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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时民国23年秋。
早上九时,古镇木濮笼罩在温热的阳光沐浴当中,十月中旬的天气依然有些闷热,木濮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格外热闹,沿街的小贩不时吆喝,为生计奔流,这年月不行,经济萧条,镇上的乞丐不少,或寻着阴凉的地方苟且,或瞄准穿着干净打扮利落的少爷姑娘讨好献媚,希望能拿个赏钱。
林家铺子门口,蹲着两个邋遢的乞丐,破衣烂裤,全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满脸的泥灰。
看到有打扮利落的人经过,都会递出自己吃饭的家伙,一个破碗,在没有人经过的时候,两个人则眯着眼,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叶风,凤凰山的土匪今天真的会来?”
“这个情报应该不会有假。”
“凤凰山上的那伙土匪,那可不是吃素的,据说那个大当家黑凤凰凶得狠,杀人不眨眼的,而且凤凰山养着一票子的兄弟,要是真借着周老板家办喜事儿打劫,就凭我们这个情报小队的七个人,能有啥用?”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别整得那么文,我脑袋不好使,想不明白到底老黄是什么意思?”
叶风吧嗒了一下嘴,从地面上拾起一根破草杆,叼到了自己的嘴里,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另一个乞丐,又重新将头转到了一边,低声呵笑道:“刘小,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还脑袋不好使?要真是脑袋不好使的话,老黄那家伙也不可能把你弄到情报班训练的。”
刘小用手抓了抓脏兮兮的头发,那头上直掉头皮,看起来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洗过了,“老黄估计是看走眼了。”
“老黄这家伙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叶风吐掉嘴里的枯草,咧嘴道:“恐怕这木濮古镇就是一张网,黏得住凤凰,粘得住共党!”
“共党?”刘小眉头一皱,低声道:“这和共党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知道?”
“什么情况?”刘小错愕的望着风哥,“莫非在执行这一次任务之前,老黄还给你委派了新的任务?”
“老黄没和你说?”
“没有,我只知道这一次来木濮是为了抓那个女土匪头子黑凤凰……”刘小微微摇头。
叶风将信将疑的瞄了一眼刘小。
刘小举起自己的一只手,“要不我发誓!”
叶风把刘小的那一只手按落下来,“别忘记了,咱俩现在是乞丐,还发誓,发个鬼誓。看样子你是真的不知道。”
叶风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用眼睛瞄着街道,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奇老黄到底给我分配了什么任务?”
“咱们训练班虽然不能和黄埔正规班相媲美,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尤其是咱这些搞情报的,不该问的一定不能多问,有的时候多知道一些容易小命不保。”
“我就说你这小子不傻。”叶风笑了笑,接着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根据老黄掌握的情况,这一次凤凰山上下来的土匪中有一个共党,而他来木濮是为了接头的。”
“接头?和谁接头?”
“和你!”
这两个字从叶风的嘴里说出来,吓得刘小差一点从地面上站起身来,但他的肩膀早就被叶风按住了,“别激动,开一个玩笑。”
“叶风你有病是吧。”刘小有一些恼怒的话,“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这是要掉脑袋的,咱可是兄弟,你别害我。”
“我自然不会害你,要不然也不可能和你说了,不过嘛……“叶风神秘的道:“老黄说凤凰山上的共党要接头的人就在我们情报班的六个人当中……”
这一刻刘小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就在我们六个人当中?”
叶风点了下头,“他是这么说的,是真是假,不好说。”
刘小思忖了一下,“这会不会是老黄搞出来的演练?这家伙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毕竟我们情报班的,随时随地都要去甄别和判断这情报的真与假,虚与实!”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咱们搞情报的不就是这样吗?“叶风回道:“而且老黄对我说的时候言之凿凿,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来是一种演练,怕是,我们六个人当中真的有一个共党。”
“叶风,你不会真的认为是我吧?”
“废话,要真的以为是你,我就不会对你说了。”
刘小哦了一声道:“那能是谁?”
叶风继续说道:“从你这儿我感觉到老黄恐怕只对我一个人说了,你来帮我分析一下,咱们六个人当中谁最有可能是共党?”
刘小咧了咧嘴,说道:“这可不好分析,得罪人的事情啊。武子期,欧阳雪,孙天云还有梁娜,咱们这六个人虽然跟着老黄训练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要说真的了解嘛,那还不好说。”
叶风道:“你就帮我分析一下啊。你说这么机密的东西我都对你说了,你小子还说怕得罪人,还是不是兄弟?”
刘小呃了一声道:“行,那我给你分析分析。先说这武子期,这小子的父亲死在***的手里,恨透了***,怎么可能是共党呢?欧阳雪,曾经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家道中落,沦为流丐,这个女人天资聪慧,人也长得漂亮,被老黄相中,带到了情报班。梁娜,双亲死于瘟疫,后被叔叔收养,不成想因为一点小利,竟要被她叔叔卖到青楼,被老黄遇到,带到了情报班训练。孙天云,从黄埔正规班刷下来,骨子里一直都有一股怨气。”
一边听着刘小的话,叶风却并没有闲着,他的目光始终在街头巷尾转,似乎是有所发现,缓缓站起身来,“我去那边看看。”
“人来了?”刘小低声问了一句。
“该来的总归要来!”叶风回道:“你去找欧阳雪他们,帮我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话不多说,叶风快步向远处走去,因为他发现有一个老乞丐正在向周家后门的巷子走去,这引起了叶风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