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二十面相
“抓住他了！”一个警察挂掉电话后兴奋的喊道。“肠刀被抓住了！”而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被这个消息振奋着。
“队长，我们抓住他了。我总算敢去见那个父亲了。”半挲捏着拳头。
“别急，等审判结束，我们的任务才算结束。”变里队长仍然一脸严肃，眼神里毫无善意。
一个月前，一个女人被吊死在了自己家里，她的肠子被挖了出来，而且中间断掉了一截。第一发现人是死者的女儿，在案发后就因为精神失常住院。在医院病房外，死者的丈夫跪着抓着负责案件的变里的身体。
“那孩子说话了。”男人表情扭曲着，’妈妈呢？’两天了，这是她问我的第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她！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她还是个孩子啊！”男人哭泣着，手不断颤抖着，“抓住他。”男人咬着牙发出了抽泣声，“求你们一定抓住他！”
“我们一定会抓住他。”半挲看着男人，热血沸腾的发誓着。
“走了。”变里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半挲追了上去，想要问什么，但看到变里凝重的眼神后，他一言不发的跟在了旁边。
接下来是漫长而又煎熬的一个月，调查毫无进展，媒体和上级都不断给予着压力，嘲讽声与失望漫布网络。“做你能做的事情。”面对沮丧的警员们，变里没有说更多。
苍天不负有心人，半挲的小组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可疑的证据，而被称作“肠刀”的凶手也终于落了网。“他符合凶手的所有特征，经过我们复杂的取证与调查，终于确定了他。”面对着媒体记者，局长满脸得意的回答着。
实际的情况是因为调查毫无进展，所以放松了搜查的限制，警员们几乎都是进行非法调查取证，而在这一过程中，穆赖，就因为非法搜查他的家，确定了他是凶手。“面对着无所不用的残忍杀人犯，我们却要受着法律的限制。”在这种可怕的思想下，却真的抓住了这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嗯？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人？”被称作肠刀的穆赖听着提问7莫名的笑了出来。“你们知道那个女孩被强奸过吗？然后她这样说了“那种经历就是地狱，她从未经历过那么恐怖的事情。””穆赖看着盯着他的刑侦人员，咧开嘴表示微笑，接着说着：“所以我杀了她的妈妈，当着她的面，她当时瞪着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害怕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把那女人的肠子挖了出来，晃在那女孩面前，告诉她她妈妈已经死了。”穆赖说着，做出憋笑的表情。
旁边的审问人员看着他，眼睛充血的瞪着穆赖。“好了，你出来吧。”变里朝审问人说着，审问人走过变里身边，“我刚才要是打在他脸上就好了。”从声音里就能听出的愤怒。
变里什么话都没有说，看着回头冲自己笑的穆赖皱了皱眉头。“真是可怜。”变里轻声说着，关上门离开了。
变里和半挲坐上了警车，半挲为确认般回头看了看押送穆赖的警车，“这样的混蛋却只能判处他死刑。”半挲抿了抿嘴唇。
一路春风轻柔，阳光明媚。但是车里每个人都带着沉重的表情，压抑的气氛似乎要吞噬美好的天气，一会儿，太阳消失了，天空飘起了小雨。
雨水轻轻落在车窗上，穆赖看着往下滚动的雨水，手向窗户伸着。
“别乱动！”两边的警卫人员拉回了他的手，控制住了他。
“嘿嘿嘿，你们都是被上帝抛弃的人，要死的人不是我，是你们。”正说着，突然一阵热浪袭面，穆赖大声的尖笑着。
“当地新闻，下午4点，林荫路发生爆炸事件，目前伤亡人数未知，在逃一名死刑犯，名字为穆赖，希望广大市民可以提供有效线索，协助警方破案。另爆炸原因仍在调查中......”
月色寂静，道路上行人零散，多是情侣与饮酒人士相伴而行。儡歌看着挂在天空的半月，舔了舔舌头，漫步走进小区，站在一户人家门口轻敲房门。
“啊，您好，是儡歌先生吗？快请进。”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看着微笑的儡歌，兴奋的将他请进屋内。
“请喝水。”男人将水递到儡歌面前，满脸期待的盯着儡歌。
“谢谢您。”儡歌点头致谢，“进入正题吧，您是想要我找到正在被通缉的杀人犯穆赖是吗？对于这一委托，您还有什么其他具体要求吗？”儡歌抿了一口水，放下了水杯。
“只要能抓住他就好，无论如何请抓住他，我会付您所有的钱。”男人一本正经的冲儡歌说着。
“还有一个问题我之前也问过您了，为什么不能等警察的缉捕，而要雇佣我来找到穆赖，要知道，知情不报也是不轻的罪责。”儡歌想要吓唬一下面前的委托人，也想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们太慢了，而且我觉得他们没法抓住那种人。”男人眼睛充血的看着儡歌，“我坚信能找到鬣狗的永远只有鬣狗。”
男人眼睛始终盯着儡歌，儡歌看着男人微笑着，“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就好说了，请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为您找到穆赖。届时，也请付请我的报酬。”儡歌站起身来，“啊，冒昧的问一句，您和穆赖认识吗？”
话音刚落，男人就像受到攻击的刺猬一般，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颤抖一般。“这与你无关。”男人慢慢的说出这几个字来。
儡歌点了下头，表示抱歉。接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去。
焦急的等待着。男人每天寝食难安，关注着每一条最新消息，有关穆赖的每一条消息。
“目前仍然难以确定杀人犯穆赖的行踪，警方仍在紧急追捕过程中,我们将实时为您......”
