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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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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20 2016-09-14

【一醉楼】

作者:七画

连载最近更新: 《一醉楼》已经上架,可直接搜索,欢迎大家前来吐槽!

作品简介:【已上架】<span><br /></span><br />欢迎前去书城搜索。<br />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一醉楼的读者朋友们。<br /><br /> 一醉楼,解千愁,千愁酒里愁水流。<br /> 一杯小小千愁酒何以能让人忘却忧愁?<br /> 一醉楼位于远离都城的啻陵,武林尊主屈镜如身体每况愈下,宣布召开武林大会,大会地点,便是啻陵城。<br /> 一时间,江湖豪杰均聚于啻陵,来自西域的神秘浪子逝川,屈镜如的义女亓蓁,荆家第一高手荆凡,神捕扶丘,啻陵首富金宵,项家最独宠的小女儿项绫罗……<br /> 几人逐渐相识相知,而这时,一醉楼背后的秘密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span></span> <span></span> <spa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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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画

    七画

    楼主 LV20 2016-10-26
    第三十六章 归去来 风雨路
      

      边境区,中原与西域两军对垒,边境百姓纷纷逃亡别处,啻陵中多了些流亡百姓。

      逝川走在街上,望着衣衫褴褛的只能靠乞丐为生的难民们,心中一阵悲痛,掌权者们的私心与欲望,让多少无老百姓受累?

      他将几粒金珠分别放在几个乞丐的碗中,那乞丐们见着金珠,眼睛睁直了,千恩万谢地跪拜他。他不肯接受大家的跪拜,他救得了这几人,那还有从边境逃出来的成百上千的人呢,他又如何一个一个的救?

      忽然,跑来几个乞丐,脸上挂着喜意,对蹲在地上了无声息地举着破碗的乞丐们道:“快走快走!金家大公子在城门口施粥……”

      “太好了……我们快走……”

      “真的么,走……”

      乞丐们纷纷端正破碗往城门口涌去。

      逝川跟着乞丐们一同前往城门口。

      城门口,一个大大的粥棚前排了两支长长的队伍。排到顶头的乞丐,得到三个烧饼,一碗粥,千恩万谢地走了,然后找到一个空地儿,坐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施粥的是金家小厮,金宵并不在此处,逝川从难民群走过,在一间简陋的房间外找到了金宵。

      “金公子。”逝川走近,那间简陋房间内挂着白幔,在这房间的婆婆今日刚逃到啻陵,一路滴米未进,活活饿死了。

      逝川望着里面悲痛欲绝的两个与亓蓁差不多大的姑娘,“金公子菩萨心肠,是这些难民的幸事。”

      “你找到这儿来,不是专门为了赞扬这些吧。”金宵对他的好话无动于衷。

      逝川依旧望着门内,道:“你可曾想救这些人于水火?”

      “什么意思?”金宵身形未动。

      逝川沉声道:“金家私院的秘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金宵讥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做出对我爹不利的事么。”

      “不是对你爹不利,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跟我来……”说着逝川就往城外走去。

      “去哪儿?”金宵未动。

      “金夫人的墓地。”逝川落下六个字。

      娘?

      金宵不由得一惊,不知他想要干什么,腿早已迈开,跟了上去。

      远远地,看见金夫人墓前站着一人,那背影是……金荣!

      “爹?”金宵惊呼出声。

      逝川打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两人慢慢靠近,金荣没有武功,且又心在别处,并未察觉到。

      选了一个刚好能挡住身子又能清楚地听到金荣声音的地儿蹲下,逝川瞧了还沉浸在震惊中的金宵一眼,示意他听下去。

      金荣没意识到周围有人,神情沉痛,看的方向是金夫人的墓碑,但视线又没落到墓碑之上,“静儿,今日她忽然消失了,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在想,这是不是她给我的指示,我也该随她去了?还没恭喜你,你的目的终于达成,你的主人即将荣登大宝。而我我也终于能够解脱,终于能去见她了……”金荣像是松了一口气,“我早知你是四王爷的人,当初娶你,一来为报你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想引你到正途……可没想到,我却因为你越陷越深。”

      金荣没再说下去,沉浸在回忆中,过了一会儿,才徐徐道:

      “不过,我从来没怪过你,正是因为你,我才能遇见一生挚爱的女子,凤鸣,我从不敢在她面前叫她的名字,只能在背后默默地叫。当初,为了让她与屈镜如分开,我制造了他们之间的误会,逼的她不由得不回宫,最后不得不同意远嫁西域。如你所愿,四王爷很高兴,让我成为了啻陵首富,也让你如愿成为首富的正堂夫人。”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名利,地位,就算是我全部家产,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你,我只想好好地,想着她,念着她,让她好好活着。而你们的计划,却是让她死去,换另一个人代替你们完成计划,只是因为凤鸣太善良,不受你们的控制。听到你们要暗杀凤鸣,找人代嫁,我慌了,想找屈镜如救她。可是你……你竟然不惜拿你自己和宵儿的命来威胁我……让我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金荣自嘲地笑笑,笑得悲戚。

      “其实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恨你做的一切,我自己何尝没做过那等龌蹉之事,所以,我们才会结为夫妻……有时,我会很羡慕屈镜如,他活得坦荡,这一生,除了凤鸣,他从未做过违心之事,他视我为知己好友,我却多次陷他于不义。我因凤鸣之事不肯原谅他,事实上是不敢见他。我只能躲在金家小院里,暗无天日,等待四王爷一个又一个的指令,唯一随心做的事,便是每日画一张凤鸣的画像,在我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用希望她在那边也能一直单纯快乐下去。”

      “我来找你说话,是因为现在的我也只能对你说这些话了。”

      “宵儿是个好孩子,仁慈善良,正直公义,他有我们两个都没有的优点,这算是你对我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宵儿他也一直视你为好母亲,他求我来看你,可你做了那么多事,让我怎么来看你……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凤鸣走了,我也不想留在这世上,但愿黄泉路上不会遇见你,也希望你喝了孟婆汤后早早忘了这一世。”

      余下,就只剩沉默。

      金宵心里的震惊越来越大,几乎将他淹没,听着一个个真相从父亲口中说出,他只想问为什么。

      突然,他站起身,想冲上去,逝川紧紧拉住他,将他拖至远处才放开,“你现在上去,让你父亲如何自处?”

      金宵冷冷瞧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让我听到这些,未尝没有别的目的。”

      “我是有目的,那你可知,你父亲为何宁愿被你恨,也不愿告诉你这些事?”逝川质问道,“他已经做错了,他不想让你再承担这个错,无论金老爷做过什么,他作为一个父亲,永远都问心无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父亲为何要瞒着你替四王爷办事。”

      金宵冷静下来,想到上次他无意中听到管家与父亲的对话,依稀听到“四王爷”三个字,被管家发现,当时父亲眼中一瞬间的惊恐与担忧不会骗他。

      父亲……是为了他,怕四王爷会加害于他?

