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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10****6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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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 2016-11-22

【少言宜修】

作者:i10****6269

作品简介:黎少言捏着陆宜修带笑的脸,也许是她认真的样子太过突然了,以至于陆宜修听完她的话还愣了几秒。
她说,“陆宜修,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他的笑止在脸上,僵硬似小丑。
下一秒她说,“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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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6269

    i10****6269

    楼主 LV1 2016-11-22
    《少言宜修》 如果秋风知道我的意愿,请把我的话吹到我爱的女孩的梦里,我怕在梦里,没有人替我说爱她。 1、 阳光静止在了树叶间,空气中传来丝丝凉意。大扫把扫过地面的沙沙声,不知疲倦的鸟啼,都传到黎少言的耳中。人们说,起名字是人一生的大事,不仅是长辈对小孩的期盼,还因人们觉得人如其名这个词是很有道理的。正如黎家人看黎少言那般,少言,少言,他们说这个名字还真的是一语成谶。黎家的这位小小姐,活得像个孤僻儿童一般,生人莫近,就是熟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小姐,司机已经准备好了。”佣人的声音打断了趴在桌子上神游的黎少言的思绪,她应声,起身出门。半个月去一次小舅家,这是小舅要求的,他说总要有人陪她说说话。黎端松是过去宁城的商界一把手,和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黎止允二十年前嫁给小有名气的画家梁徵,生下一女,随母姓,取名少言。小儿子黎止清在学海中抓住一根浮木,他今日的出色,和其自身的勤学聪明有很大关系,当然也和他流着黎家的血液有关。他不觉得在父亲的光环下成长有何不妥,如今黎端松已过世,能让黎氏有今日之辉煌以及日后的延续,他认为这也是本事。 黎止清看着跟前坐着的黎少言,越长大,少言就越像他胞姐,无论是相貌还是性子。每次见到少言,平日里在商界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人,就变得毫无原则,只要是少言想的,他黎止清怕是摘星星摘月亮也要满足她。“言言,留下来吃过饭再回去吧。”黎止清看着吃了自己两个车的黎少言,他快要下不过她了。“小舅。”他听出来了,她没说出口的拒绝,好,不吃就不吃了,他不为难,少言高兴才是最好的。“那再陪舅舅下两盘棋?多和我说说你学校的事,好不好。”终于敲定了下一步棋,黎少言抬头,看着黎止清,笑了答一声好。 日光过分灿烂,耀眼阳光反倒模糊了黎少言离去的身影。一身碎花长裙的少女,柔软的长发就那么随意地编了一个小辫子,缓缓而来,再缓缓离去。十几年前,她还是个小孩,梁徵在某次外出取景写生的时候,不幸车祸身亡,他姐姐黎止允也因此在两年后郁郁而终。留下这个本该有着父母疼爱的孩子一人,和黎端松一起生活在老宅。他看着身上带着父亲黎端松习惯的黎少言,心里却忍不住疼惜,少言不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她也会疼,也会孤单,但是那份对他人的依赖,在她十岁时外公离世以后,也随之尘封了,偶尔偶尔,只向他这个半月见一次的小舅泄露几分,纵是几分也让他满足了。老宅里如今住着黎少言,还有几个佣人,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宅子,她喜静,他给不了她别的什么,但黎家老宅和黎氏的股份,只要他在世一日,这些东西,除了少言,他人休想染指一毫。黎止清至今仍无法忘记那个站在他父亲灵堂上的少言,一身黑色裙子,眼底沉冷比墨色更暗,周遭有人在低声哭泣,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可是他感觉到了她的伤悲。他蹲下来,和她视线相对,握着她小小的手。后来他把她抱起来往灵堂外面走,走着走着他感觉到肩上一阵濡湿。伴随着啜泣,她终究哭了,却哭得那么隐忍。她话语断续,听得他心怀怜惜。“外公说不喜欢我在他面前哭,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外公,这些本该看着她长大的人,都从她人生的列车上提前下了车。此后她变得不敢期待前方风景,她亲手拉上列车窗上的帘子,挡住了光。 