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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薇北

十三薇北

LV1 2016-11-21

【红颜碧落东阳寒】

作者:十三薇北

作品简介:你给我千里山岗
你给我林原春盛
你给我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还有华衣之下
一颗孤独的心

他穷尽奢华,为她披上一件华丽的恩宠外衣,却只为一生一世囚禁着她
他是她躲不开的劫,解不了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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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三薇北

    十三薇北

    楼主 LV1 2016-11-21
    红颜碧落东阳寒
    你给我千里山岗
    你给我林原春盛
    你给我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还有华衣之下
    一颗孤独的心

    她和他相遇在穹庐山下的春天,桃花十里,氤氲了一季的风景。她朱唇轻启,水袖轻扬,莲步轻移,歌声舞姿所到之处,绮艳醉人,令他心驰神往,欲罢不能。那时,他是东阳国皇子,在夺嫡之战中,被自己的手足至亲追杀至穹庐山脚,只剩随从内侍十余人,身负重伤,却神志清醒。而她,乃一介舞姬之女,自小与母亲隐居于此,习得母亲一身倾城绝舞,但母亲在她十四岁时暴病身亡,只留她一人在这山脚独自生活了三年。初遇时,她未问及缘由,帮助他及手下藏匿于穹庐,躲过了仇敌的追杀。后来,她悉心为他包扎伤口,照料他恢复身体。他问她姓名,她抬头,回答:“罗芷。”但目光依旧冷漠而疏离。他说:“阳炎。”她本不想知道他的姓名,但他竟然自报家门,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不过她却没有再开口说话,他亦如是。
    小半月后,他带着手下离开了穹庐,没有道别,就如当初毫无预示地出现。对此,罗芷并未有半分不舍与怀念。她虽自小就未出过穹庐,但对这世间的悲欢离合本就看得很淡漠,这种淡漠,在她母亲去世之后更加突出了。于是,她仍旧每日唱着她的歌,跳着她的舞,落花纷飞,衬得她的一颦一笑这般暖,这般艳。
    听过春雨,走过夏炎,穿过秋风,所有的风风雨雨都已一一参透,冬天变得不温不火,慢条斯理地接受自然的规律。雪花伴着呼啸的北风纷飞而至,整座穹庐山弥漫着一袭袭的肃清与宁静。她披上红色的斗篷,那是母亲生前的遗物,在雪中起舞,惊绝,艳绝。一曲舞罢,一转身,她便看见了他。此时的他已将所有对手一一打败,坐上了东阳国帝君的宝座,人称:“炎君。”他走到她面前,只说了一句:“芷儿,跟我回东阳。”她眼中有一瞬的错愕,但转瞬即逝。他这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不可违抗的命令。她心中也早有预感。初遇时,她读到了他眼中的倔强刚毅,勃勃的野心,以及对她灼灼的爱意,他离开去东山再起之时,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也看到了自己这一生的宿命。
    在风雪中奔波数日,罗芷同炎君回到了东阳宫。可轿中的她竟被冻得浑身无法动弹,在穹庐度过十几个冬天,却都不似这般寒冷。正当罗芷手足无措之际,轿帘被掀开,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扶过抱起,在风雪之中走入了宫殿。她依偎在他怀中,伸手搂住他的肩,感受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和周身散发的暖意。他低头看她,眼里尽是温柔:“芷儿莫怕,过会儿就会好些了。”那一刻,罗芷知道,她沦陷了,沦陷在了他温柔的眼神里。
    东阳宫的芷罗园里,日日笙歌,炎君穷尽一切奢靡,园内筑高楼,各种奇葩异景,还有满径的桃花,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风景可供观赏。而这一切,他说都是为了抚慰她的思乡之情。罗芷日日呆在芷罗园,一步也未曾踏出去过。他对她说:“芷儿是我一生的挚爱,虽然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名分,但你是我唯一认定的妻子。”唯一?妻子?这几个字一直萦绕在罗芷的脑海,她,一介舞姬之女,身份低微,从未奢求过他给她名分,但他却许了他一生唯一的承诺。或许,人真的不应该有过多的希望,一旦有了这样的希望,当希望落空,那便是万劫不复。
    罗芷身在这穷尽奢华的芷罗园中,说不清周身是繁华或是空虚,她亲眼目睹他一连斩杀数名侍卫的残暴无情。可他却偏偏这般宠爱她,她的心里多了些沉重。他对她的爱,像是对一幅画,一只鸟的欣赏,停于表面,而不能再深入一分一毫。他宠她,却终要将她囚于笼中,不得放飞。他穷尽奢华,为她披上一件华丽的恩宠外衣,只为一生一世囚禁着她。这样的爱,是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是躲不开的劫,解不了的执。
    即便如此,罗芷仍决心留在他身边,为他一人唱,为他一人舞。待曲终人散也不过青烟一炷,黄土一抔。
    朝歌夜弦,红袖添香,绝色艳歌,倾城曼舞。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罗芷在第三年的初冬怀孕了,得知消息时,炎君正陪在她身边,但是她却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愁意。她想,他终究还是介意自己的出身吧。