      那晚,突然出现暗杀他的黑衣人,是四王爷对父亲的警告?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些年,父亲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一个人背负着,只能借由画像排解,而他呢,表面恭敬,内心深处却一直痛恨父亲,恨他对母亲的薄情。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听到金荣的自述,逝川也应证了一件事:四王爷的计划,从凤鸣公主嫁入西域那一刻就已经开始,甚至更早。

      凤鸣公主与屈镜如的相遇,凤鸣公主学到蛊王的蛊术,凤鸣公主在一醉楼与屈镜如诀别,嫁入西域……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早被安排好,凤鸣公主与屈镜如,都在这条被安排好的路上。

      朝廷,江湖,西域,凤鸣公主都有涉足,由此看来,四王爷他要的不仅是中原朝廷,还有江湖和西域!

      天下共主的地位,的确很诱人。

      “你想让我做什么?”金宵又变成那个儒雅的,谈笑风生的,仿佛没什么能让那完美的微笑露出破绽的金家大公子。

      “带我们去金家,找证据。”

      两人双双回头,看到一袭白衣,浑身上下透出纯色光晕的亓蓁慢慢走来。

      “亓姑娘?”金宵道。

      “蓁儿,你怎么来了?”逝川问道。

      她何时醒来的?看亓蓁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她是为了大局,压住了内心的苦闷,于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找出四王爷的私通物证,还有武林大会的顺利召开。

      亓蓁走近,站在两人中间,对金宵说道:“金公子,金老爷还有机会回头,就看你怎么做了。”

      金宵回避她的目光,若是他站在父亲的对立面,会让父亲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

      他不能,不能这样对父亲。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若是那些难民知道自己喝的粥是毁他们家园的帮凶所赠,他们会怎么想?你说,他们还会不会感恩戴德地喝下去?”亓蓁冷冷道。

      金宵抬起头,正好碰到她幽深的眸子,那里面纯净无暇,没了寒意,只剩冰凉。

      她,对他的怯懦,很失望吧。

      “抱歉。”金宵一字一句道,“我不能对不起父亲。”

      说着,深深看了亓蓁一眼,又对逝川歉意一笑,转身离开,背影挺直,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还是那个淡然又深沉的金宵。

      逝川刚想追过去,面前突然落下四道人影,是金宵的四魅,其中一人拱手道:“逝川公子请留步。”逝川不想动手,只得看金宵的背影越行越远,直到身影只剩下一个黑点。

      逝川对亓蓁道:“刚刚你的话,严重了。”

      “我知道。”亓蓁道:“可我们没有时间了。”说着她将一封密函递给逝川,“我派去的人说,西域与中原在边境已经开战。”

      “什么?”逝川接过密函。

      亓蓁凝重道:“我的人回来禀报说,没见有人觐见七王爷,九章在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密函在逝川手中慢慢变形,回想哪里出了差错,他凝眉问道:“第一战在什么地方,七王爷有没有出战?”

      “第一战由……七王爷亲自指挥,西域主将是力扎那……结果西域大败。”亓蓁想了想,还是将实话告诉他。

      若这场战乱继续下去,他们到最后,也会兵戎相见。

      “不用担心。”逝川望着关心他的亓蓁,安慰道:“西域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等这边事情先解决了再说,既然金宵不肯帮我们,那我们只能硬闯了。”

      “你的意思是?”

      亓蓁没说完,逝川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朝她微一点头。


      扶丘带领便衣捕快闯进金家院时,金宵出门迎接,扶丘没有任何客套话,直接命人进入金荣私院搜查。

      这些便衣捕快早在扶丘来到啻陵之时就在城外驻扎,以备不时之需,不论何时何地,朝廷官员总比一般人好使。

      金宵神情一暗,转而笑道:“不知我金家犯了何事,烦劳神捕亲自前来?”

      扶丘伤还未愈,脸上尚有淤青,寻了个地儿坐下,悠然道:“也没什么事,金公子先坐在这儿等着,不用着急。”

      不一会儿,有属下前来禀报:“禀大人,并未搜到任何可疑之物。”

      “没有……”扶丘状似沉思,继而命令道:“继续搜。”

      “是!”

      “不知神捕想搜出什么?”金宵淡笑着问,毫无紧张之意,好似搜的地方不是金家。

      过了一会儿,又有下属来禀报,“禀大人,搜到几箱画像。”

      “呈上来。”

      “是。”

      几个便衣捕快抬了满满八大箱画像出来,每个箱子几乎都能容下一个七尺男儿,满满的八个箱子,少说也有几千幅画。

      扶丘命人随便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拿出一张画像,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对比了几下,道:“果然,先抬回去吧。”

      “等等。”金宵阻止道:“这些画是家父十几年辛苦所绘,不知扶丘神捕要来何用?家父眼下不在家中,还请神捕体谅金宵作为子女的一片孝心。”

      扶丘摆摆手,正要抬走画像的几名属下放下箱子,在一旁待命。

      “尊主的画像丢了,托我帮忙找,金老爷这箱子里的画像与尊主所丢画像正好一模一样,待我找到尊主的画像时,剩下的自会原样奉还,还请金公子放宽心。”

      金宵不言,脸上依旧挂着笑,扶丘打了个手势,那些手下领会,急忙抬起箱子就走。

      扶丘走后,金宵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证据,他们在找证据。

      那些证据……在画里?

      谁又能想得到,证据会在那最惹眼又最平凡的画像里面,如此聪明之人,非那位西域人莫属了。金宵自嘲地笑笑,他们找自己帮忙,不过是为省些时间与精力,没有他的帮忙,他们照样能用自己的方法查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是没忘利用凤鸣公主,即使那只是她的画像,父亲对凤鸣公主执迷不悟的爱,到底算什么?

      那……对已逝的母亲呢?

      扶丘带着八只大箱子回去之后,逝川问:“没见到人?”

      扶丘摇摇头,金管家根本不在金家,就连金老爷也不在。

      亓蓁、逝川、荆凡、扶丘、项绫罗、阿炎、舂荫、屈桓、甚至凤鸣子与十月也一同出动,一张画像一张画像地翻。直到夜幕降临,才终于在几千张画像中找到四王爷与西域摩尼教大祭司以及江湖两大门派,还有高家高云之间的信件往来。

      这些信件,足以判四王爷幽禁甚至死罪。

      来来往往十几封信件中,逝川看到了西域皇族特有的标记,仅有一份,却让他不由得寒了心。

      那是一封四王爷与卑单路的私通信件。

      卑单路,是西域王的心腹大将,一直唯西域王之命是从。

      那信件上所说内容,正是派人暗杀蛊王极其儿子的指令。四王爷告知蛊王所住地点以及蛊王自身的弱点,卑单路则派人在蛊王住处伏击追杀,逝川忽然想起来,他救下凤鸣子时,那群杀手在看到他左手的麒麟印记之后才不敢继续下手,也就是说,那群人认出了他,知道他是九皇子之后才决定撤退。

      是怕他发现什么,还是,认定蛊王必死无疑,没了心头大患?

      父王让他来中原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铲除摩尼教?父王知道他一心想解除摩尼教,对他这两年布下的网也视若无睹,可父王还一如既往地厚待摩尼教,这该怎么解释?

      逝川望着信件上的皇族标记,陷入另一种困惑之中。

      父王,在一醉楼事件当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亓蓁收到一个陌生小女孩塞过来的纸条时,正在思索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所有事情好似已经解决,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四王爷,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小女孩只道:“是一个漂亮的红衣哥哥给你的。”之后就欢跳着跑开了。

      漂亮的……红衣哥哥?