2、 “同学,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黎少言看着男生,直接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就继续低头描线条了。黎止清说老宅的客厅需要重新装饰一下,如果可以,他说希望能由她来设计。她不是专业设计师,但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审美能力自然不差,再加上她还有着和其父梁徵同样的画图爱好,所以就算由她操刀,好像也并无不妥。黎少言没有抬头,所以当感觉到椅子另外一旁有人坐下来时,她不免有些厌烦,言语间也带着淡漠,“抱歉,我真的不想说话。”得不到回应,她这才看向身旁。虽然她没认真看刚刚的男生,但此刻眼前的这个人,绝不会是那个开口就问她电话号码的人。显然他也讶异于她的冷漠,白皙的脸上有着歉意,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向她点头抱歉,便离开了。树荫下的微风吹着画本的边角,哗哗作响,黎少言还没开口,男生已经走远了,她抿唇,自知是失礼了。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当她在女厕前排队时,看到了从男厕出来的他,和那天风格类似的衬衣被挽到了手肘处,整齐的发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乖小孩一样。洗手的流水声停止,他离开,好像并没有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他。“哟嘿,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帅哥。”“你不知道?他是中文系陆教授的儿子陆宜修,而且听说他还曾经是青年文学奖的获得者。”“喔,我天,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但可惜的是他不会讲话。”“啊?”“好像是从小就说不了了。”“咦,怪可惜的,不过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不然你以为我校园八卦小能手是白当了吗?”“唉,失敬失敬。”“嗯,客气客气。”黎少言听完了前面排队女生的八卦,说悄悄话都算抬举了,这个声量,估计在女厕前排队的人都被科普了。黎少言从小不爱说话,所以别人总笑她是小哑巴,但他是真的不能说话,所以人们也这么说他。她低头看着溅到地上的水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叹息。 下课铃响,前一刻还安静着的校园瞬间喧闹甚于菜市场,不消一刻钟,教学楼内只剩下为考研而跻身于自习室的大四学生,在白炽灯下分不清早晚。陆宜修左手拿着一把小刀,右手握着一块木头,低头细细地打磨。一旦投入进去,那么别的声音就很容易打扰到他。比如此刻。“那个,我能坐下来吗?”黎少言站在他的斜前方,她的身后,太阳还很耀眼。陆宜修停下手上的动作,对黎少言点头,然后又继续自顾自地忙起手上的事。他答应了傅斯延,要给他的萧晗造一套微缩厨房的厨具,萧晗的生日快到了,总不能失约的。黎少言看着身旁专心刻木的人,第一次体会到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懊恼。陆宜修转头望她,只因她的视线一直看着他,有事吗?陆宜修不解。“那天,是我冒犯了,抱歉。”不分清楚人是谁就冷漠了言语,知道他不能说话以后更觉得抱歉了。她能说话却不想说,让她觉得伤害了也许很想说话却说不得的陆宜修。陆宜修像是想起了她是谁,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出口袋的纸笔,写了几个字递给她看:没关系的。黎少言看着陆宜修的笑容,被他散发的随和气息感染,只好点头回报以微笑。她头顶繁盛的树叶沙沙的响,沙沙——沙沙——那是风被揉碎了的声音。 3、 相熟来得那么快,又或者说,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本没有黎少言想的那么困难。她在不知不觉间,和一个人相处得那么和谐。是学校湖边那棵大树下的静静相处,还是在生活中冷漠了言语的同感,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陆宜修已经不再是点头之交了。黎少言发现,陆宜修除了不能言语,他会的东西实在是多到让她惊讶。比如他的确在写作方面很出色,同样的他在木工方面也不逊色,再还有的就是,陆宜修的书法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飘逸风骨。那天她拿着期末论文到选修课陆教授的办公室时,没有发现陆教授,却看到了在书写的陆宜修。看到她时,陆宜修也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就脸带笑容了,他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我是来交论文的。”黎少言站在桌子前,看到他的字,放下了论文的她,有些不想就这么离开了。“我可以看你写吗?