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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雪哀

玉雪哀

LV1 2016-11-23

【宮禁风云】

作者:玉雪哀

连载最近更新: 独孤后独自端坐在殿堂上,闭目沉思。殿门忽然大开,一个魁伟而已见苍老的身躯跨入大殿。独孤后挥了挥手,皇帝回身一看,门外的宫女再次合上了殿门。“一场闹剧。”皇帝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独孤后的耳力极好,却并未动身行礼。“这是一条性命。”皇后轻声道,嗓音颤抖,“这是你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是。”皇帝...

作品简介:子夜未竟,九霄苍茫。
夜光慷慨,铺展开漫天漫地银练流霜,笼盖四野。天风为匠,寻遍千山百川,将那万缕月华一一珍藏,编绞成数不尽的丝弦。流音飘摇,在琴弦之间回旋,无所适从却总想问出究竟。无果,便只有自己去寻找。夜晚的世界,悠远无边的黑暗中,世间的一切外物都变得这样遥远。晦暗不明的远山之巅,隐隐还有着光明最后的影迹,但那辉煌璀璨的金色锋芒只留下难以辨别的浅浅紫晕,在深蓝色的寂寞天空的最远端,看不清更触不到。幽深的丛林间,潺潺的溪流刻意地保持静寂,仿佛生怕搅扰了什么神秘的祭礼。荒山古冢,汉家陵阙已褪尽当年华彩。一小绺白月光华悄悄潜入,点亮了荒废已久的残烛孤灯,光影斑斑,更似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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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 2016-11-23
    太微商音作者:琉璃引子夜未竟,九霄苍茫。夜光慷慨,铺展开漫天漫地银练流霜,笼盖四野。天风为匠,寻遍千山百川,将那万缕月华一一珍藏,编绞成数不尽的丝弦。流音飘摇,在琴弦之间回旋,无所适从却总想问出究竟。无果,便只有自己去寻找。夜晚的世界,悠远无边的黑暗中,世间的一切外物都变得这样遥远。晦暗不明的远山之巅,隐隐还有着光明最后的影迹,但那辉煌璀璨的金色锋芒只留下难以辨别的浅浅紫晕,在深蓝色的寂寞天空的最远端,看不清更触不到。幽深的丛林间,潺潺的溪流刻意地保持静寂,仿佛生怕搅扰了什么神秘的祭礼。荒山古冢,汉家陵阙已褪尽当年华彩。一小绺白月光华悄悄潜入,点亮了荒废已久的残烛孤灯,光影斑斑,更似血痕。一水之隔,便是新起的繁华城池。年年岁岁,一座又一座新城崛起,古镇衰败,无法阻止,没有尽头。城外荒郊,宁静的村落中,荧窗之内,不知姓名的妇人正在修补衣衫。不是王侯将相府中人,事事亲力亲为,却也心无怨怼。只是七月半的月光,毕竟清寒了些,只有在窗棂间徘徊流连。至于大兴城中,多数店家也打了烊,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不知究竟是为生计发愁,还是一时贪杯,就那样倒在了街头,无人问津。轻飘飘的月影落在檐头,扯出一方荫蔽,默默地注视着他,也不知是有意缄口,还是有口难言。明月居于中天,是以无所挂碍,无所羁绊。百仞宫墙,挡得住万千兵马,也挡不住那一练明月辉光。高天的乐音,太难触及,垂落红尘,无踪无影。说到底,世间最寂寞的,怕就是那一轮月。纵然俗世百态,得意的人引觞满酌,附庸风雅,歌芳心窈窕,失意的人步履凌乱,怀人思乡,可月在天际,又岂会有这般心思。人的心意,尽托付给了月,月的情思,却无处依托,无人倾听。月光清冷,并非无故,一曲殆尽,听者系谁?七月流火,此时若有高歌纵情,必是掀起轩然*。然而心弦微震,只换得无人问津,亦无人回应。孤光难耐寂寞,最终倾泻入深宫冷殿。檀香将灭,微弱的漫漫暖香中,恍惚的白影漾动,青丝如墨,纷纷垂落,却是一名女子。起手,回眸,扬袂,莲步微移,轻盈曼妙不可方物。轻纱飘飞间,满月光华映出那同样精致苍白的面容。琴音纤柔却不柔弱,刚毅却不孤冷,只低低地盘旋在她四周,倾吐着生涩而优美的乐章。月与人,都没有言语。或许是说不清,更说不尽吧。又或许,明月从来不曾在意是否有人懂得。毕竟世间能让人懂得的事物太少太少。正如这支舞,分辨不清究竟是有声还是无声,就这么演绎着无根无由的故事。不敢说世事都能被月铭记,毕竟人们都能够记住明月,不是为诗,不是为词,而是因为它一直都在。阴晴圆缺,也是周而复始。人,却是这般善变,一如千百年来的赋歌骈文,有始无终。袅袅的白烟从熏炉中升腾而起,很快浸透了沉静的夜色,围绕着翩跹起舞的女子,孤单地翻飞盘旋。厅堂之下,一时间华彩朦胧,氤氲在迷梦般的气息之中。淡淡的流光自天而降,慢慢地推动着雾气,萦缭流转。烟影之间,那素练飞扬的身姿彻彻底底地融入了月光之中。寒夜的雾气越发深重,俨然密不透风的帷幔。殿中并无灯火,却也一片通明。只是流光万尺,转瞬即逝。月上中天,终究也要西斜,再美的舞曲,也会有终了,运数向来如此,总不容片刻停留。