男人握着水杯手指不断颤动着，“怎么会让他跑掉！”男人不断用力捏紧水杯，接着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杯子。“我要亲手杀了你。”男人眼睛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喂？有消息了吗？”男人看到是儡歌的号码时，立刻兴奋起来。
“是的，已经找到穆赖了。我马上将地址发给您。”
“好！”男人立刻跳了起来，然后穿戴好衣服，并将一把匕首藏进衣服内侧。他仔细的洗着脸，剃掉了胡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的笑了笑。
一路远行，男人到达了目的地，是位于远郊的一家加油站。男人下车环视着四周，他一眼就被餐厅里的那张脸吸引了过去，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男人手伸向自己衣服内侧，想要慢慢走向穆赖，却越走越快。当他靠近到穆赖身边时，他举起刀刺向了穆赖。
“最新消息报道，穆赖已经被抓获，抓获他的警察对抓获他的经过做了如下陈述......”儡歌看着电视，一分一秒的过去，“另外最新发生的事件，一男子在远郊区加油站的一家餐厅内携刀刺死了另一名男性。目前死者的身份正在确认中，凶手名为裰兰，是某公司......”儡歌看完新闻后，笑着拨通了电话，“女士，您的委托已经完成了，马上我会找您收取剩下的报酬，嗯，好的。”儡歌穿上自己破烂的西服，拉了拉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起一个月前接到的委托。
“请救救我。”女孩哭着这样说时，儡歌却觉得她在笑，一种欺骗到别人的自满。
“请杀死我的父母和那个和我母亲通奸的男人。”在和儡歌交谈后，女孩马上恢复了本性，她轻松的说着与她的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话。
“她真的杀了自己的母亲。”当新闻出来时，JL略显惊讶的说着。
“能够利用杀人犯来杀死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需要来找我们呢？”菌看着皱眉头思索。
“可能她不太懂得对付男人，尤其是父亲这种东西。”就这样，儡歌按照约定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愤怒真是可怕的东西，从未见过的人，只因照片就可以毫不思考的杀死对方。”儡歌看了眼电视上裰兰的照片，咧着嘴笑了。
突然儡歌的手机又响了，“女士，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有死！”一声怒吼，“他还没有死，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想要得到报酬，就赶快继续。”声音令人心寒。
“啊，是这样啊，那么就等明天再给我好了。”儡歌带着笑声挂掉了电话。
“就是这了，喂，你多了舍友，打个招呼。”狱警将新犯人带到了他的新家。
“哟，我叫瓦玢，你的名字呢？”
“罗洛。”说完他坐在了床上，眼睛盯着外面。
“你杀了几个人？”瓦玢问着罗洛，从上铺低头下来看着他。
“还没有。”罗洛仍然盯着外面，眼睛似乎要找到什么一般。
早饭时间，罗洛依然转动着眼珠寻找着什么。
“嘿，从一进来就是，你在找什么人吗？”瓦玢端着盘子问罗洛。“如果找人的话，你可以直接问我，这里的人待过三天的我都认识。”
罗洛看了眼瓦玢，毫无表情，然后继续看着来回走动的人。
“不是他，穆赖，他还活着！”一个男人抓着狱警的衣服要往外走。
“走开！离这远点，你想要被再关一次禁闭吗？”狱警甩开了男人。
罗洛看着被甩开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旁将他搀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罗洛面无表情的问着。
男人甩开了罗洛的手，趴在地上哭泣着。“他还活着，我到底，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让那孩子一个人，对不起，我...”旁边的犯人们都一幅看戏的样子笑着，只有罗洛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男人。
“时间到了，到外面去！”随着警铃的响声，犯人们推搡着走了出去。男人双眼无神的迈着步子，旁边走过的人都故意撞开男人，这时，罗洛靠到了男人旁边，“穆赖在这里，你还有一次机会。”罗洛轻声说着。
男人如同惊醒一般，转头看着罗洛。
“晚饭前，想办法到医务室去，你在那能见到他，这次你记得他的脸了吗？”
男人一惊，接着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罗洛。“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
“那个侦探，”罗洛看到迎面走来的其他犯人，用身体错位，使对方没法从男人身边走过。“你被那个侦探骗了，我的身份是杀手，是被派进来杀死穆赖的，但是我一个人做不到，你愿意协助我吗？”
男人盯着罗洛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但是他的眼神无比空洞，男人很快就害怕与对方对视。“你刚才说的晚饭后是什么意思？”
“我会让穆赖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医务室，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医务室，然后杀死他。”罗洛说着，看向男人，男人避开了眼神的交汇。
“为什么是我去杀死他？”男人问着罗洛。
“你不想亲手复仇吗？如果你不想，我就一个人来做。”罗洛面无表情的说着。
“不是，我只是觉得...”
