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南大学星雨文学社圈（掌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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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V1 2016-11-22

《谭景知》（原名：谭灏） 1、废旧的工厂内，尘埃四溢，昏黄的灯光下，人影晃动。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口，他站得笔直，握着手枪的右手青筋隐现，左手手腕处的伤口有血液漫出纱布，染红了左手手心。灯光下无法看清他的表情，颧骨处还带着擦伤的他，终究还是拖不动身躯离开，手上的枪支随之落下。男子跪在了地上，尘埃在他膝盖处缠绕着。终于暴露在光亮处的他的脸，带着所有东西都破裂的毁灭感，有些嗜血的他的神情里，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惨戚。“都没了。”男子声音沙哑，单单三字，让人听出了浓浓的孤独感。“cut，好，过了。”随着导演的言语声落下，这一组拍摄终于结束了。在工作人员都忙碌地收拾器具的时候，谭景知坐在了角落那带着红锈的楼梯处，他看着左手刺目的红。手机的亮光在他的脸上暗明灭，他在某人小号的新动态页面停留了很久，手指弯了弯，还是没有点开什么。 @隔壁村方方这些年我给自己写了无数封信，言语透露着自恋、伪善，我尽量把遇到的不快掩饰到身后，没想到最近翻了翻信件，却还是看到这么多让人难过的事情停留在信封页面，啧啧啧，有点忧伤。方子怡躺在椅子上，一边啃着小＊，一边看着睡在她脚边的她家“爱宠”锄禾。“锄禾。”“锄禾。”“锄禾。”看见锄禾除了一开始望了望她以后就什么动作都没了，方子怡有些郁闷。“锄禾，你说下次老谭再过来，我开门还是不开门？对了，他估计不会再过来了吧，他那么忙。”方子怡叹了叹气，“不想了，想太多脑袋疼，锄禾，等我去买个西瓜再回来和你聊天啊宝贝儿。”屋子的门一关，锄禾呜咽了一声，往门口方向看了一下，随后又趴回原处。冬天的晚上，气温低的过分，仿佛吐气成冰。沉黄色的灯光下，夜色却没有丝毫被温暖。谭景知站在刷漆刷得不均匀的老墙边，黑色的长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方子怡抱着一个西瓜，对路人奇怪的眼光置若罔闻，只管前行。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会在公寓楼下看到谭景知。他靠在了墙边，侧脸神情有些冷漠。他这模样简直比冬天还冷，方子怡掩饰掉内心的小九九，还在想着要怎样才能避开他。“不冷么？”谭景知转过身来，与她视线直直对视。“冷。”“那还吃西瓜？”语气带了点不满。“想吃。”“好好说话。”“哦。”谭景知看着她有些无措的动作，心里却还是执念地不肯就这么放过她。“你不能因为拒绝了我而永远不和我往来吧，隔壁村方方。” 2、钥匙声响起，锄禾跑到了门口。看着锄禾和谭景知玩得好好的样子，方子怡有些吃醋了，呵斥了一声，“锄禾，坐好。”谭景知坐在沙发上，看着把西瓜拿进厨房处理的方子怡，伸手给锄禾顺了顺毛，“锄禾，难为你了。”而在厨房倒腾的方子怡则真的是心乱如麻了。就是因为拒绝了所以才尴尬啊，不然为什么最近没往来。可是他怎么知道她的小号叫隔壁村方方的？所以他把她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看了？方子怡拿起了水果刀，思量着这把刀是否足够锋利，这种秘密被熟悉的人看光的感觉真的和裸奔没什么区别。“你要自刎吗？”谭景知洗了个手，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刀。“你放心，我把你的动态都看完了，所以没必要删了。”言毕，他专心地切起了西瓜。方子怡捂着脸，手贴着墙，她要面壁思过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号的？”方子怡不死心地反抗着。谭景知洗干净水果刀，捧起了切好的西瓜，“之前你给我分享过一件搞笑的事情，截图有显示你的ID。”。。。。。。自作孽。“反省完了以后就出来吃西瓜吧。”“嗯。”神啊，请让她原地炸裂吧。西瓜不怎么甜，方子怡却也还是吃了好几块，在诡异的安静氛围，她忍不住开口了。“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我见你的粉丝都说你去拍MV了。”“结束了。”