我不会打扰你的。”黎少言的手在自己身后握得有些紧,她怕自己的话于他而言过分冒昧了,但又实在是想看他写字。 小时候她跟着外公成长,得空的时候,她就常常看外公写毛笔字。黎端松也想让她写,不过她总说,“我不写,怎么能让外公闲着呢,我要看外公写一辈子的字。”黎端松笑骂她小懒虫,不过却依她的,在她面前写了多年的书法。后来外公去世,她已好久不见他人写字了。某一年年末在街头看见有老人家写对联,寥寥几字让她想起了和外公相处的过往,看了不过几分钟,就匆匆离去,那位老人的头上有着外公一样的斑白发丝,正因为相似,才会更想念。 陆宜修反应了好几秒,可能是她的请求有些新奇了,不过他一如既往的随和,唇角微扬,就再次握起毛笔,抵住袖子,接而落笔。墨色在宣纸上渲染成一个个古老的汉字,他写的小篆惊艳得让她移不开眼,直到眼睛有些干涩,她才从纸上移开视线。他的手指修长好看,袖口有些宽松,随着他的移笔,手腕要显不显。眼睛专注地看着笔下的字,因为低头,她看到了他的发顶。陆宜修母亲在他小时候肯定经常用手揉摸那里吧,不仅是因心有疼惜,也因为他的出色和乖巧。和陆宜修相处她不用担心少了话语会有不适,两个人都习惯了安静,所以也才一见如故,相熟来得那么快。“你写的是什么内容?”黎少言等陆宜修收笔时才做出询问,小篆字体,她难以分辨实际内容。《西江月·遣兴》,辛弃疾。黎少言点头,开口带笑,“‘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陆教授说过,这一句我记得很深。”陆宜修的愉悦也从弯弯的眼里流淌,是真的笑了,黎少言的关注点总是让他觉得新奇。后来才知道这些碎片拼起来,皆是那个在多人面前沉默少言,实则内心比许多人都来得温暖的黎少言。 4、 春末的某一天,陆宜修拦住了低头走路的黎少言,不是他想得夸张,而是他觉得她身上带着比初见时更甚的冷意。当他看到眼眶红了的黎少言时,他的手不自主握得紧了些,连纸笔都没拿出来,就在她手上写着字,问她究竟怎么了。黎少言这才知道自己的情绪波动过分了,但她怎会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她听到了别人嘲笑楼下经过的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哑巴时,没来得及反应,就让那些人离开,这才让她生气得红了眼。 接过陆宜修递来的酸奶,她让他背对着她,因为她觉得很难过。你可以和我说的,你难过的事。陆宜修举着的本子上字迹比往日多了些凌乱,她看了,过了好久才肯和他说话。“以前他们说我是阿呆,傻子。。。小哑巴。有些人在我背后说,有些人会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听到,心想不能把他们的嘴巴都封了,也就由着他们说了。”陆宜修转过身来,淡淡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看了,也学他这么做,陆宜修说这是安慰自己的意思,受委屈了,就这么拍拍自己的肩膀,摸摸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不难过了。“偶尔还是会有些郁结的,我不懂,难道人每天就必须要说很多话,和很多人都相处融洽才是对的吗?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像我这样不爱说话的人,就必须被人嫌弃吗?我并没有讨厌谁,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会说话的孩子有更多人疼。黎少言看到他写的这句话以后,伸手揉乱了陆宜修的头发,再帮他顺好发型。“在热闹的人群里,我不会因为孤独一人而觉得手脚难以安放。”黎少言侧头,陆宜修也和她一样侧头。“我都习惯了,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好。”黎少言坐直了,开了酸奶,一瓶自己喝,一瓶给陆宜修。“你呢,宜修。你会觉得孤独吗?”陆宜修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变淡,但还是能看到痕迹。不孤独,但是会觉得遗憾。 他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因为被人嘲笑而生气不已,因为他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喜欢他的人会觉得疼,后来也就习惯了,毕竟他是真的不会说话。在没有言语的世界里,他一个人待久了,就开始看各种书籍,学习各种技能,他并没有抱着让人夸他的想法,但他想让他身边的人知道,其实他很好。因为还有那么多人爱着他,所以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怨天尤人从而沉沦。他不执著,但还是会有遗憾。他想如果能开口说话,那么他一定会告诉他身边的人,他有多感谢他们的包容和陪伴。后来他发现这不能实现以后,他便用行动来告诉他们他的想法。他常常面带笑容,是因并没有那么多不高兴的事,能笑着的时候,就不要掩饰笑颜。他希望别人想到他时,不只想到他不会说话,还会想到他脸上的笑容,就像他父母经常对他展露的笑容,那是他觉得值得一辈子守护的东西。 