“别错意，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能够将悔恨消除后去死的机会。如果你放弃，就在这里一直等到死。”罗洛转身走了。
男人看着罗洛的背影，紧张的思考着，真的应该去吗？我错了吗？可能是最后......“等一下！”男人喊出声来。
“来人，送他去医务室！”看着胸口流血不止的男人，狱警连忙叫人来。
“他是怎么受伤的？”男人被抬走后，狱警质问着其他几个第一发现者。
几个犯人面面相觑，“他是自己划伤的。”回答不同，但是意思都相同。这使得狱警也一惊，不禁皱眉想了想。
“好，不要动，擦药了。”男人咬着牙忍着疼痛，同时眼睛转动的寻找着穆赖。10cm长的铁锥就在男人裤腿处别着，男人也正是用这把铁锥刺伤了自己。
“好了，伤口处理完了，最近不要乱动，伤口容易裂开，幸亏伤口不深。”医生看着男人的脸，想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但是男人丝毫没有表情变动，仿佛受伤的是别人一般。
“医生，又有人受伤了，请快过来。”一个护士跑过来喊走了医生。
男人躺在病床上，旁边的狱警看守着他，男人盯着坐在椅子的狱警，焦急的等待着。
“B-11，B-11回应。”
看守的狱警站起身来，“这里是B-11，有什么问题？”
“马上赶回B区，紧急情况，马上赶回B区。”
“收到。”狱警站起身来，将男人的手铐在了病床上，“老实待着，我很快就回来。”狱警急忙跑了回去。
男人看着手铐，忧愁的皱着眉头，这时他看见了穆赖从门前走了过去。
该死！如果能动的话！男人突然坐起身来，惊讶的不知所以，手铐没有铐上！
果然上帝会帮助善良的人！男人慢慢站起身来，一点一点移动着，环视四周，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穆赖的后面。
穆赖走进了一个储物室，看了看四周，翻动着箱子。男人掏出铁锥，慢慢靠近着穆赖。
“啊！”男人朝着穆赖戳了下去。穆赖向后一退，被旁边的木箱绊倒躲开了一刺。
“等等，你是谁？”穆赖爬起身和男人拉开距离。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偿命就好了，穆赖！”男人拿着铁锥冲向穆赖。
“我不是穆赖！”穆赖叫出声来。男人的铁锥又刺空了。
“你说什么？这次我能确定，就是你这张脸！”男人拿着铁锥又要接着攻击。
“这不是我的脸！”穆赖看着刺过来的铁锥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睁开后，发现男人正气势汹汹的盯着自己。
“你说不是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男人问着。
“这件事很复杂，”声称自己不是穆赖的男子站直了身体，“简单的说就是我被人强行做了手术，变成了穆赖的替死鬼。”男子说着。
“为什么？”男人一脸疑惑的问着，但手仍紧捏着铁锥。
“我没法给你一下解释清楚，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和穆赖都属于一个组织，一个杀手组织，我背叛了组织，被抓住做了手术当穆赖的替死鬼。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我需要调查一些事情，然后就能证明这个组织的存在和揭发它了。”男子说着。
男人听完觉得越发奇怪，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长着一张和警察通缉令上穆赖一模一样的脸。“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明白，但如果你不是穆赖，真正的穆赖在哪里？”
“可能早已...什么味道？”男子突然用鼻子嗅着。
男人四周看了看，然后大叫着：“着火了！”
两人赶紧冲向门口，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完了，我中圈套了。他是想将我们都杀死。”男人看着外面的火光恍然大悟。
被误认的男子跑向窗户边，打开了窗户。“不行，这个高度会摔死的，除非......”男子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需要你记住几件事情，1，我的名字叫波门，告诉一个叫叶数的警官，波门已经死了。2，LIVE远比他想象的要巨大。3，穆赖很可能已经改变了长相，但是他有一个特征，当他的眼睛和你对视时，你会感到你看见的是一片死水。寒冷而且不带一点温度。”男子急急忙忙的说着。
“可是我们根本逃不出去！火马上要进来了，这是四楼，跳下去根本不可能生还。”
“两个人不可能都生还，但一个人的话。”男子看着楼下，咽了口口水，“我先跳下去，然后你跳在我的尸体上，是有可能活下去的。”波门说着，眼神坚定的看着男人。
男人不知所措的看着波门，说不出一句话来。波门眼睛盯着楼下，迈出脚去。
当波门跳出去的一刻，男人想起来了，“我知道穆赖是谁了！”突然男人身后感觉到一股凉意，男人努力回头想看见刺中自己的人是不是......
“昨天在监狱内发生了一起命案，犯人编号064的波门刺死犯人编号711的皖缘，之后在被追捕中跳楼自杀。具体情况警方仍在调查中，目前监狱方面对此的态度...”
儡歌关了电视，拨通电话，“女士，现在能付报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