      亓蓁打开飘着香味的纸条,上面只简单地写了一句话:蓁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那个一脸无害,笑语盈盈,魅惑众生的红衣男子——风中追古越。在她生辰那日从天而降,大叫道:遥祝芳辰。

      不知为何,看到这句话,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悲伤,言语间,他似乎在与自己诀别。

      项绫罗这时跑过来,大叫道:“蓁姐姐不好了!”

      亓蓁收起纸条,“何事?”

      项绫罗站在她面前,因跑了太长的路体力不支,半弯着腰喘息道:“我刚从屈桓哥哥那里听到的消息,说……说古越跟高云于昨日傍晚在无仙崖比试,最后……最后……”说到这里,项绫罗变得吞吞吐吐了。

      “最后怎么样?”亓蓁的手不由得握紧纸条,表面很平静。

      “最后……古越和高云……双双坠崖,高家已经派人去找尸体,目前只找到高云的,古越他……只怕是……凶多吉少。”

      “……”亓蓁手一松,手中纸条被风吹走,正好吹到刚进大门的逝川身上。

      逝川看了眼纸条的内容,又看两人的反应,想来她们已经听到消息,对项绫罗道:“绫罗,你先回房吧。”

      “哦……”项绫罗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项绫罗走后,逝川走到亓蓁面前,将她揽入怀中,手覆上她的头,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叹息道:“想哭的话,就哭出来,有我在这儿。”

      先是屈镜如,现在又是古越,亓蓁内心的伤痛,谁又能真正体会得到。

      亓蓁没有说话,脸紧贴他的胸膛,闭上眼,什么也不愿去想。

      阴风乍起,天阴沉沉的,裹挟着冷意的风呼呼直响,似快要下雪的样子。

      待亓蓁情绪渐渐舒缓过来时,逝川将四王爷的种种罪证交与她,嘱咐道:“这个,需要你亲自交给七王爷。”

      亓蓁不解,“为何要我送?”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她一来一回的时间根本不够。

      “这件事,我只能相信你。”逝川神色认真。

      亓蓁不疑有他,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止西域战事,揭穿四王爷与摩尼教的阴谋。千愁酒的蛊毒已有解药,一醉楼也已被捣毁,金家如今也被扶丘属下密切监视,除了金管家这个漏网之鱼,已无可担忧之处。

      “好!”亓蓁接过,爽快道:“两日之后,我必会回来。”说完便要即刻动身出发。

      城门口送走亓蓁,荆凡走过来,与逝川并肩道:“你怎么说服她的?”

      “她心性纯直,并未往别处想。”

       凤鸣子失踪的消息,逝川特地让屈桓瞒了亓蓁,那人掳走凤鸣子,大概知道凤鸣子是蛊王之后,想利用凤鸣子的特殊血脉。

      其实,早在逝川将凤鸣子托付给舂荫之后,便告知了舂荫凤鸣子的身世,凤鸣子从小到大与常人不同,不吃饭,只吃那褐色丸子,那丸子经过种种复杂程序炼造而成,除了能填饱肚子,还有另外一种作用……在神医庐的那段时间,凤鸣子每日都要放血,直到他离开神医庐那天,而那褐色丸子补充了他失的血。

      所谓的蛊王血脉,已经化作记忆蛊的解药,剩下的,均在舂荫的血库中。

      那人发现凤鸣子无用,必定会恼羞成怒,对凤鸣子痛下杀手也不无可能,凤鸣子是他一手养大,且是那苦命的凤夫人与蛊王留在世上的唯一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救出。

      凤鸣子在屈桓处,有多人保护,屈桓甚至住到他们隔壁方便行事,屈桓的能力与亓蓁相差无几,能从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劫走凤鸣子,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这一战,逝川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这个人,似乎才是一切的主使者,这个对手带给他的压力,远比独闯密室的不确定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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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20 2016-10-27
    第三十七章 无仙崖 生死劫


      “已经查出来了,那人在无仙崖。”荆凡淡淡道,来找他就会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

      “从没想过,我们会联手对敌。”逝川轻笑,谋划着,“你是荆家第一高手,有过不少对敌经验吧,联手对敌的也应该不少。”

      荆凡道:“怎么……”

      逝川理直气壮地道:“我总要先找一件趁手兵器,与你配合天衣无缝才行,哎,你联合最顺利的同伴使什么兵器的?我好去挑一样上好的。”

      “没有。”

      “什么?”

      “我一向习惯单打独斗。”荆凡挽臂靠墙。

      “这一战之后,相信我会帮你打破这个习惯。不说了,我去找摩羯要件兵器。”

      武者最依赖的兵器对他来说如小孩过家家般玩笑。

      最终,逝川要来的兵器是把软件,别在腰间 几乎看不出来,保险起见,逝川还装了不少亓蓁做好的松针,而手中真正拿的,却是把再普通不过的短剑。

      无仙崖处,只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子,而凤鸣子在远远的树上吊着,已经昏迷过去,看情形只是昏睡,并未受伤,逝川与荆凡确定凤鸣子无事,齐齐松口气。

      看样子,这位中年男子在专门等他们过来。

      “金管家。”荆凡道,这人就是唯一的漏网之鱼金家的管事,逝川曾根据项绫罗的描述画过他的画像。金管家与啻陵内无数早出晚归做农事的大汉一般无二,这样一个平凡面孔,并不会让人有太大印象。

      金管家诡异地笑了,然后对他们道:“你们再仔细看看。”说着右手从面上掠过,立即换了另一个人的面孔。

      荆凡惊疑道:“扶丘?”

      “不是扶丘。”逝川低声道,然后对金管家大声道:“要不,你成变我的模样试试?”

      “这有何难……”金管家漫不经心道,在手掠过脸部的一瞬间视线将逝川脸上的每个部位都一一扫过,嘴角一勾,再露出脸时,已经是逝川的容貌。

      逝川毫不吝啬地鼓掌夸奖道:“变得不错,这是给你的赏金。”说着两颗金珠快速朝金管家的面门而去。

      金管家微微笑着,在金珠靠近自己脸部还有一寸之地时,手一伸,金珠被轻巧抓住,然后不忘谢逝川,“这金珠,正好可以让我今晚换酒喝,谢了!”说着他真的将那两颗金珠放进衣袋。

      荆凡眉头一蹙,他竟然轻巧就接住了逝川使出至少七层内力的暗器?反观逝川,好似一点儿也不紧张,双臂环抱,斜睨那人,没什么好气地道:“千面,我没时间跟你闹,金管家他到底在哪儿?”

      千面?荆凡听说过这个名字。

      传闻此人亦正亦邪,身份神秘,行事低调又高调,可以连续三年闭门不出,也可以连续三天在江湖上搅弄风云。他就像是一把利剑,不断寻找主人,只要有人能降服他,他就会认其为主人。除非遇到下一个主人,否则,不死不休。

      千面这个人,在江湖上流传近百年,每次出现,都看不出年龄,可以变换成十几岁的小伙,也能变成六十多岁老头。至于需要以什么样的面孔出现,全看他现任主人的意愿。千面八年前开始就已经销声匿迹,突然在今天出现,只能说明他的主人就在附近。

      他的主人,难道就是……

      千面下巴扬了扬,“喏,他就在你们身后啊。”

      身后?

