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一羽子走进女装店，看到前几天很喜欢一直惦记着，然而当时没有买下来的米黄色裙子没有了。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她装作满不在乎地问站在门口的店员：“店里有米黄色裙子吗？”店员淡淡回答道：“有的都在这边啦。”听她这样一说，她已经知道裙子一定是卖出去了。心中一阵失落。星期五下班后跟羽子约在一起逛街吃饭的大学好友思嘉走过来问道：“怎么啦？有想买的没有？”羽子摇摇头：“上次看中的裙子没有了，果然如果当时有买下来就好了。”思嘉叹了口气说：“走吧，我们去一家咖啡店坐一下。”走了没多久，一家看似很大气的猫屎咖啡厅出现在她们眼前，她们也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一进去坐下来，思嘉边放好包在椅子后面边有点嗔怪的语气对羽子说：“羽子你啊，就是这样，所以想要的东西总是得不到。”羽子笑着说：“不就一条裙子嘛……”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得不到那条很喜欢的裙子确实很不是滋味。这确实不仅仅是购买欲的问题。思嘉接着说：“才不是呢，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在喜欢的东西上摇摆不定犹豫不决，最后宁愿失去了。”说着说着，服务员拿着餐牌走了过来，把餐牌轻轻地放在桌上，礼貌地问道：“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思嘉翻了翻餐牌，虽然上面的价格贵得可以，她毫不犹豫地点了最贵的一杯咖啡。羽子看了餐牌很久，看得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稍微发烫，在各种各样的咖啡上游移不定，最后点了一杯黑咖啡。思嘉待服务员走了没多久后说：“你看，刚刚也是吧，你明明就不太喜欢喝黑咖啡。”羽子只好苦笑了一下。“唉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你看裙子咖啡那些还是小事呢。如果是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思嘉意味深长地说。“你看……以前大学的时候可不是嘛，喜欢的人也是这样失去了……”羽子低下了头，小声说：“啊……你说那个人的事情啊。”她想了想，确实因为自己这样，很多人或者东西都失去了。大学时代自己有过很喜欢的人，然而因为犹豫不决最终也没有在一起。“但是呢，性格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嘛……”她喃喃道。思嘉点点头：“也是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服务员拿着咖啡走了过来，优雅地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请慢用。”羽子拿起桌子旁边的糖和牛奶一把把地倒在黑咖啡上搅拌，她看着面前的思嘉，不禁有点羡慕。思嘉是那种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出手的人，想买的东西也不会考虑太多，即使很贵也一定会买下来的那种人。从小家里并不富裕的羽子看着思嘉，虽然现在思嘉已经是上班族，不再依靠有钱的家里提供的生活费。然而羽子想了想，觉得也许家庭条件也是个因素吧，自己从小从来没有随心所欲地买过什么。总是再三对比价钱质量什么的，一方面来说也可以称赞为节俭，换个角度也可以说自己没有得到过真正很喜欢的东西。羽子搅拌着黑咖啡喃喃道：“改变什么的……也许需要什么契机吧……”她喝了一口即使加了很多糖和牛奶的黑咖啡，还是觉得很苦。学生时代开始，思嘉就是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女生，现在在公司也是担任高职。与之相比，羽子似乎非常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很普通度过了四年大学顺其自然地进入公司成为了社会人。想到这羽子不禁笑了一下说：“有时候，我也在想会不会有另外一种人生呢。比如说成为歌手、漫画家什么的？”思嘉噗嗤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羽子你原来也会这么想啊。”她沉默了一会说：“不过呢，如果你想做漫画家歌手什么的，至少要有自己一项很喜爱的东西啊，羽子你有吗？感觉你也没有什么特别才能吧。”思嘉有时在这些方面就会显得特别直白。