黎少言吸着酸奶,和陆宜修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多到最后她都没有察觉,她说的那个不喜欢说话的自己,在遇见他以后,反而越说越多了。三月份快过,而四月,又是气温反复的四月。 5、 “哥哥,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你吗?”站在陆宜修身前拿着小花环的小女孩一脸羞涩,想掩饰微笑,估计是因为她此时正值换牙时期,想笑又不敢放开笑,小孩连害羞的模样都显得过分可爱。陆宜修蹲下和小女孩视线相齐,揉揉她的头发,多么可爱,他说不出谢谢,只好回以微笑。“哥哥说他谢谢你的礼物,他很高兴呢。”黎少言弯下腰,和小女孩说话。“不客气的呢。”小女孩双手捂住嘴巴,眉眼弯弯,然后挥手和他们说再见,重新回到自己班级活动的范围。周末的街边广场,偶尔有小学生聚集活动,小孩子的笑声,吵闹声,白净得没有猜忌,让人欢喜。黎少言观察着陆宜修手中的花环,小女孩的手工做得可好了,花朵也特别多呢。“咳,宜修你弯一下身子。”陆宜修不解地看着她,“小朋友的好意。”他听出来了,她很想看他戴那个花环。总不能拂了小朋友的意不是。陆宜修的视线有些飘,但还是任由黎少言将手工放在他的头上。“花应羞上宜修头。”黎少言老气横秋地念了一句。陆宜修的脸染上了胭脂红,难得见到他脸红,所以看到的那一刻,黎少言的心情,像某一个深秋午后,午睡醒来,看见碎了一地的日光,映在眼中,更闯入了心里。不想再持续脸红,陆宜修摘下花环放到她的头上,抽出纸笔,有来有往,是君子。“菊花须插满头归。”。。。杜牧的诗句,让黎少言也红了脸,以此纪念陆宜修小白形象的破灭,实属难得。 看着眼前与往日不同了的客厅,黎止清觉得,让少言决定装修的事可真是件正确的事。明明眼前的家具还是从前的家具,但是摆放的位置变了,却让整个客厅的气氛都变了,像一瓶温过的酒,不变从前,更甚从前。“小舅,吃桃子吧。”黎止清看着从厨房出来的黎少言,才知道她是进厨房切水果了,少言和从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了。“最近过得还好吗?”黎止清咬了一口桃子,脆脆的,还不错。“还行吧。”黎少言喝着温水,不紧不慢道。还行吧,嗯,黎止清沉思,少言这状态,难道是。。。他捂了捂心脏,想将这种种了多年的白菜被人拱了的错觉挥去。“小舅,你哪里不舒服吗?”黎少言的声音温温,噢,不行,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少言,你是谈恋爱了吗?”黎止清继续咬着水果,要瞥不瞥地观察她的面部表情,挺平静的,那就是没情况了,之前的都是错觉,那就放心了。“没有。”黎止清忍住想拍手的冲动,再咬一口桃子,桃子真好吃。“我喜欢别人,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我。”“啪。”黎止清手上的水果掉在了餐桌上,伴以一脸心痛的表情。不,这太难以接受了,少言有喜欢的人了,还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她。这何止是被人拱了白菜,那棵白菜还在人手上晃荡,不知道会不会被甩下来呢,太让他痛心了。“小舅,冰箱里还有桃子的。”所以不要这么一脸丢失了全世界的样子,看着掉在桌上的水果,最多她把冰箱的水果都给他好了。少言送走了失魂落魄的黎止清,心想下次还是叫果园的大叔多剪几个果子,送到小舅家吧,他怪喜欢吃的。周末快过去了,明天回学校就又可以见到陆宜修了,想想就让她心生雀跃,走路的姿势都带着欢愉情绪。快到夏天,天气也多变了起来。 6、 “陆宜修。”黎少言捏着陆宜修带笑的脸,也许是她认真的样子太过突然了,以至于陆宜修听完她的话还愣了几秒。她说,“陆宜修,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他的笑止在脸上,僵硬似小丑。下一秒她说,“因为我喜欢你。”陆宜修是有些生气的,气她一句话非得分这么远说,让他活生生体验一次跌落山谷又脚踏实地的错觉。黎少言一直盯着他的反应,所以当她看到他的脸色沉下来时,忽然就很害怕他对她说拒绝。说出那句话之前也许她考虑过,万一陆宜修并没有别的感情呢?万一他只当她是朋友呢?万一,真的被拒绝了,那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万一他也喜欢她呢。她心存侥幸,所以才害怕除了答应以外的回应。不,她现在看不得他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按照她对他的认识,陆宜修很少露出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而此刻沉了下来的表情,究竟是为什么,她来不及深究了,只好仓忙逃开。“也许是我想太多了。”黎少言强颜欢笑,拿起书包就走。陆宜修坐在原地,湖边的风吹得湖水皱成一圈圈的波痕,一如他心中所想。 “大家准备一下,不要挤,注意呼吸。”体侧老师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向备考800米的女生耳中,怎么可能不紧张。“预备,跑。”黎少言看着眼前有些挤的人群,不敢跑上前,只好在人群后又不至于包尾的位置,调整呼吸匀速跑着。