      逝川与荆凡同时感觉背脊一阵寒意,突然,有冷刃飞过,两人均一翻身,躲过冷刃的袭击。

      站定后,看清身后的人,两人皆是一惊:“高云?”

      千面插话进来,“你们原来认识我主人啊!”说话间,千面已飘到不远处一根树枝上,站在枝顶,准备找个好视角美美地观战一番。

      逝川望着眼前高云浑身散发出来的地狱黑暗之气,摇摇头道:“不,他不是高云,只不过是跟高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高云那人,不会散发出这样令人胆寒气息。

      “你是谁?”逝川沉声道。

      ‘高云’抬起头,眼里一片漆黑,诡异地笑着:“原来高云那个废物已经死了,从今天开始,我才是高云。”

      逝川听说过双生子,一明一暗,一个活在大众视野之下,一个只能隐藏在暗处,永远都不见天日。生于暗处之人要永远为活在明处之人活着,铲除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障碍,哪怕牺牲性命。

      他就是这样的双生子,一般而言,暗处之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只听命于别人。而他机缘巧合结识了当朝四王爷,才有了自己在明处的身份——金家管事。

      “真正的高云死了,你怎么可能没事?”逝川道。

      “不,他还没死,我不过施了小小伎俩让他沉睡了而已,永远沉睡在棺木之中,死的那个人,是古越。”‘高云’似蛊惑地说道。

      一醉楼楼主临死前说过,他也会操纵蛊术。

      逝川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身份?你错了,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你无法活在阳光下,除非你能坦坦荡荡承认自己身份。你连自己的位置都找不到,还妄图取代别人,真是可笑至极!”

      他这句轻蔑的话,明显在故意刺激他。

      果然 ,‘高云’浑身上下冒出黑气,就连手和脸也在慢慢变黑。

      “我以为,四王爷最大的障碍是七王爷,没想到中途却冒出个你,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解决了你,再去解决七王爷。”七王爷一除,罪证就算找到又怎样,四王爷依旧可以成为这天下霸主。

      他已然不是一个人了,逝川判断道,正常的人,不可能这样,眼眶里全是黑色,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冒出黑气。

      黑气……蛊术……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大大的蛊虫容器!

      他的身体里,不是血肉,而是蛊虫,控制这些蛊虫的,是他自己!

      为了能够对付他,竟然将自己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东西?


      亓蓁策马,古道上留下一串马蹄声。

      只想尽快赶到边境,亓蓁出城之后一刻未停,就连喝水也在马背上解决。

      依照这样的速度,不出明日,就能抵达军营。

      喝完水,亓蓁衣袖一扬,马鞭执手,脚下一蹬,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前飞奔而去。

      行了数十里,迎面传来马蹄声。

      看清来人之后,亓蓁拉住缰绳,马儿渐渐停了下来。

      来人正是九章。

      手下人说,并未见到九章觐见七王爷,九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心下有疑,亓蓁停在原地,九章见着她,脸上一喜,问道:“亓姑娘,你是专门来接我的?”

      亓蓁心中腹诽大半,抬眼问:“西域与中原没开战?”

      “开战是个幌子啊。”九章很奇怪,这件事九皇子难道没跟她说。

      亓蓁神情冰冷,“怎么回事?”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可话已出口,九章只能硬着头皮道:“七王爷与莫扎将军只是在战场上演练一番给别人看的。”完了他不怕死地补充道:“莫扎将军是九皇子的人。”

      然后,九章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

      他竟然骗她!

      九章不敢对上她凌厉眼神,试探地问道:“亓姑娘,你要去哪里啊?”

      亓蓁将四王爷的罪证扔给九章,冷冷道:“带回去给七王爷。”

      “可是我……”九章想说他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息,可看到她如霜面色,只得答应,“好吧,我再送一趟。”

      亓蓁扬鞭,往来的方向去。

      如果,他敢有事,她绝对饶不了他!

      九章还想说什么,见亓蓁已绝尘而去,悻悻地放下手,反正七王爷也没打算告诉她,他还是不要多事了。


      
      

      “不要沾到他身上的黑气。”逝川提醒道,那股黑气邪气得很,他们必须谨慎。

      “嗯。”荆凡拔刀袭向‘高云’,刀尖还未靠近他的身体,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倒退倒地,吐出一大口血。

      逝川拔出软剑,剑花如雨,影影绰绰,纷纷击向‘高云’。‘高云’大喝一声,手直接抓住软剑,那软剑化成剑水,滴在地上,冒出一小股泡泡。逝川手一松,整个软剑都化成银色水流进土里,最后消失不见。

      逝川被他的掌风一劈,后退两步,站定,嘴角沁出一丝血迹,他擦擦嘴角,感觉到巨大的吃力。

      不能沾身,对方还能腐蚀兵器,眼下情况对他们大大不利。

      这个人,除非找到弱点,不然,他们根本无法强攻。

      逝川与荆凡对视一眼,迅速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荆凡使轻功快速往一旁树林飞去,提刀到半树腰,刀一挥,树干被砍断,逝川接过树干,想也不想地往‘高云’身上扔,‘高云’一手抓住树干,树干跟软剑一样也被化成水。

      “继续!”逝川大声道。

      “嗯。”

      荆凡手上速度加快,树干一根根倒下,逝川每接一根就直接砸到‘高云’身上。很快,千面所站的树干也被砍断,他不得不换一个,不一会儿,又得换一个。十几根树干全部砸到‘高云’身上后,逝川气喘吁吁,望着堆成小山,‘高云’被压的看不到人影。

      千面看到自家主被活活埋到树干下,眼睛一亮,这种招术他们都想的出来!

      荆凡落地,走到逝川身边,胸口上下起伏,连续砍十几下,每一下都用了七八分力,即使是大力士也会体力不支。

      两人对视一眼,逝川荆凡分别从腰间掏出两根火折子,蛊虫最怕火,他既然全身都是蛊虫,那就用火来对付他。

      千面看见两人动作,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不知好心还是假意地提醒道:“他根本不怕火,你们将那堆柴烧了,就不怕他被放出来了么。”

      不怕火?千面虽不算好人,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诓他们,自家主人在奋战,他却隔岸观火,可见他与主人之间,并不团结。

      “他的弱点是什么?”逝川问。

      “我的下一个主人还没出现,现在还不能背叛他。”千面无奈地道:“其实,我早就不想跟着他了,你们要是有能力的话,就杀了他吧,事后,我会报答你们的。”

      奇怪的人,奇怪的话,逝川对千面原也不抱任何希望。

      “怎么办?”荆凡问。

      “只能从头到脚找他的弱点,只要你的刀不碰到他的身体,刀就不会有事。记住,身体千万不能碰到黑气……”逝川转头问千面,“碰到他的黑气会怎么样?”