“嗯……我知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羽子小声说道。接着她笑了一下：“不过呢，要说才能的话我应该还是有一个的。”“什么？”思嘉好奇地问。“嗯……睡大觉做梦的才能？”羽子笑着说。思嘉摊了摊手：“啊，我真是服了你。不过呢，你好像以前就说过，你的梦好像会有点特别的地方？”“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旦我准备要失去的东西，我都会梦见。”羽子意味深长地说道。思嘉搅了搅咖啡细声说道：“搞不懂你啊。”二在咖啡店分别之后，羽子和思嘉就各自走向回家的路。昏黄色的路灯照在羽子的脸上，羽子走在嘈杂的路上，静静地看着露出各种表情的人们。繁华的商业街上，有个老爷爷在路中间摆着小摊，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她走过去，听到响亮的“叮——”的一声，老爷爷看到她走过来友善地笑着说：“小姑娘，要买糖吗？”她看着箩筐里摆着简陋的白布，上面摆放着乳白色的块状物。“这是……？”羽子问道。“叮叮糖哦。”老爷爷解释道，然后拿起一把陈旧的小锤子敲在块状物上，随即发出一阵跟刚才一样的“叮——”的一声。羽子口里还含着刚刚咖啡的苦味，她笑了一下：“那我要一份吧。”她从粉色的手提包里找到钱包翻着零钱。老爷爷熟练地把碎掉的糖块放在一个小袋子上，递给羽子：“小姑娘，吃了会有好运哦。”羽子温柔地向老爷爷笑了一下。回家的路上，羽子一直吃着叮叮糖走着，回到家的时候不知不觉糖已经快吃完了。到家后羽子一如既往地洗澡、写下日记，便躺床睡觉，等待一个星期疲累后周末的到来。三昨天还是晴天，早上醒来羽子看向窗外。发现天空灰沉沉的，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声滴滴答答地让羽子一早醒来心情并不太好。她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做的梦。正如她跟思嘉闲聊时所说的，她做了一个梦。这次是一个关于男朋友阿健的梦。梦的情节她大多都已经忘记了，然而感觉还残留着。并不是个那么愉快的梦，与往常一样，她感觉什么东西快要失去了。羽子摸了摸脸颊，貌似有点湿湿的感觉。混混沌沌中，加上滴滴答答的雨声让羽子又陷入了瞌睡混沌中。她翻滚了几下继续睡回笼觉。突然，一阵小提琴声响起，是她的手机铃声。羽子有点不耐烦地摸索着床的周围，拿起了手机，发声时才发现自己喉咙非常地干，声音也显得有点干瘪：“……喂？”“羽子？是我啦。”传来了挺久没听见的男朋友的声音，阿健出差快一个月了，他们也有一两个星期没有通电话。“嗯？”羽子含糊地应着。“刚睡醒？”阿健有点好笑的语气。“是啊，怎么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羽子忽然又有了梦里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嗯……其实我想说的是，”阿健顿了顿：“我们不如分手吧。”又一阵沉默。混沌中听到这样的话，羽子忽然感到外面的雨让自己的身体有点发冷，她裹了裹被子。然后意外地平静的语气：“这样……那理由呢？”换作以前的自己，说不定会大哭一场然后怀疑男朋友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一直质问，然而现在她显得很平静，也许是因为刚刚梦已经告诉她这件事了。“嗯怎么说呢，羽子你真的没有哪里不好，跟你相处很舒服很自然。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很平淡，虽然平淡但是真的也挺幸福的。羽子你做的饭啊，脚踝上的烧伤的疤痕啊，看书时看着看着会睡着的样子，我都挺喜欢的。”阿健说。羽子笑了笑：“喂你分手的时候一直说我好的地方干嘛呢？”阿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呢，不过呢。”他顿了顿：“羽子正是这样，给我一种‘透明’的感觉？好像很自然会习惯了你的存在，然而，有时会给我一种‘无’的感觉……好像有点说不清，你看羽子你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我喜欢什么你也跟着喜欢，该说普通呢，还是什么呢。虽然普通也没有不好，但是怎么说……”“我明白了你不用多解释。总之你的意思就是要分手是吧。”羽子顿了顿，“其实呢，我刚刚才梦到你呢。”“梦到我干嘛了？”阿健问。“我有点忘记了，好像我们一起去吃拉面。拉面店明明就在前面，可是走了好久都到不了拉面店。然后，气氛很不好。”羽子轻描淡写地回道。“哎这样……”阿健小声说，“我记得我们好像前段时间就去过拉面店呢……感觉好像挺真实又有点怪的梦啊。”