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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绍科

毛绍科

LV4 2018-05-21
妈,等着我回家
 这两年,发现自己深沉淡定了,才知道自己的年龄,回头看看妈,已经显得很老很老了,细看妈脸上的皱纹,好象车刀在铁锭上来回划动留下的痕迹,妈妈的脚下落了一地的铁屑。妈妈脸上的皱纹呀,已能装下麦粒了。我多少次想用文字来刻化一下妈妈,可内心总以忙来推诿或自圆其说。而今,妈妈86岁高龄了,看着她褐迹斑斑的脸庞,我不谈定了,但,要真切真实的展现妈妈,为她老人家画像的确是个难度极大的事情。

妈妈已陪我走过了四十多个春秋了,她53岁患高血压至今,由于后期综合症,如今各个器官都在衰竭。每每犯冠心病时,都会闭上眼一遍遍地喊着我们的乳名,我们第一时间给她吸氧、挂液体,然后她静静地躺着,默默地听她的儿女们说话。我们时不时地小声叫叫她,她总是说:“这时候能听你们在一起说笑,这辈子也值了。”

这段我打工在外,每每夜里打喷嚏,总要给媳妇打个电话说一句:妈还好吧?媳妇总会打趣地说:妈重要还是我重要?然后补上一句:妈没事,有我你还不放心哪!然后饶有情趣地说些夫妻间的悄悄话,心中默念一问“妈,等我回家”后便坦然地睡去。

这几年,妈不断给我讲:小时候给你算卦是金命,说命里有贵人相助,可四十多了,还是农民。我总是用发表的滥文来唐塞她,听后她总是满足地笑:我儿子认字太多了,刘云宏可能是你的贵人吧!然后很天真地问一句:你啥时会当官呀?我说慢慢来,快了!再然后就是哼上不知我小时听了好多遍的童谣。

妈很反对年轻人玩手机,唯独不反对我。每每我看手机,妈总一声不吭,有时她自己不太好完成的事,我一去帮忙,她总是说:每天写那么多字,还要做那么多体力活,那歇会吧,我自已能行。接着是翻过抽屉里用塑料袋裹了好几层的糕点、水果,拿给我,“吃了吧,吃了再写。”

记得是92年,我到新疆去,临走时,妈眼睛红地扯上我到堂屋。只见她很恭敬地烧了一柱香,让我站她旁边,她很虔诚地念到:我儿要去新疆了,保他一路平安,接着让我和他跪拜。我不信神,但那刻我信了。两年后,我回到家,妈去拿挂在屋梁的铁勾上的蓝子里的东西让我吃,发现没有了,她哭了,我问是什么呀,她说是两根麻花,都吃过了,特给你留的,不知谁吃了。我不屑地说还以为是什么呢。一天后在别处找到了早已发霉的麻花,看着,心中有股甜甜的酸楚,此时我哽噎了……在我大约一两岁时,妈总用蓝色玻璃瓶里的羊油炸“焦焦”,瓶是一斤的,看上去很臃肿的那种,炸好挂到梁下边的蓝子里。那时我弟弟还没出生,二哥大我两岁,家里劳力少,年年缺粮,我一饿就大哭,每当这时,妈总要拿“焦焦”贴补我,二哥失望地眼巴巴地抬着头,妈对他说,掉了你吃,不掉你不吃,有时妈妈会故意让掉一两块,让二哥吃。

小时记忆里,妈是没有磕睡,不怕热。那时还没有电,冬天,我睡前后,妈总是点上煤油灯让我睡好,然后把纺花车安顿好,怕费油,吹灭灯,摸黑纺线。纺车的嗡嗡声把我吵醒,妈总停上一会:“睡吧,我现在就去睡了。”再醒时,嗡嗡声还在,我便起来,把纺弦搞断或拽上纺车不让转。夏天,一家拉上苇席到当院的椿树下睡觉,说是椿树下虫少,又隔露水,几乎是整整一个夏天。妈总拿着边缘用布缝了又缝的芭蕉扇给我们扇,在噼噼啪啪的扇子打蚊声中,相继都进入了梦乡。待早晨醒来,妈身上便多了好多被蚊子叮咬的红包,还总说蚊子喝饱就不咬你们了。这把扇子一直用到我结婚后,不知谁把它扔了,让她用电扇,吵着费电,还说电扇坏身体,不依不饶,用买了一把,还时不时骂我们扔了那把扇。前几天还缠着我,要我把那把扇给找回来。

前些年,妈开始轮着住,每年夏天她要做一次“蛤蟆蝌蚪”(面鱼),叫上我们几家人坐在一起吃。妈边吃边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好像总也看不够一样,还讲些我们小时的幼稚搞笑的事儿。“你小时掉粪坑”呀、“你吃面条把守锅不让别人吃”呀……边说边笑,“这一眨眼啊,你们自己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妈一直记得我何小时候的那些爱好,即使那些细小的,甚至已经被我自己忽略掉的习惯,她都还一直记得。

如今平时都在忙,可我们有事没事都喜欢和妈妈聊聊天,聊过去,聊外面的世界,如说某某离婚了,她狠狠地骂上一通,某某考上大学了、参加工作了,她哈哈地笑。

父母需要的其实很简单, 就想有人陪她说说话, 其实,父母亲到了老年,只剩下一个相同的遗憾,那就是体弱多病,孤独和寂寞,这时唯一的需要就是儿女们的和谐共处和在他们面前的嘻嘻哈哈的闲聊,虽然对儿女们来说是举手之劳,对老人却是可贵的慰藉。

妈,等着我回家,回家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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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二病大淼

    中二病大淼

    LV5 2018-05-22
    小时候是父母陪着我们一起长大的,现在也只能尽量多陪陪他们,好好孝敬他们,父母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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