      “我不能背叛他!”千面义正言辞地扭过头。

      压在‘高云’身上的树干已经消失大半。

      “只要你没说他的弱点,就不算背叛。”逝川解释道。

      千面想了一会儿道:“……被沾到黑气的部位会失去知觉。”

      与亓蓁的松针暗器有异曲同工之效。

      “小心!”逝川拉开荆凡,两根粗大树干“咕隆”地滚在地上。

      逝川抽出一根树枝,聚气于树枝处,在没触及‘高云’黑气的情况下,与他近身搏赤。几番回合下来,‘高云’重重摔到地上,逝川轻飘飘落到一边。荆凡趁势而上,刀锋劈出一个大大的刃,刃划到‘高云’身上,出现一道大大的口子,有黑色血液从伤口流出,流到地上变成一个个小虫子,在周围转了几圈,最后又爬到他的伤口处。

      怎么会这样?

      逝川与荆凡大吃一惊,这样,根本就杀不了他。

      “这怎么回事?”逝川大声问千面。

      千面无可奈何道:“变成蛊虫的人本来就是砍不死啊。”这话说的逝川直想拿刀将他砍死。

      ‘高云’嘿嘿笑了两声,周遭黑气越来越盛,开始攻击荆凡,荆凡迎上前道:“我先应付,你想办法。”

      逝川抬头又问,“要离多远,那些蛊虫才回不到他身上?”

      千面摇晃着两条腿,很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多远?一个悬崖那么高够不够?”

      悬崖?千面看向无仙崖的峭壁,明白过来,使劲点点头,道:“可以可以……”

      “荆凡,将他引到悬崖边!”逝川大叫。既然杀不死他,将他身上蛊虫全部砍出来总行了吧?


      亓蓁回到金家宅院,直接找到扶丘,“他在哪?”

      扶丘看着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亓蓁,愣了半响,才道:“亓姑娘,你,你怎么回来了?”

      亓蓁不理会他的话,抽出上邪剑抵着他的脖子,“说!他在哪儿?”

      扶丘苦笑道:“亓姑娘,你不能看我受伤就……”还没说完,脖颈传来一丝刺痛,感觉那地方流血了。

      她来真的?

      看着她直想杀人的眸子,扶丘很没骨气地投降,“我说,你先把剑拿下,我说总成了吧……”

      “说!”亓蓁的剑又往里进了一分。

      “无仙崖。”扶丘闭上眼睛认命道。

      只觉身边凉风一吹,再睁开眼,已不见了亓蓁身影。



      ‘高云’一点一点被引向悬崖,逝川在前头吸引他的注意,荆凡不断砍出刀刃,一点一点劈向他,地上满是黑色小蛊虫。

      发现了两人的用意,‘高云’大喝一声,不顾荆凡刀刃,挥出一掌往逝川打去,逝川一惊,翻身越过,避开了黑气侵袭,衣摆处却染上一层黑色。

      紧接着,‘高云’将全部精力对向荆凡,一大团黑气朝荆凡袭去,荆凡一个不察,被他打到前胸,重重摔到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想再站起,却发现上半身不受自己控制。

      “我命令你,杀了他们。”‘高云’对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千面命令道:“你现在的主人还是我,别忘了违背命令的下场。”

      千面大惊失色,赶忙从树上跳下,朝‘高云’恭敬道:“是,主人。”

      地上黑色小蛊虫纷纷爬到‘高云’身上。

      望着地上动弹不得的荆凡,千面面露难色道:“对不起,我只能杀了你。”

      逝川跳到荆凡面前,将他护在身后,不满道:“千面,你到底有没有立场!”

      “主人之命,我不能违背。”说完,千面完全换了一个面孔,冷傲嗜血。

      逝川与千面对了几招,‘高云’很快恢复过来,也加入战斗,逝川一人对两人,还要护着不能动弹的荆凡,渐渐体力不支,被逼的一点一点后退。

      再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没命!

      逝川眉头紧锁,暗暗下了决心,突然回身一转,拿起荆凡的佩刀,狠心往左手手心划去,这一刀下去,或许还能保住荆凡一条命。

      突然,右手手腕一痛,刀无力落下。

      一阵莲芯清香飘来,逝川不敢置信地瞧向来人,亓蓁一袭白衣,面上清冷,眼里阵阵寒意,水袖一摆,千面与‘高云’没有防备,后退了两步。

      亓蓁立定在逝川面前,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逝川又惊又喜又担心,“蓁儿,你快回去。”

      “与其让你自杀或者被这个怪物杀死,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亓蓁上邪剑落到他肩膀处,冷冷瞧着他,眼里盛满愤怒,他竟然将她支开?他竟然准备丢下她跟那个怪物同归于尽?左手的麒麟印记是他的象征同时也是他的命脉,他根本没打算活!

      她已经眼睁睁地看到义父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决不允许他离开她,他就算是死,也要她同意才行。

      看到她眼里冷冷杀意,逝川却很高兴,握着她的手轻轻道:“今天我们谁都不能死。”

      亓蓁就在他眼前,他怎么会舍得死?

      千面见到亓蓁那一刻,震惊地许久都合不上嘴,脸上除了惊艳,还有大大的喜意。现在终于找到声音,他跑到亓蓁面前,叫道:“主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主人了!”

      逝川被他推开,千面站在亓蓁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没想到我这一任主人是个如此绝色女子。”然后转身对‘高云’毫不客气地说道:“喂!我跟你已经解除主仆关系了,以后你都没权力命令我。”说着又凑到亓蓁眼前,讨好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主人,你想让我做什么?”

      突然被一个陌生大男孩亲近,亓蓁冷冷推开他,“别碰我!”

      千面不察,被她推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在千面眼里,这样冰冷的亓蓁太美了,他收回手,笑笑道:“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高云’发怒,要袭击亓蓁,逝川最先反应过来,推开亓蓁和千面,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被‘高云’直接打到后背,后背被打出一个手掌印,衣服像火烧了一样没了一块,被打到的部位也出现一大片烧伤印记,血肉模糊,可怖之极。

      “逝川!”亓蓁走过去,焦急道:“你怎么样?”看到他后背的血肉模糊,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看前主人要攻击现主人,千面不乐意了,毫不犹豫地对战前主人,保护现主人,边打边不忘邀功,“主人,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逝川忍住痛道:“蓁儿,问他弱点。”

      “什么?”亓蓁想也不想地问千面,“弱点。”

      “弱点?”千面分神,差点被攻击到,他回头大声道:“眼泪,女子的眼泪,主人,你的眼泪就能克制他。”

      眼泪,一时间,让她如何流泪?早在义父去世之后,她就已经无泪。

      “主人,你快哭啊,我快坚持不住了。”千面哇哇大叫。

      亓蓁蹙眉,半点泪都流不下来。

      “主人你想想悲伤的事,想想最近烦心事,伤心事,最近死的人,或者最近你想的人……不管哪个,哭出来就好了!”千面被‘高云’的节节攻击逼得一直后退。

      逝川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古越。”

      古越,那个一袭红衣,总想法讨她开心的人,那个因为她帮了别人而满脸委屈的人,那个曾愧疚的不敢看她却在最后主动约战高云的人,风中追古越永远不在了,他就在这座无仙崖上与高云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他做的事很傻,却每次都会让她在心底忍不住开心一下。