“是啊，所以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不久后会失去你。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羽子说。“羽子你这点做梦的‘特异功能’倒是不太普通呢。”阿健有点好笑地说道。接着没聊多少，羽子就挂掉电话了。对于阿健突然提出的分手，羽子没有多挽留。不知道为何，虽然心里多少有点难过，羽子居然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如果男朋友没有提出分手，继续相处下去的话，自己估计会不久后很普通地很顺其自然地跟他结婚去了吧。想到这，她叹了一口气。四早晨挤地铁的时光，是羽子最为讨厌的时光。想睡觉，疲累，人多，多得让她感觉到快窒息。从家里到上班的地方的地铁，只有转线后的两三个站是稍微没有那么多人的。她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在各种前胸后背中屏住呼吸。想到今天又是相似的重复的一天，加上周末刚跟男朋友分手，羽子不禁感到有点疲惫。就这样忍耐到了转线的时刻，羽子冲出了地铁门口，走进了四号线，终于没有那么多人了。她靠在地铁三角形的小地方，自己一如既往的在地铁最舒服的位置里低着头小憩一会。在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地铁一震，羽子惊醒了，迷惑地看着周围。地铁行驶时轰隆隆的声音没有了，停了下来，周围的人跟羽子一样迷惑地左顾右盼。接着，广播传来一把男声：“各位乘客，不好意思，地铁突然出了一点故障，现在正在紧急维修，请各位乘客耐心等候，造成不便敬请原谅。”羽子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幸好自己平时比较早起，即使地铁停了一会应该也不会迟到。羽子注意到对面有个戴帽子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在安静地看书，纹丝不动。在地铁上大多数人都是玩手机或者睡觉，看书的人实在少数，羽子不禁被他吸引了目光。她想知道男子看的是什么书，于是盯着他看。男子小心翼翼地翻着书页，封面一直朝下，羽子想找到各种角度去看到封面，然而还是失败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分钟，地铁上的人们开始嘈杂起来，一些埋怨的声音也开始出现。“怎么那么久”“我上班都要迟到了”“还没修好啊”“真倒霉”……唯独对面的男子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地低头看书，羽子对他的书更加好奇了。终于，在羽子坚持观察的时间中，有一瞬间男子翻书的时候露出了封面，她艰难地看到书面前方写着“月亮和……”羽子想了想，应该是《月亮和六便士》这本书。她不禁心中一颤，那是她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她曾向一些朋友推荐过这本书，然而没有几个朋友真的接受她的推荐去看，她不禁对男子产生了一点欣慰。地铁还在维修，羽子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虽然十分钟在平常感觉很短，然而对于被困在地铁上的人们来说却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羽子这时候突然产生了一个让她自己也吃惊的想法，她很想走过去跟男子讨论一下那本书。想到这，她脸颊微微发烫，自己怎么会产生了这样大胆的想法呢，对面是个陌生人啊。如果自己走过去，男子应该会觉得很莫名其妙的吧，自己会被当做怪人的。羽子摇了摇头，然而心里的想法还是停留着、犹豫着。但是，只是讨论一下书的内容应该也没什么的吧？不过，一个女孩子主动走过去跟陌生男子搭话，在别人看来确实挺奇怪的。这时羽子恨不得自己是个男生，这样走过去搭讪的话可能也不会被觉得不害臊了。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们，也许自己和男子都站在地铁不太起眼的位置，加上大家都在埋怨地铁停下来的事情，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自己。想着想着，羽子的手心开始出汗，她开始犹豫要不要前去搭话。然而那本书确实是自己的最爱，自己从大学直到现在已经把这本书翻烂了看了无数遍。但是突然向一个陌生人搭话，也不知道那个男子的为人，说不定他只是刚好买了这本书现在用来打发时间而已……说不定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跟自己那么臭味相投。