    往后一直到深冬,炎君还是每天都来看罗芷,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从不问及孩子,就离去。对此,罗芷也并未有任何的不快。但后来一连几天炎君都不曾出现在芷罗园里。罗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明白,朝局瞬息万变,风雨如晦,看炎君之前就神色凝重,眼前的形势,恐怕要变天了。她开始担心腹中的骨肉,还有那许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寒冬腊月,一连小半月都是鹅毛大雪,罗芷一步也未踏出寝宫。一天夜里,风雪大作,罗芷半梦半醒之际,听见风雪声中有人推门进来了,她起身,见来人不是炎君又是何人呢?罗芷还未开口询问,他便一把抱住她,罗芷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但随后便平静下来,任他抱着,等他主动开口。她从未见他这般不安。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她听见他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芷儿,对不起,对不起!”最后三个字说得那么无助,那么痛心,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罗芷仍旧未来得及开口,他便放下她走了出去。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也睡不下去了,便起来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去,一队侍卫粗暴地推开寝宫大门,走了进来,将罗芷押了起来。她并未反抗,因为她知道,他一定知道。这难道是他的安排吗?罗芷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时她已经被侍卫带着出了芷罗园的大门。门口有一顶轿子,看来还不是太狠绝,顾着她有孕在身,不宜在风雪中前行。罗芷很顺从地上了轿子,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轿子终于平稳地落地了。罗芷走出了轿子,只见面前是另一座宫殿,门匾上写着翠宁宫三个大字,她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坦然走了进去。宫院内竟四处张灯结彩,雪地上被打扫出一条通道,她不畏惧,也不好奇,只是跟在侍卫后面进了殿门,一切,很快就会知道了。
    里面等着罗芷的人,当然不是炎君,而是一个女人,看模样有二十几岁,一袭红衣,衬上她光洁白皙的鹅蛋脸,显得娇俏逼人,但眼神中颇有算计之色。罗芷恰与其相反,模样不似此女这般俏丽,却也耐看,带着一种温婉恬静,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罗芷不知此女是谁,但还是缓缓施了一礼。这红衣女子倒也干脆,开口说:“我是东阳国的长公主,阳宁。”听完她盛气凌人的自我介绍,罗芷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她继续。阳宁停了半晌,继续说道:“你,还有你腹中的孩子,都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听到这句话,罗芷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腹部。“不过,炎君对你一往情深,我是不会要你的命的,不过,你肚子里的卑贱种是断然留不得的,一卑贱舞姬之女的卑贱血脉是绝入不了我皇室大门的。”罗芷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公主道;“我和我夫君都不会让你伤害我腹中的孩儿的。”“夫君?哈哈哈,你还真把自己当东阳国国后啦?你以为炎君会娶你这卑贱的舞姬吗?蠢东西,你的炎君此刻正在和正牌东阳国国后洞房花烛呢!哦,对了,你那芷罗园如此偏远,想必你也不知今日正是炎君成亲的大喜之日吧?”罗芷的心阵阵抽痛,此刻,她周围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满了门窗,但她的身心就像外面的冰雪一般寒彻透骨。他最终还是抛下她一个人了。她再也无力反驳阳宁公主的话,只是无力地站在那里,随时随地有可能倒地的样子。是他一直在骗她,还是她终究掌握不住这多变的帝王之心呢?罢,罢,罢。
    罗芷还未从这痛苦的深渊中爬出来,阳宁已命人端上来一杯玉盏。“要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呢?”阳宁一脸邪魅地望着罗芷。罗芷当然明白这玉盏中盛的是什么,她今日是注定逃不了了,但心里还是想赌那么一次,她不相信这个时刻,他会忍心看都不看她母子二人一眼就去陪在别的女人身边,或许他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这一切,他会过来夺下她手中的玉盏,他不会让人残害自己的骨肉的。她这样告诉自己。罗芷缓缓端起玉盏,嘴里哼唱着他们初识时唱的那首歌,唱罢,便将杯盏放在了唇边:“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遂饮尽玉盏中的酒,玉盏顺着她的手滑落,摔成了碎片迤逦一地,而她的他从始至终都不在这里。
    血色的夜晚,无奈的悲哀。