      被这样的人喜欢着,感觉很幸福。

      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逝川手指触上她的眉角,指尖留下一滴晶莹泪珠。

      亓蓁看到他指尖上的泪,神思恍然……

      “流泪了么?流泪了么?”连续问了两次,千面得空跑到亓蓁眼前,看到她眼里的泪,欣喜不已,赶紧接下一颗,指尖一弹,泪水飘到‘高云’眉心。

      “啊……”一阵惨叫声过后,‘高云’的身体慢慢化成黑水,渗进土里,最后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亓蓁与逝川互望一眼,看出彼此眼里的思绪,冥冥之中,竟是古越帮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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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画

    七画

    楼主 LV20 2016-10-28
    第三十八章 三年约 天涯路


      这日,晴空明媚,万里无云。

      这日,正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成百上千的武林人士均聚集一地,待与对手一决高下。

      尊主身体抱恙,无法出席武林大会,将尊主信物碧海珠交给荆家家主,暂代尊主之位,众武林人士见到碧海珠,莫敢不从。

      义父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对这世间无牵无挂,才会毫不犹豫地随一醉楼的造酒房永埋地底,那造酒房坍塌之后,像是沉在地下一般,根本无从挖掘,义父与一醉楼的女楼主,就这样消失在世间。

      亓蓁神色黯然,很快恢复正气,今日是武林大会,义父不在了,身为屈家儿女,她定要为屈家争得一席之地。

      远在啻陵城外的神医庐中,逝川后背裸露在空气中,任由舂荫神医一点儿都不手软地上药,时不时倒吸一口气,变成蛊人的‘高云’打的那一掌让他让他中毒不浅,外伤也极难愈合,这几天都不能下地自由行走,今日的武林大会自然也去不了了。

      逝川抱着被子,趴在床上,与凤鸣子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之后,凤鸣子就被十月拉出去玩儿了,短短几日,凤鸣子与十月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若是一生能像他们两人这般无忧无虑,也是不错。

      舂荫撒下几滴药水,那像是被烧伤的位置慢慢腐烂,渐渐地有新肉长出,逝川再能忍痛,这样削肉的疼还是让他不禁蹙起眉头,额头渗出许多汗,嘴唇毫无血色。

      “西域那边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舂荫瞧着他的模样,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逝川龇着牙,吸了一口气道:“摩尼教已经不足为患。”

      “摩尼教算什么?”舂荫丝毫不将摩尼教放在眼里,“四王爷十几年的心血,短短几天就被你毁了,你九皇子的实力,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逝川沉默不语。

      早在西域,他便清楚了中原朝廷的局势,七王爷两年前上交兵权,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便是四王爷,那时他开始注意中原朝中一直隐忍未发的四王爷,能让七王爷都退一步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这一注意,他又了解到中原先王最先中意的储君人选是四王爷,最后不知何故变成了现任君主。

      有些事,没有机会时不会去想,一旦有能力得到,便不会轻易放手,帝王之家更甚。

      而真正怀疑到四王爷头上,是在看到凤鸣公主的手札之后,手札中除了屈镜如与金荣,只提到了当时的四皇子,而四王爷出现的时机,看似无意,实则巧之又巧。

      “我说的是,你回去后要怎么面对西域王。”舂荫打断他的思绪,然后缓缓吐出八个字:

      “手握麒麟,天下共主。”

      这八个字,是九皇子刚出世时西域王祈天得来的谶语,手握麒麟四个字正好印证在九皇子身上。西域王的野心,从来没有改变过,既然天降赤子于西域,那西域哪里还会安分守己偏安一隅。

      “我从没想过要做这天下共主。”

      “那西域王呢。”若是西域王执意起兵攻入中原,身为西域九皇子的他,根本不能置身事外。

      逝川浮起嘴角,冷冷道:“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勉强得了。”

      这时,屈家影卫进门拱手道:“第一战,屈家亓蓁胜。”

      逝川眉角一扬,蓁儿是怕他惦念武林大会的结果,特地让影卫来告诉他。嘴角噙着笑,想象着亓蓁在台上的情景,他缓缓道:“这一生,有蓁儿一人,已经足够。”

      四皇子穷尽一生,得来的不过是身首异处。

      天下共主于他而言,又有何趣味?

      

      武林大会上,屈桓众望所归,成为下一任尊主,荆家家主亲自将尊主信物碧海珠交到屈桓手中,于一个月后,在叶城屈家举行登位仪式。金荣在武林大会当天并未出现,出席的人是金家大公子金宵,金宵道金老爷已遁入空门,不再理凡尘之事。

      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众武林人士纷纷离开啻陵,一醉楼在武林大会当天突然关门大吉,当晚下了一场大雨,平地惊雷,一场天外之火突然砸到一醉楼顶,一醉楼葬身在火海之中,能解千愁的千愁酒,也随着一醉楼的消失而不见了踪迹。

      众武林人士不知的是,在武林大会前两夜,金家小厮送与每位豪杰的一小杯酒,便是那人人可望不可即的千愁酒。

      那些千愁酒,便是世上最后一批能解千愁的千愁酒。

      同时,金家广散家财,救济来啻陵避乱的难民,金宵将金家交给刚到弱冠之年的弟弟,自己孑然一身,游走世间。

      不出三日,啻陵便如同往常一样,平淡安静。

      四大世族也发生不少变化,屈家屈镜如的死讯还未公布,亓蓁与屈桓商议,为了武林安宁,要等大局稳定才能宣布这个消息,屈桓继任下一任尊主,自然也是屈家下一任家主,屈家进了不少人才,包括陈留和那日与亓蓁比武的夜来。

      同时,加入屈家的还有尧山派掌门,被高云设计下药那次,掳走亓蓁的便是尧山派掌门,为高云效力也是另有隐情,而他特地未销毁的证据让亓蓁最后及时获救,至于这隐情,亓蓁与屈桓也没多问,每个人,都有一些难言之隐。据尧山派掌门所言,青城派掌门解散门派之后便自焚于一座小小山庙中,终是避开了被威胁利用。

      高家的小儿子高云入葬之后,高家家主一夜之间满头白发,无力再打理高家事务,便将高家一切交到大儿子高风手中。

      项家也招揽不少人才,据说项家家主相中了项家刚招进的一个与女儿年纪相近家世也极好的小伙子,于是又张罗着给项绫罗介绍,不知为何,项绫罗见也不肯见,坚决不同意。

      荆家家主也宣布退位,将家主之位传与齐烈,然后在荆凡的陪同下前往北寒之地。

      亓蓁与逝川后来才知道,荆家之所以参与到追查一醉楼的事情上来,是因为荆家夫人。

      荆家家主与荆夫人的结合曾是武林一段佳话,一个是四大世族的传人,另一个是雪舞谷谷主的独女,两人夫妻伉俪情深,年初,荆夫人突然染上奇毒,群医束手无策,最后神医舂荫被荆家家主的诚心感动,移了步子到荆家去了,道只有北寒之地的冰莲才能救治。

      据说冰莲全天下只有一棵,就在一醉楼,一醉楼曾拿冰莲作为交换条件,荆夫人为了夫君不受胁迫,曾想一死了之,不想这样反而延续了自己的生命,舂荫帮其护住心脉,说道只要一年之内能找到冰莲,荆夫人就无性命之忧。

      这些隐情,原也只有荆家家主与荆凡知晓,舂荫身为医者,本就不能破坏原则,更是讳莫如深。

      因荆家家主与一醉楼之人秘密接触过,故屈镜如曾一度怀疑过荆家。去造酒房前,屈镜如既然放心把碧海珠交与荆家家主,两人必然也有过一番深谈。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屈桓带领屈家子弟已在前往叶城屈家的路上,亓蓁将手下影卫均派到屈桓身边保护,独自一人策马去了神医草庐。




      六日后,啻陵城外山上的神医庐前,另一座茅屋悄然而立。

      一名西域服饰的白衣女子端着汤药,走到门口的躺椅前,将碗往前一送,“喝了。”

      悠然地躺在躺椅上的白衣男子苦着脸,“这么苦,怎么喝啊?”