方子怡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他，外套和围巾都脱了下来放到了一旁，手上拿着一块不怎么甜的西瓜，明明还是那个他，但是固执如她，却觉得他不再是当日那个熟悉的人了。是世界变得太快还是她在原地停留地太久了？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变化，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他。 “走了。”谭景知擦了擦洗了手的水，走向门口。方子怡瞪眼，“这么快？你过来到底是为什么？”谭景知穿上了鞋子，围上了围巾，“吃西瓜。”“不用送了。”他随手把门带上了，碰的一声，屋子再次回归平静。方子怡在原地坐了好久，趴在锄禾跟前，语气闷闷。“怎么有种送恩客的既视感，烦。” 3、傍晚，归家的人让原本冷清的街道变得繁闹起来，孩子和妈妈的对答，或者是恋人之间的打闹，都体现着这座城市的味道。方子怡抖了抖手中装着菜的袋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怎么，最近有没有想念我？”兴许是电话那边的人嗤笑了她，方子怡不生气反倒是更乐呵了。“阿姜你这样就不可爱了。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方子怡停下了脚步，视线停留在墙边稚嫩的勉强算得上“壁画”的地方。“我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到年假，过两天给你答复？”高跟鞋的声音在小巷中响着，越近家却越着急。 “喂，这么早？”话筒外谭景知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方子怡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嗯，好像的确有些扰人清梦了。“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起床了没有。”方子怡踢了踢沙发，忽然有种想挂电话的冲动。坐在客厅一角的锄禾循声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闭上，继续补眠。“刚起。”方子怡听着他的声音，像是把水倒在了水杯里，然后他慢慢地喝完了。期间方子怡都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其实要不是昨天晚上梦到了他，要不是看到梦中的他躺在病床上，估计她也不会睡醒就打了这通电话。“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谭景知拉开了窗帘，远处阳光开始照耀整座城市。方子怡把头贴在墙上，声音懊恼，“下次来之前告诉我，我给你煲汤喝。就这样吧。”方子怡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走到镜子前，眼睛有些红，自我鄙夷，又因为梦而哭了，“出息。” 谭景知看了眼手机，扰人清梦的家伙，说完就跑了。让他猜猜，她昨天晚上是梦到他病了还是死了还是不见了？不然她怎么可能一大早地就打电话给他。他还记得很久以前听过她朋友调侃她。她每次晚上梦到和自己亲近的人有什么不好的事，第二天一早就肯定会打电话过去，明明没什么可以说，但还是想听到对方的声音。明明就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却总是装得像个炸毛的猫，还是锄禾比较可爱。可惜了，他昨天可是做了个很好的梦呢，梦见某人穿着红色旗袍，向他缓缓走来，脚步生花，好不魅惑人心。逃不掉的。谭景知洗干净杯子放回架子上。太阳渐渐占据天空，大地也回复了真正意义上的光明。 4、 “你好，我是子怡，我现在不方便听电话，有事请留言。”就着街边已点起的灯，谭景知按掉了在拨号的手机。他站了会儿，点开了某人的动态，果然在最新的那一条消息里看到了她的踪迹。@子怡-Jane要和我家小可爱去旅行，未来一周不会开机了，反正平时你们也不找我玩儿：）配图：模糊的不能在模糊的自拍谭景知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停留在墙上小孩子的涂鸦上，涂鸦的孩子气浓厚，恐怕就是附近顽皮的小孩子随手的“艺术创作”而已。一周？她这是忘了？谭景知带着些烦躁，压低了帽檐，将手中买好的煲汤食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内。在外地玩得几近脚断的方子怡和姜亭素，此刻正一人捧着一半西瓜坐在床尾看电视，一部等待了好几年的剧。“子怡，你还真的没开机啊？”方子怡把西瓜籽吐了出来，一脸不以为意，“没必要，万一被师太call回去OT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难得有时间和你出来玩。”