而且，说不定男子有女朋友？那么如果自己一个陌生女子莫名其妙地去搭话，会不会让他觉得很困扰，这样一想羽子也觉得好像有点对不起他那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女朋友。羽子越来越犹豫了。但是，想到昨天思嘉说的事情，她又想到了自己确实因为犹豫失去了很多东西。咖啡也好，那条米黄色裙子也好，甚至昨天提出分手的阿健也好，她其实都很不想失去。说不定，这次是改变的契机？想着想着，羽子吞了吞口水，决定走到男子旁边向他搭话。就在她准备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地铁重新开动了。广播的声音传来：“各位乘客，地铁已经维修完毕，现在即将重新启动，如有造成不便敬请原谅。非常感谢您的合作。”周围的人一阵感叹，大家各自拿起手机或报纸继续像地铁没有停之前一样回归日常。羽子心里“咯噔”一下。重新开动的地铁让她突然失去了搭话的勇气，男子依旧纹丝不动地在看书，她感到一阵沮丧。男子的书其实已经看到一大半了，还剩下一点点估计就能看完。羽子看到行驶的地铁很快就要到自己要下车的站点，不禁有点不甘心。但是理性告诉她，如果现在还去搭话的话，对话也说不了几句，或者自己要顶着迟到的风险才能跟他聊天。突然，男子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合上了书从裤袋里拿起手机接听，男子压低低沉的声音说：“喂？……”接着男子一直小声地跟人通电话，声音比较小，羽子也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看到男子应该要聊挺久的样子，羽子感觉应该更没有机会向男子搭话了，她苦笑了一下，想到果然这种不正常的事情还是不适合自己做。自己还是应该呆在办公室里重复每一天，这种非正式疯狂还是在脑海里想想就好了。她想起了每天在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上的数据一遍一遍地整理的日子，中午和晚上跟同事吃个饭，晚上独自回家，然后又开始新的一天的时光……这样的时光快要吞没自己，列车到达站点的时候，这种日子又会重新出现，地铁的停歇就像一场梦一样。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列车即将到达三元里站……”清晰的女声响起，羽子转过头去准备下车，她等待着地铁门的打开。等待的时间跟以往有些不同，正在她感到些许奇怪的时候一阵广播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倒数第三道门出了故障，请前往就近的门……”今天真是事故多多，上次老爷爷还说吃了糖会有好运呢。羽子无奈地走去了附近的一个门，她注意到男子也在前往另一个门口准备下车。羽子看着他的背影和粗壮的手掌里拿着的《月亮和六便士》，丧失掉的勇气再次涌上心头，她吞了一下口水，在走到门口的那一刻轻轻地拍了拍男子肩膀开口道：“您好，我想问下……”五“啊这本书啊，是我朋友借给我看的。”没想到男子意外地友善和好说话，低沉的声音回答着羽子的问题。“这样啊，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非常喜欢这本书呢。”羽子顿了顿，说：“所以才贸贸然过来搭话了……刚刚看到你看得非常认真。”羽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这本书让人很想看下去呢。”男子温柔地回道。一阵短暂的沉默。缄默像海绵一样吸走了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时间。在短暂的沉默中，羽子为了避免尴尬考虑着各种话题，而男子在考虑什么则让人难以猜测。地铁内，各种讲话声和抱怨声像张开的网膜一样笼罩着沉默的两人。“……其实我有时也在想如果我也像主人公那么勇敢就好了。辞掉安稳的工作，去做个画家什么的。不过，现实里面是不可能的对吧。”羽子看着男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男子看着书，温柔地摩挲着书皮没有多说。羽子感到有点尴尬，脸上浮上了点点红晕。但是同时又觉得男子更加神秘了。“嗯……不知道你对这本书有什么看法？你好像差不多也看完了吧。”羽子又开起了一个话题。她不禁为自己今日的勇敢感到一些吃惊，换作之前的自己，估计现在的沉默都会让她想快点找个洞钻进去了。“嗯……我对这本书里面的勇敢的男主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我印象更深刻的反而是没有才能，但是发掘了男主角的小丑一样的角色？施特略夫？好像是这个名字吧。”