      白衣女子一笑,“那好,你那疤痕就……”

      话还未尽,逝川伸手一拉,白衣女子入怀,落下的乘着汤药白瓷碗被白衣男子稳稳地端在手心,不怀好意道:“蓁儿,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威胁人了。”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亓蓁淡淡道。

      逝川笑了,“那就多近近,看你最后是变成赤还是变成黑。”说着将半碗黑色汤药一饮而尽,紧锁眉头,“太苦了,你要不要尝尝……”说着他将亓蓁拉近,手一扔,白瓷碗远远落在别处,嘴唇正要触上亓蓁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笑脸,“主人!我来了!”

      亓蓁偏过头,想站起来,却被逝川拉着,逝川不满地冲着那笑脸道:“让你变成一个婴儿的脸你怎么还没变?”

      逝川对千面一直都不满,打败‘高云’后他好奇地问千面,为什么会在见亓蓁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定她做主人?

      千面义正言辞道,他千面可以被主人的实力降服,同时也能被主人的美色征服。亓蓁属于实力与美色共存,他想,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再换主人了,那语气理直气壮地让逝川竟然找不到半点话来反驳。

      “我不听你的话,只听主人的。”千面看也不看他。

      “行了,你去玩吧。”亓蓁笑了笑。

      “是!主人!”千面听话地跑去后院。

      逝川面色凝重,“得想个法子,不然每次他都这么冷不丁冒出来,太煞风景了。”

      千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断他俩的好事。

      这时,凤鸣子与十月每人拿了一束花跑过来,“逝川哥哥,蓁姐姐,这个给你。”

      花给两人之后,两人又手牵手跑开了,“逝川哥哥,蓁姐姐,我们走了!”

      “哥哥姐姐……”逝川琢磨着,“这样叫法太奇怪,我们还是赶快教他们叫爹爹娘亲。”

      亓蓁不由得笑道:“爹爹娘亲,亏你想得出来,要不你去教他们?”

      在舂荫的茅屋处住了几日,两人不理外面世界,心照不宣地不去想外界如何变幻,也不去想两人究竟何去何从,只静静享受这难得的闲乐时光,偶尔一人抚琴一人卷叶吹笛,偶尔一同闲坐门前,看三个孩子打闹,偶尔陪舂荫神医上山采药,或者切药。

      两人曾去了城外一醉楼的造酒房,坍塌之后的造酒房仿佛被大地吞进去了一般,只余下表面斑驳废墟,直到现在,亓蓁还不敢相信,义父,永远埋在了那片废墟底下。

      那日昏睡醒来之后,她不禁在想,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义父与一醉楼的女楼主都未死,还在这世间某个地方安然地活着,就像当初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遇到了义父一样,一醉楼楼主常年呆在密室之中,肯定知道密室的其他逃生之路。

      见亓蓁望着废墟久久未言,逝川提议,可以在这片废墟种上花草的种子,等到来年开春之时便可看到一大片花草,到时候这片花草园,就叫做……

      “凤鸣。”亓蓁启唇道,凤鸣公主虽早在十几年前就已去世,可这些天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真的假的凤鸣公主又何妨。

      亓蓁望着废墟方向出神,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义父一生不娶,到底是对凤鸣公主的爱还是愧,或许连义父自己也分不清吧。不管是什么,凤鸣公主此生,都活在义父的世界里,从来不曾远去。

      

      这几日,下了一场雪,三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逝川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便与他们一起玩起了雪。

      有时,逝川亓蓁会教十月等三人去山里打鸟。

      逝川闲暇之时总会教十月跟凤鸣子改嘴叫爹爹娘亲,可他们叫了半天也叫不出来,最后还是叫哥哥姐姐。

      逝川看千面容貌总是不太中意,与亓蓁商量一番,便让他变成十岁左右小女孩模样,正好能陪十月和凤鸣子玩,千面不乐意,无奈主人之命不可违,只得变成一个女孩,十月与凤鸣子见了很是欢喜。逝川见着也终于顺眼许多,对千面的脸色也渐渐好起来。

      太阳出来,逝川便坐在门前帮亓蓁梳发,每次都是西域发型,亓蓁穿上了逝川从摩羯处拿来的全套衣裙,逝川见过,神色凝重,让她以后只能在他面前穿,亓蓁问了凤鸣子等三人的意见,见他三人看了逝川一眼之后毫不犹豫地齐齐点头,于是也点头同意。

      逝川有时会忍不住道:“蓁儿,你穿我们西域服饰毫无违和感,说不定你有我们西域血统。”

      亓蓁也回道:“正好,我看你也不完全是西域人的模样,你也很有可能有我们中原血统。”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天生一对了?”逝川哈哈大笑。

      任外面风云如何变换,这里依旧平静如初。

      这样的平静,在西域使者策马来到茅屋门前之时戛然而止。

      看到西域使者的那一刻,逝川眼眸幽深,褪去嬉皮之色,欣长身躯傲然独立,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亓蓁顿住想要前进的脚步。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西域使者朝逝川敬然而跪,拱手道:“九皇子,王上病危,请九皇子速速回宫!”

      “父王病了?”逝川上前一步,沉声道,他早已命人将父王的解药带回西域去,父王如何还会病危?

      “是。”西域使者回道:“摩尼教已除,但残余势力还在,朝中混乱,王上希望九皇子尽快回去主持大局。”

      “你先回去。”逝川冷冷道。

      使者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九皇子!”

      “回去!”逝川命令道,语气中是不能抗拒的威严。

      “是!属下告退。”西域使者看到站在门口的亓蓁,停了一瞬,随即拱手而退。

      逝川正沉思间,听到身后亓蓁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回去吧,西域现在需要你。”

      “你与我一同回去。”逝川回身拉着她的手,眼里有着请求,“这边事情已经解决,你不需要再留下。”

      “不。”亓蓁覆上他的手,认真道:“屈桓刚接任尊主,江湖也百废待兴,义父已经不在了,屈家这个时候正需要人,我必须回去帮屈桓,这是我身为屈家女儿不能推卸的责任。”

      知道劝她无用,逝川淡笑一声,深深地望着她,望着她眼中的自己,问道:“蓁儿,若是中原与西域开战,你我成为敌人,你会怎么办?”