“那万一谭公子找你怎么办。”姜亭素侧过头来看她，似乎是不想放过她任何表情。方子怡笑了笑，“他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有空找我。”“不一定吧，他好像没在工作。”姜亭素低头翻着手机。“嗯？”方子怡把勺子插到西瓜里。“那。”姜亭素把手机递给了方子怡，“他好像生病了，昨天的活动都没参加。”看着手机里关于谭景知的消息，方子怡的眉皱了又皱。怎么会忽然生病了呢？“对了，子怡，明天晚上我们要不要去看烟花展？听说初十晚上护城河那边有烟花展。”“烟花展？初十？······等等！”方子怡意识到了她似乎犯了一个错误，她好像忘了什么。初十是谭公子的生辰。“子怡你找什么？又说不开手机？”三分钟后。方子怡双手合拢，跪求姜亭素，“素素我错了，我明天有事必须要回去，所以，明天晚上的烟花展。”姜亭素假装思索了一下，“嗯，这个嘛，你先给我按摩按摩，舒服了我就放过你。”“是的，大人，这力道舒服吗？”“大力一点。对对对，就是这里。”夜间街道，依旧人头涌涌，商贩叫卖声，游客交谈声，都是夜间旅游区不可忽视的组成。夕阳橙红色光芒在公寓前散开了，映红了方子怡的脸，她站在谭景知公寓前，不知道是进是退。“子怡姐？”方子怡回头，看到了谭景知的助理小许。“老大前两天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以后就开始发烧了，反反复复的，今天才好了点，不过他还是不怎么舒服。”“咦，子怡姐你怎么还买了东西来，这是什么？食材？”方子怡跟着小许的脚步往谭景知住处走，回了小许的问题后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这么贸然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但是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睡着了的谭景知时，她的考虑在顷刻间倒塌，那一刹那，她的眼中只有他。淡黄色的床头灯打在他有些病态的脸上，床边放着还剩一点水的杯子，谭景知侧着身子睡着了，呼吸缓缓。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方子怡的眼眶有些湿了，好像，很久没这么看过他了。这些年他被越多人喜欢，她就觉得他离她越远。世界变得太快，她怕一旦拥有以后，占有会引来嫉妒，把她，把她喜欢的他弄得面目全非。所以在听到他的喜欢时，天知道她控制了多久才没把心里的狂喜显现出来，除了狠心拒绝，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选择。不开始，对双方都好。 5、谭景知醒来的时候已是夜间八点多了，房间里只剩加湿器运行的声音微微响着。他走出了房门，闻到熟悉的香味，步子不禁加快了些，只是走到客厅时只见到躺在沙发上的小许。谭景知拿了碗筷，从厨房里舀了点汤出来。所以小许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在饭桌上安静地有些诡异的喝着汤的谭景知时，有种不知该说什么的奇妙感觉。“老大，汤好喝吗？那是子怡姐给你做的。”“嗯。”谭景知放下了碗，“她什么时候走的？”“应该是给你做好汤以后吧，你有没醒，我，额，我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谭景知的手指在碗边摩挲着，带着点汤的余温，碗也暖暖的。“那个老大，我能喝一碗汤吗？”“老大！”“记得洗碗。”“一定一定。” 因着提前回来，还剩两天假期的方子怡就干脆在家里躺着，死宅。第二天天气阴沉了好久，厚厚的云层像是抵挡不住重量，雨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方子怡看着窗外的雨，有种想吃泡面的欲望在心底滋长。“一共三十块五。”收银员的声音响起，把在看标价牌发呆的方子怡拉了回来。“谢谢。”方子怡接过找零，把那一袋泡面和零食带走。雨水在伞角滑落，落在脚边，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水汽也侵袭着方子怡，不一会儿，她觉得衣服上也有小水滴了。“啊，神啊，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方子怡抱着零食吼了一句。咦，好像吓到路人了，一位大叔从她身边走过，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为避免尴尬，她把伞压低了一下，咳，低调。“阿西。”