男子笑了笑。“哎……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呢。为什么呢？”羽子好奇地问道。“因为啊，男主角固然很勇敢，我也很欣赏他，想做的事就去做。不过背后有个一直支持他这样做的人也很重要呢总感觉。”男子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现实里面，在自己随性地想做什么的时候，有人说句‘想做就去做吧’，应该也会挺好的吧？”“确实呢……”羽子喃喃道，“其实我看的时候对男主角也是敬佩但又复杂的感觉……他虽然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但是前提也是抛弃了很多东西的。比如他的妻儿、他本来在社会上的地位之类的……我觉得，现实里面要我这样做我肯定是做不到的……”男子神秘地笑了笑，轻声哼起一段小歌来。羽子惊讶地看着男子，沉醉地哼起歌来的男子似乎闪闪发光。她问道：“你也有什么想做的但是现实里面做不了的事情吗？”男子轻轻地点点头，神秘地笑了一下说：“我呢，曾经想当个音乐人。” 羽子惊讶地感叹了一声，怪不得男子全身散发出神秘又独特的气息，原来是曾经这样的梦想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 “不过……还是感觉好厉害啊。”羽子称赞道。“音乐人……是指玩乐队之类的吗？”男子伸出了左手给羽子看，除了拇指，其他手指的指尖都布满了厚厚而又发黑的茧。羽子不自觉地碰了一下男子的手指，冰冷而坚硬。“那时组过乐队的伙伴啊，都是真的想要成为成功的音乐人的。”男子轻声说道。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没记错的话，贝斯手现在应该是银行职员，鼓手回老家继承他爸的公司，主唱去了海外开了一间小酒吧。”“我呢，前吉他手，现在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男子好笑地补充道。羽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那如果让你们回去那时候，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嗯……会怎样呢？也许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吧。”男子思考了一阵回道，“不过呢，要是真的时光倒流回去，我果然还是很想做个音乐人吧。”接着，男子做了一个姿势。把手中的书当作吉他似的做出弹吉他的动作。他闭上了双眼。羽子不禁像刚才被他看书的样子吸引住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接着他左手做出不断熟练地切换和弦的动作，右手轻轻地在扫弦。明明是没有声音的，然而羽子似乎真的听到了吉他声。羽子仿佛处在无尽的大海中的一座小岛上，岛上有棵巨大而温暖的柠檬树，羽子似乎坐在了柠檬树下。阳光和海风轻轻吹拂着羽子的脸颊。光点一般的音符犹如一只大手包围着她，从无尽的大海中吹来了阵阵海腥味。但是海岛上的羽子似乎也感到了一丝丝的孤独和忧伤。羽子静下心来陶醉在似乎真的听见了的吉他声中，闭上了双眼聆听着。静下心来后羽子沉睡的记忆突然打开了。本来以为自己一直没什么特别爱好，在别人看来也确实如透明一样的一个人。这才想起，自己原来以前有想过要转专业学习心理学，做个心理咨询师。当然最后她还是乖乖地学好了会计的专业知识，并没有真的做出转专业的举动。然后顺利地成为了一名会计。心中的曾经想做的事也早已沉睡在心底，甚至被长大后的自己渐渐地忘记了。声音似乎慢慢地到了尾声，羽子睁开了双眼，男子依旧挂着神秘的微笑。羽子笑了笑：“我刚刚，好像真的听到了吉他声一样。”这时男子眼神露出柔和的目光，温柔地笑着看着羽子：“羽子，想做的事就勇敢地去做吧。”“嗯……会怎样呢？但是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羽子低着头笑了笑。接着她突然奇怪地瞪大了眼睛，虹膜都快吞噬了周围的眼白：“哎……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的……”六“各位乘客，地铁已经维修完毕，现在即将重新启动，如有造成不便敬请原谅。非常感谢您的合作。”清晰的广播声传进羽子的耳朵里。她的身体一颤，睁开了双眼。地铁上空旷直通的风吹拂着羽子的脸颊，周围漂浮着的是地铁启动的金属质感般的轰隆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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