800米,不远,但也不算近。她有些日子没跑步,如今跑起步来,很是难受。跑步的日子还算晴朗,也带着些入秋的凉。黎少言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渐渐有些喘,到了第二圈,她感觉手脚已不再是自己的了。回到最后直道的地方,本来还打算冲刺一下的,在体测成绩好看些和明天起床的时候舒服一些之间思考了几秒,她选择了后者,于是没加速,就这么匀速过了终点。录入了成绩,黎少言捂着胸口走了好久,有一股气顶着喉咙,呛得她直咳嗽。黎少言感觉低头咳嗽时,有人给自己顺气,在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回头,看到了好些日没见过的陆宜修。这一看,就咳嗽得更厉害了。“咳咳咳,谢谢。”这还是自从上次自己尴尬逃跑以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再走一会儿,不然会更难受的。黎少言点头,跟着他慢慢走。走了好一会儿,当黎少言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陆宜修递给她一封信。不能开口,那么里面的文字就是他的回答。黎少言接过信的手,抖了又抖。 “宜修,她走了。”陆宜修坐在书桌前,脑海里还印着傅斯延说这话时的样子。萧晗是他视之如命的人,失去她,对傅斯延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对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更觉无常,谁又知道此刻拥有的喜悦会不会变成下一刻的毒药。他对失去心存胆怯,但对黎少言,他已心生执念。这般想着,他便执笔写起信来。 7、 少言:和你认识的这一年多里面,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是我们不只是朋友,那该有多好。而我始终胆怯,也因此让你难堪了,抱歉。小时候我常对着镜子笑,为的就是让自己习惯这样的面部表情,不至于在无意间让冷漠伤了别人。你笑得少,但每次看到你笑,我都觉得欢喜。不见你的时候我会想,下一次能不能让你笑出来呢?现在看来自己有点傻,可是我是真的,喜欢看见喜上眉梢的你。我以后都不会和你吵架,不会骂你,但同样的,我也不能说出那句“我爱你”。你身边的我不会和你说话,我怕你会觉得孤独,难过,而我不想你难过。长辈们总说我处处为他人着想,是个好孩子。可是我觉得我变坏了,我竟然怀着不管你处境,也想和你在一起的自私的想法。而此刻,我依旧那么自私地想着。少言,我喜欢你。你,要不要答应我。宜修 黎少言莞尔,带着点点泪光。她把信折好,站起来时陆宜修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说,“你要不要抱抱我。”微风带走了思念,吹红了她的脸,陆宜修替她挽起吹乱的头发,笑如阳光明媚。黎少言感觉自己被揽入他的怀中,一只手环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背。不会紧得让她难受,也不会松到让她可以逃脱,是他拥抱的姿势,却又不止于姿势。“你怕我难过,可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时,你从没让我觉得孤单。”黎止清抬起头,目光坚定。“可是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难过,以后你难过的时候,也要让我知道。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笑。我不怕没有笑意的你伤了我,我只怕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陆宜修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话温热了他的心,谁说少言不会说话,她都会说,只是她找不到她想说的人而已。“高兴吗?”她问。他点头,这是回答。“巧了,黎小姐也很高兴。”因为陆先生说他很高兴,所以她笑意更甚了。陆宜修伸手盖住了她的眼,他能感觉她的眼睫毛在他手心里颤抖,惹得他的手痒痒的。他吻上了她的唇,像她想的那样,喜悦如装载黑夜的袋子,在她内心涨破,碎成一地的星星。 陆先生登记的那天在微博上广而告之地虐了一次狗。“初见我妻子时,她让我远离她,因为她那时不想说话。可她不知道,我连话都说不了。”“早上她睡意模糊,还未清醒就对我说了一句,她梦见我说我爱她。”“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会再让她走了。”配图:两红本本。 喜欢是要说出来的,而爱,是镶嵌在日常生活里的。陆宜修从未说过他爱她,可黎少言都知道,他给她的爱,让她再次期待起前方的风景。他握着她的手,拉起了帘子,从此阳光,照得一世温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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