道。“不用,我自己送。”他急急说道。我一把拿过他手里的药碗,“放心,我不会笑话你胆子小的。”放了药碗在桌上,我随意瞄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这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只在我梦里出现过的脸,是公子!竟然是公子。他没有死,他居然还活着,此刻,就在我面前。他眼睛紧闭,瘦了许多,憔悴了不少,早已不复往日的那一脸傲气。“公子。”我扑了过去,泪如泉涌。“他应该还在昏迷中,你别喊了。”容成在我身后提醒。我忙拿了药碗,喂他喝药。喂完了药,容成催我“快走吧!”我看着公子,没有动。“喂,走了!”容成拽过我,我回头看公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公子还活着,真好!容成嘴角抽了抽,一脸黑线地看着我“你再磨蹭,他要是醒了就要发现我了。”于是,将我硬拽着拖了出去。“你这个女人呢,真是前所未有的花痴!”容成看了看我脸上的泪痕讥笑。“刚见人家帅哥一面,就喊人家公子,还眼泪鼻涕往人家身上蹭,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啊!”我懒得理他,只给了他一记不太好看的白眼。再次给公子喂药时,他醒了。公子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红……俏!”容成听了一乐,在我耳边悄声说“原来他还知道你啊!”“你救的我?”公子看着我虚弱的问。“怎么可能?是我……师父救的你。”容成撇撇嘴,对着公子说。公子看了看我头上的簪子,“这簪子你还戴着?”“对啊,公子不是说让我替你留着吗?”“呀。原来这簪子就是他送给你的啊!”容成露出门牙,笑得一脸傻样,“怪不得你这么宝贝!”我瞪了一眼容成,他挤眉弄眼,“郎情妾意,就不打扰了,我走、我走。”说完,一溜烟地跑了。“他是?”公子看着容成离开的背影,皱眉问我。“他是我失散了的弟弟。”我笑答。“容成?”“对。”我想起容成曾跟我说的大黑块原来是个习武之人,可惜受了重伤武功全废了,想想大黑块应该就是公子了,难道公子是因为我那一掌才废了武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没有了武功,依公子的性子,他如何受得了这个打击?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公子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试探着问公子“公子,如果……没有了功力,你会如何?”“我为何要想这种事?”公子反问。“我是说如果。”“没有如果!”公子固执说道,忽然睁大了眼问“是不是我功力……废了?”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一下头。“哈哈,怎么可能?”公子仰头不可置信地大笑。笑过一阵,他突然止了笑,极平淡又认真地说“那样的话或许会少一些杀戮吧!”“公子,你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让他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吧。我退出去,容成在门外追着问我“你们认识啊?”“对,我的名字也是他给我改的!”“那你和他一样和武功吗?”我点头,容成高兴地说“那你教我呗!”“你要习武干什么?”我站定了问他。“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啊!”容成看着一旁的阿珠说道。“如果你真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习武也是可以的。”“为什么?”“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哼!就知道会找这么个破烂理由搪塞我。”容成不高兴的撇撇嘴,牵着阿珠赌气似地走了。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些东西,他现在还不明白。 第十六章 似是故人归 伤好之后,我极少见公子舒展眉头,我挑拣药材和熬药的时候,公子会在旁边帮帮忙。我端起刚熬好药的药罐子,脚下被一个石子绊住了,药罐子从我手里掉了下去,公子猛然一下把我护在怀里,药罐里迸出来的药汤洒在了他的手上,我在他的怀里心惊了一下,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感受着他的心跳声,竟有些恍惚,这是我第一次靠公子这么近,脸不自觉的很是发烧。“哟哟,这大白天的……”容成不知何时笑嘻嘻地过来了,师父也在,他哈哈笑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啊,我可是早就盼着有酒喝了!”我慌忙尴尬地一下子离开公子的怀里,看着他烫红了的手,说“我去给你找烫伤药”,便欲逃离这尴尬非常的场面。公子拉住了我的手“我和你一起!”“啧啧啧”身后传来师父和容成暧昧的笑声,我实在窘迫得很。公子拉了我进了药方,我睁开他的手,尴尬地说“我去给你找药。”不料公子攥着我的手不放,他站定了问我“红俏,你恨我吗?”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公子为什么这么问?”“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他用的命令的口吻。我十分窘迫地看着他的眼睛,“以前可能有过吧!”“你如果恨我,就杀了我吧!”我不置可信地盯着公子,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换上笑,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是医者,怎么可能杀人呢?”“你杀了我吧!”公子依然冷冷地说。“我杀过你一次,难道你不及得了?”公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衣袖,若有所思,我说“我去给你拿药。”拿来药,我轻柔地为他烫红了的右手敷药,我平淡地问了一句“你还想再见到清儿吗?”公子怅然地抬头叹了一口气“只要知道她还平安的活着我就满足了。”“你后悔吗?”我问的是那天他为清儿挡了我一掌的事,我想公子应该懂的。“不后悔。”“我也不后悔。”公子疑惑地看着我,我继续说“从公子在翠红阁救下我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后悔过。”我笑了笑“所以,公子不要担心我会因为恨你而杀你,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公子不自觉嘴角上扬了一下,这还是他这段时间来第一次露了笑容。 还不容易避开了容成和师父,我和公子忙里偷闲地寻到了一处平旷无人的山间,我们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周围绿草拂地,我的一身红衣在风中翩翩摇曳,公子的衣角被风灌满,一只袖子在风中空空的荡着。风微微吹进耳朵里,痒痒的,我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两人沉默了许久,我问公子“公子,你信命吗?”公子摇了摇头。“那你知道人为什么而活吗?”公子茫然地看着我,摇了摇头。“九岁那年,我觉得活着是要和自己的家人永远在一起,在翠红阁我活着是为了有一日可以找到容成,后来跟着公子,我活着就是为了跟着公子练武杀人。”我看着公子一脸笃定的笑“而现在,我要为自己活!”公子看着我,一脸不解,我笑意盈盈地展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女子,额心一枚红烙印,眉目如画,红衣似霞,旁边隐隐约约题了 一首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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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鸠行歌

    鸠行歌

    LV14 2016-11-21
    故事写的不错哟,就是很多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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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瑾

    楼主 LV1 2016-11-21
    谢谢哒,我会改哒

    鸠行歌:故事写的不错哟,就是很多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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