    炎君三年前之所以能够东山再起,夺得帝王宝座,其实得益于阳宁长公主,她是云屏国太子妃,云屏国和过去的东阳国,国力相当,正是借助了阳宁和云屏国的力量,阳炎才成为了现在的炎君。而云屏国也是看上了阳炎果断狠绝的性子和他的治国谋略,想借他之手,控制东阳国。炎君坐镇东阳国已三年,一切回归正轨,东阳也日渐强大,云屏国国君见时机已经成熟,若再任东阳国强大,其势必会脱离控制,便借当年辅佐炎君之名,向东阳国提亲,将自己的小女儿嫁与炎君为后。炎君早知云屏国会提出要求,却不知他们竟想让云屏血脉进入东阳国皇室,最终将东阳吞并。炎君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现在,他不得不暂时应允下来。本想日后再想法子解决,但是云屏国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罗芷怀孕的消息,阳宁,他的亲妹妹,更是亲自出动,召集东阳国朝中的贵族大臣一起上奏处死罗芷和她腹中的胎儿。炎君不知在朝堂上和大臣们争论过多少次,也不知多少次摔了面前的奏折,扔下满朝堂的贵族大臣而去。
    最后,双方都做出了退让,炎君只能保得罗芷不死,却要牺牲了她腹中的孩子、、、、、、
    无梦无醒,无悲无泪。罗芷只觉得一切都变得如死灰般麻木。她睁眼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宫中,一切复归沉寂。这夜静得怕人,像是毫无征兆地坠入了另一个世界。她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变成一缕亡魂,但她明白,肚子里的生命,已经离开了,她已经感受不到小生命的跳动了,她的身心都空空如也。眼泪也不知何时,就流了出来。正在这时,罗芷感受到一只手正在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是炎君。此刻她才留意到他正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一遍遍为她擦去那止不住往下流的泪水,眼中,仍是满满的温柔和疼惜之色。但她的心却已凉透,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转眼冬天便过去了,罗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朝局的变化,春天到了,她向炎君请求回到穹庐小住一段时间。炎君思忖过后,想着现在朝局已定,便答应了,但他必须陪着她一起回去。
    穹庐的春天甚是美丽,芳草萋萋,暖风习习,花香满径。他们在穹庐一住就是三个月,彼时,已是春意阑珊。她对他说:“炎,你从未去过穹庐山顶吧?这山下的桃花都谢了,山顶的桃花想必也开得繁盛了,我们去看看吧!”于是他们去了山顶。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山下已是百花荼蘼,山顶却是桃花灼灼,春意盎然。罗芷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禁莲步轻移,跳起了舞,白衣胜雪,还唱着他们初遇时她唱的那首歌,她像一只洁白的精灵 ,在花间起舞,桃花映在她绯红的脸颊上,那般暖,那般艳,炎君仿佛又回到了初遇她时的情景。
    忽然,他看见她越跳越远,越跳越远。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追上去,但还未来得及阻止,她便像一只蝴蝶,脱离了山顶,飞向下面的深渊,没有迟疑,没有回头,更没有留恋,就那么决绝地飞向了死亡的深渊。
    舞遍风花雪月,歌尽桃花春风的她,离别红尘之际,为他跳了这最后一支舞,凄美艳绝,也为他留下了一生的痛,刻骨铭心。
    几年后,炎君脱离了云屏国的控制,同时也将东阳国置于水深火热中,她的离去让他的性情变得更加残忍暴戾。他倾尽东阳国力与云屏开战,最终东阳国还是灭了。他置身满目疮痍的东阳都城,才觉四周恓惶,满目萧然。那年的桃花红了一个春季,仿若她故去的笑靥,咫尺天涯,似与他相离,又似与他相守,悲喜再无牵挂。
    物是人非,他挥剑自刎,血染桃花,却换不了她一世容颜。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隔岸桃花已红,白衣胜雪,舞动万千芳华,踏花归去,再惊鸿一瞥那年芳华,一切不过是逃不开的劫,解不了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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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煜若禾

    青煜若禾

    LV15 2017-04-12
    前辈,怎么发写好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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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榴

    石榴

    LV16 2017-06-04
    看得我,不禁动容,忍不住为罗芷难过,伤心。她只求,一个人全心全意爱她,却没想,一腔真心付之东流。在阳炎的心里,重要的是,国家,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不够爱。倘若,阳炎够爱,那他绝对有本事去披荆斩棘,何必,伤自己女人的心呢?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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