      亓蓁静静望着他,眼里沉静,“我不会手下留情。”

      逝川轻轻叹息,她还是没学会撒谎,拥她入怀,他将脸埋在亓蓁的肩膀,轻笑道:“放心,我向你保证,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相信你。”亓蓁回抱着他。

      许久,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今日,是离别之期,再相见,只怕遥遥无期。

      逝川放开她,替她将耳边碎发拂到而后,顺势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一字一句道:“蓁儿,我们来个三年之约,这三年间,你助屈桓永葆武林安宁,我还西域一片乐土。三年,最多三年,等着我,三年之后我就回来找你,到时候西域不再需要我,武林也不再需要你,我们就抛开一切,周游天下。”

      “嗯。”亓蓁点头,嘴角晕开一抹笑。

      “你先别见七王爷,等我回来,我同你一起看他。”看出她眼里的疑惑,逝川只道:“先别问我原因。”

      亓蓁暗想,七王爷与义父交好,逝川只怕以为她会为了屈家有用到七王爷的地方,会前去拜见,从而与朝廷牵连不断。只暗叹他多想,这三年,处理屈家与江湖中的事,会让她无暇分身,更无法抽出时间去都城觐见七王爷,况都城乃朝廷之地,宫闱倾轧,她也不想踏足。

      “好。”她爽快答应。

      话不多说,逝川翻身上马,凤鸣子三人一大早就随舂荫上山采药去了,屋前仅亓蓁一人。此时的亓蓁穿的是那套西域服饰,头发也是他清晨梳好的西域发型,这样的亓蓁,他想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看。

      尽管有太多不舍,逝川最终还是策马离去。

      “驾!”

      马蹄声渐行渐远,空中忽然飘起雪花,亓蓁伸手,雪花落在指尖,很快消融。黄昏的雪,深深切切,似有千丝万缕的情绪,渐渐地,雪瓣团团垂下,如海水般汹涌,瞬间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

      远去的逝川,在满天飞舞的雪花中,只残留一个模糊的身影,亓蓁上前了几步,直到再也瞧不见他的背影,白色身躯与漫天雪花融为一体。

      此时幽景记不真,
    莫是啻陵梦归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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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画

    七画

    楼主 LV20 2016-10-28
    写在后面的话

    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时,手愣在键盘处好久,一醉楼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正好到吃饭时间,将页面关闭,合上电脑,泡一杯柠檬水,然后出去买饭。

    一个走在路上,眼睛因为对电脑太长时间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偶尔有打招呼的,我只迎面微笑,脑海里还是亓蓁、逝川,乃至荆凡、项绫罗、金宵、扶丘甚至古越,他们仿佛还未离去,正等待我为他们安排接下来的人生……

    一醉楼最初的灵感来源于‘一醉解千愁’这句话,世上有许多借酒消愁愁更愁的人,于是我想,若世上真有这种能解千愁的酒,会不会有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去买。

    然而,世上并无这种解千愁的千愁酒。

    在一醉楼的故事里,所谓解千愁,不过是用蛊术消了他们的一部分记忆而已,那段记忆,便是你最不愿意想起的那段记忆,而当你忘记之时,就是蛊主得到你的记忆之时,这也是一醉楼能够掌控那么多人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为他人所知的秘密,只想尽快忘记,殊不知,发生过的事,忘记了,就真的能抹杀得掉么。

    我没有刻意去表达什么,只希望读者在看完一醉楼之后,能有自己的体会。
    无论看到的是什么,只要有所得,哪怕是喜欢故事中的某一个人物,我就会很开心。

    属于一醉楼的故事结束了,可属于亓蓁逝川等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此刻,应该在为那个三年之约而努力着。

    有人私下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安排男女主角最后在一起。
    还有荆凡和项绫罗两个人总是不清不楚的,让人很着急,而且荆凡看起来也有点喜欢亓蓁。
    金宵的结局似乎也不太好,他是个儒雅的翩翩公子,应该安排个心仪他的女子。
    古越为什么要死啊,太可惜了,一个红衣美人儿。
    屈镜如与一醉楼楼主真的死了吗,会不会还活着。
    亓蓁是不是七王爷的女儿,文中都已经暗示出来了……

    看着这一个个为他们请命的言语,我很欣慰,有人这么关心他们。
    其实,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但他们都有自己的选择,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不曾后悔来过。

    啻陵城,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很多文中没写出来的不代表没有。
    或许金宵在周游过程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女子两人携手一生。
    古越一生风流,游走于烟花之地,最后,也打破之前游戏人生的态度,亓蓁心中,会永远为他留一个位置,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的结局。

    亓蓁与荆凡都不是拘泥于小情小爱之人。
    他们相遇于神医庐,离别于神医庐。
    一个为护江湖的屈家儿女,一个注定是西域未来的王。
    他们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不能与普通恋人般不理外界,只守住自己的幸福。
    两人都不是违心之人,喜欢就喜欢,分开便分开。
    神医庐那几日,于他们而言,已是未来三年内最好的回忆。
    不止神医庐,两人在啻陵城的点点滴滴都值得去铭记。
    若亓蓁知道自己会喜欢上逝川,不知会不会选择对他一见倾心?

    至于荆凡与项绫罗,我一点儿也不急。
    项绫罗才十五六岁,属于她的时间很多,她需要去尝试,慢慢认清心中所想。
    她与凤鸣公主的路不一样,是个注定被命运眷顾的人。
    不管之前还是以后,我都不希望她被外界污染,依旧是那个灵动单纯的女孩。

    荆凡对亓蓁有好感,这毋庸置疑,他与亓蓁是一类人,两人都清楚对方的孤独,所以他能被亓蓁吸引很正常,亓蓁本就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去注意的女子。
    但两人无论对对方有多少好感,都无关风月,只论真心,从亓蓁生气那段就能看出来。

    屈镜如与一醉楼楼主死了,这个很明确。
    亓蓁所想的那些,只是她的希翼。
    之所以让他们随一醉楼造酒房沉没在地底,是我不知该如何描绘亓蓁见到义父尸首的情景。
    还有凤鸣子,若是楼主在众人面前安葬,凤鸣子必然会在场,而我不忍心他见到去世的娘亲,即使凤鸣子什么也不懂,可血脉至亲,谁能说得清呢。

    亓蓁是七王爷的女儿,文中暗示得很明显,就差直接写出来了。
    亓蓁的母亲是西域女子,也是摩尼教上一任圣女,父亲自然就是七王爷,所以知道那么优秀的亓蓁继承了谁的血统了吧。
    九章看出亓蓁眉宇间与七王妃相似,肯定禀报七王爷,所以文中也暗示了七王爷已经知道亓蓁可能是她的女儿,但不打算相认。
    逝川那么聪明,不管从何处看出来,反正也猜到亓蓁是七王爷的女儿了。
    所以,最该知道的亓蓁反而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以后可能会动笔写番外,也有可能独立一本书,也有可能让这个故事到这里终结。
    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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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画

    七画

    楼主 LV20 2016-11-23
    我只是想试试还能不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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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画

    七画

    楼主 LV20 2016-12-03
    谢谢所有支持七画的朋友,
    七画拙作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七画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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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画

    七画

    楼主 LV20 2017-05-05
    《一醉楼》已经上架,可直接搜索,欢迎大家前来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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