还想着尴尬事情的方子怡在走近公寓大楼的时候，看到了刚巧在避雨的谭景知，然后他刚好看到了她，随之又刚好到她家蹭了个饭。两人方桌泡面会议在汽水倒进玻璃杯的那一刻，开始了。“你才刚好，吃这个，可以吗？”方子怡看着那个吃泡面吃得挺欢乐的谭景知，有些担忧。“没事。”方子怡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着专心吃面的谭景知。他不会，又只是过来蹭吃的吧？“你这次过来做什么？”“脱单。”“咳咳咳咳。”谭景知递了一杯水过来，等她平复生理和心理的情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说你不喜欢我，狗屁。”方子怡的心肝颤了颤，谭公子为什么连说粗口都这么有吸引力。“那天你去了旅行，说要玩一个星期，我以为你忘了。但是你却在初十那天回来了，还给我煲了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谭景知直直地看着她，起身推开了椅子。“算了，反正你说我也不听，我放弃放养了。”他弯下腰，伸手摸着她的脸，“和我一起淡定地脱单，还是挣扎着脱单，你选哪个？”方子怡瞪眼？直至谭公子的吻落下，几近夺走她的空气，她都没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来着。“死心吧，你逃不了的了，隔壁村方方。”噗。对方攻击力太强，她已阵亡。 6、 “辟嘶！”方子怡打开了手中的啤酒罐，重新点开点歌单。一直以来，她去KTV都是点那么几首歌，主要是熟悉，但是今天，她却点了些平日里不怎么唱甚至不怎么听的歌，或嘶声力竭，或寥寥几句唱着。往日里要一大堆人聚才做的事情，其实换成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乐趣，比如此刻，她不用担心走音破音会被人笑，也不用担心她做麦霸会又不好的影响。她也不算是离群索居的人，但是偶尔的独处对于她而言，还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人的时候更能让她找回那个与他人不同的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她对一个人的时间也要好好安排的原因，当然，最近好像多了一个人来抢她独处的时间，还理所当然地抢。方子怡喝了一口啤酒，啊，难喝，她听着歌声在房间里回响，心里却在震动中找回了片刻安宁。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方子怡走得有些晃，却还是绷着那根筋，不回家不能倒。是她眼花了吗？她怎么又看到了谭景知。他戴了眼镜，看起来多了点书卷气，步子不快不慢地从坡上走向她，身后白色灯光亮着，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喝酒了。”“你狗鼻子？”谭景知挑眉，不应。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只要一喝酒，就会背元曲，而且来来回回就那几句，所以他一听就知道，方小姐喝酒了。“为什么喝酒？”谭景知接过她的包包，走在她身边。“有点烦。”方子怡伸出手指比了比。“烦什么？”“我脱单了。”谭景知没接话，让她一人自说自话。“我把他看得很重，但是我们两个在一起了，我怕以后分开了，我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待在他身边了，嗯，烦。”方子怡打了个嗝，伸手抓了抓头发。“那你舍得他交别的女朋友吗？”谭景知循循道。方子怡像是思考了一下，“不舍得。”“那就好好待着吧，傻。”谭景知拉着有些懵的方子怡往前走。方子怡乖乖地跟着走，心里还有些奇怪，眼前的他是谁？他怎么会拉着她？可是他好像很帅，不想挣开手了。“嘻嘻。”她傻笑了一声。谭景知嘴角扬了扬，傻点好。第二日早上。当方子怡发现床的另一边躺着的谭景知时，她凌乱了好几秒，再看看两人握紧的双手时，她懊恼地闭上了双眼。谭景知似乎是发现她醒来了，闭着眼睛将她搂住，声音带着点倦意，“再陪我睡会儿，你昨天晚上闹了很久。”。。。。。。“乖，别动了。”谭景知亲了下她的额间。方子怡不敢动了，只好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脑海里回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想着想着，又睡过去了。殊不知某人发现她安静地躺着后，脸上的笑意是再也掩藏不住了。黑夜终究会过去，黎明会带来光明，新的一天会到来，周而复始。他希望他以后，能和她一起度过这周而复始的日子，对吧，隔壁村方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