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辞
LV9 2018-06-22《胭脂点点潇以寒》(原创接上最后一章)
——陌安公子
他的笑僵硬在脸上,扭头不在看我“咳咳,对了晗儿,我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美食向来可以收买我,他一向都清楚。可是对于孙府的执念我一刻莫敢忘。
“怎么,你舍不得我走?”我一脸打趣,其实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对他我不知是何种感觉,若要离开,好似也不舍……
想什么呢?孙以晗,你是要回家的,他说过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的。
“……如果我说是,你会留下来么?”
他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我,倒叫我一时措手不及。
我撇开头生涩的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嗯,你说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晗儿十五岁的生日”
(六)
十五岁生日……竟是过去这么久了。从京城下江南,水路两月,原来我呆在这里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叫我如何不想他们?如何不想回家?
“晗儿,你尝尝我刚买的桂花糕,现在还热乎着,你趁热吃”他从怀里拿出我最爱的桂花糕,小心的摊开,拿起一个便喂给我。
我摇了摇头,略带哀求的看着他“潇哥哥,我想回家,我想爹娘”
陆翊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将桂花糕放在桌上,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除了回家,别的我什么都答应你”他转身的身姿潇洒,如一株翠竹,苍翠挺拔,却毫不拖泥带水,让我的一颗心冰凉的彻底。
这五年不仅是我,于他来说都是一次蜕变。昔日轻佻散漫的少年郎,顽劣难驯的我都再不复往昔。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让我回家?陆翊潇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情么?孙府的巨变,我离开的那天,发生的种种,鲜血淋漓,痛的撕心裂肺……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么?
“我今日唯有这一个心愿,你若不愿答应,我离开便是。天大地大,总有我孙以晗的容身之所!”我冲他的背影决绝喊到。手心里攥的紧紧的,可只有我知道我是在孤注一掷。
“好,我答应你”他语调冰冷,转过身看我的表情也冷冷的。
我张了张口忘了言语,只呆呆将他望着。那冰冷的神情,刺得我的心好疼……不争气的眼泪也快要夺眶而出。
我埋下头,不再看他,借着头发的遮挡,哭了个彻底。第一次我是因为委屈而哭,第一次我是因为心痛到无法自拔而哭……
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被仆人捉弄我没有哭,老夫人大寿,府中小姐的刁难我没有哭,甚至被锁进黑屋子里,我也不曾掉泪……曾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我都挺过来了,凭什么这次我要为他哭?
眼前迷迷糊糊映入一双描金线黑靴,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我听到他微微叹息,语气无奈
“晗儿,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不是你决定要离开我的么?”
“……才没有,我只是想回家,我想爹娘,兄长阿姐……”我倔强对上他的眼眸,看到那深邃无波的眸子清晰地映照着我……
“好,我陪你回家”他伸出手温柔的替我试去眼泪。指腹摩擦处,酥酥麻麻,炽热的温度引起一片绯红。我不自然地撇开头,他却按住我的肩扳正我的身子正对着他。
“晗儿,不要逃避,我们本就是夫妻,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你,守着你,直到你不在需要……”
我伸手止住了他将开口说的话,点了点头“潇哥哥,晗儿一直都明白,你我为夫妻本就是那一纸婚书定下的,只是如今双亲不在身边,无人替我们证婚,觉着遗憾罢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恍若做梦般再次询问“晗儿,愿意嫁我为妻?”
“嗯”我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七)
他的眸中欣喜异常,捧着我脸,将唇轻轻映上我的。唇齿相依,我生涩的学着回应这个吻,随他肆意攻城略地。
泪自腮边滚落,这么些年,我早已学会如何坚强,如何去适应他不在的日子……可是,感情总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何尝不懂,这五年来,他为了我拒绝多少门亲事,这些我通通都看在眼里,我曾想过有一天离他而去,可是每每想到他曾为我奔走四方,只为陆家可以接受我,便软下心来。
他是陆家二公子陆翊潇,而我现在已不是孙家小姐,现在的我寄人篱下,依求着他给的温暖,笑逐颜开,伪装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可是唯有我知道,那么一点骄傲,早已被人践踏的支离破碎。
许是他觉得弄疼了我,只轻轻将我揽进怀里,温柔吻干我的泪。我闭上眼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莫名安心。如果可以,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那一天,他抱着我说了许多话……
孙家与陆家一直以来贸易交往密切,两家长辈也相互交好。在孙夫人,陆夫人再次有喜后便定下了娃娃亲,两方若是同为男孩(女孩)便结为兄弟(姐妹),若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也方便延续他们的交情。
次年开春,孙夫人第二胎生了个女孩,而陆夫人果真生了个男孩。
两家为结秦晋之好,将女孩取名孙妤芙,男孩名为陆翊潇,他们期愿女孩将来温婉贤淑,相夫教子,男孩如潇潇翠竹挺拔,正直磊落。
转眼间,各家孩子都长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是陆家公子却因为意外,来京城途中失踪。孙家新娘子迟迟等候不见归人,竟与心上人私奔了去。
陆家明白孙家处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婚事就此作罢。
只是孙家家主为人最讲诚信,明明答应结亲,便不能违背承诺,于是在小女儿不知情的情况下暗暗定下他们婚事。陆家感念孙家义气,欣然应允,一月后陆家二公子平安回到陆家,听说这类事原本是打算远赴京城退婚,可是却被陆父阻止,罚他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