时光的阴影正是如此,无处不在,无法摆脱。“你说你要把属于你的星位让给我,可是我要这东西有用吗?你是你,我是我,这是无法改变的。”“我必须改变这一切,我不是别人指定的人,我就是我,我憎恨的,谁也没有权力强加给我,哪怕是我的父母。”“你这样做,何曾想过我呢?”“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位置吗?你敢说你就从来不曾想过要杀死我,取而代之?”“是,我想,但你同样没有这个权力代替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回忆的阀门被匆促打开,一如魔盒中的灾难难以扭转。大漠的风沙那样急骤,打得人生疼。万丈星河下,璀璨的流光不灭。但那却并非梦幻的奇迹,而是生离死别的征兆,令人心寒。一骑绝尘,身边唯有无边无际的长天荒原,万籁不语。此时此刻纷扰的声音中,雾气流转凝滞,停顿了一刹,轰然震裂开去。那只金丝熏笼在地面翻滚了几下,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但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轻舞素衣的女子,完成了最后一个优雅妙绝的旋身,静静伫立在苍白的月光之中,典雅的面容一如明月,容光如玉,清冷似水。她的目光很深,很暗,正落在钉入一旁案角的一把钩形匕首上。匕首的手柄做工精细,镶嵌着鲜红的宝石,轻薄的锋刃是极深的黑紫色,墨色的纹理蔓延呈龙形。而那名女子的手中,正握着一只淡紫色的镂金刀鞘。杨蝶衣转身面对着殿门,冷冷地问道:“本宫记得,一早提醒过你,这个时辰,不得打扰。”殿门口的侍女怔愣了片刻,跪地长拜道:“殿下,陛下还未回永安宫。”杨蝶衣面色变了变,很快镇定下来。她施法卷起紫龙牙,收入刀鞘,命令道:“替本宫更衣。” 乌云笼住了最后一丝月色,原先明亮的圆月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光影。然而,纵然是那惨淡可怜的昏暗月晕,也被那毫不容情的雨云掩盖遮蔽,消失得无踪无影。大殿旁的古木越发地像是哪位思绪怪诞的雕刻家用极其刁钻的手法雕琢出的雕塑,轮廓嶙峋尖锐,在平整的白石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斑斑树影,重重叠叠的,仿佛烦躁的画师在素色的生宣纸上泼染下大片大片毫无规则的墨块,以浅淡的墨笔连接,勾勒出一派尤其空灵无声的水墨洞天。大殿内却是一片明亮的烛火,殿前的高榻上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斜倚着扶手,容貌精致,略显憔悴,青丝泛白,眼角已有淡淡的皱纹。正门开了一道缝隙,杨蝶衣侧身而入,手中捧着一件浅色披风,在殿上行过跪拜之礼,走上前去,将披风为那名女子披好。紧接着,她在中年女子面前跪下,低着头低声道:“母后,还望珍重玉体。”“你父皇去了哪里?”独孤皇后紧闭着双眼,声音低沉。杨蝶衣沉默了片刻,跪拜道:“母后切勿动怒。父皇今夜……宿在了仁寿宫的梅花别苑。”独孤皇后蓦然握紧了衣袖,片刻之后冷笑一声,强压着怒气冷冷问道:“查清楚了吗?是什么人?”“是仁寿宫内的一个宫女,姓尉迟,单名贞。”杨蝶衣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独孤后凌然睁眼。“儿臣已经查过籍簿,此女是前朝逆臣尉迟迥的嫡孙女,出落得颇有几分姿色。”杨蝶衣恢复了跪坐的姿势,询问道,“是否立刻……”“不可。你现在贸然闯宫,陛下怪罪,本宫也保不住你。”独孤后重新闭上双眼,揉着太阳穴略有些疲惫地说道,“让那孽障带着陛下的荣宠进棺材,也算杨家再不欠尉迟家了。”杨蝶衣跪侍在殿内,整整一夜,整座永安宫的人都无法入眠。这一夜,对一部分人而言无比漫长,对另一些人而言,却显得过于短暂。而对烛火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分别。蜡燃尽了,烛火就熄灭了。而当黎明第一抹阳光扣响大殿的门楣时,长久的静默让所有人都吃了一大惊。杨蝶衣伸出手来,示意侍女扶她起来。摇光趋步上前。杨蝶衣扶着她的手臂,费力地起身,退到殿下,见皇后已醒,行过跪拜礼,做了个手势,守门的侍女立即打开殿门。杨蝶衣松开摇光,步出殿门,拂了拂衣袖。片刻,一位穿戴齐整的年轻妇人款款趋近殿门。杨蝶衣立即迎了上去。摇光尾随其后。“嫂嫂看来气色不佳,应当好好休息,何必来得这样早。”杨蝶衣屈膝行礼,一面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说着,音容反而极是和气。元妃取出手绢,揩拭了一下顺着面颊躺下的汗水,果然面色很是苍白,只是靠着浓重的妆饰勉强遮掩。她规规整整地行了个礼,缓声细气地说道说道:“这怎么合规矩呢。听闻母后昨夜忧心,彻夜未眠。做儿媳的,应当尽到这样的孝道。我也听闻,皇妹昨夜在殿上跪了一夜,才应当回去好好休息。”杨蝶衣示意了一下摇光,摇光伶俐地上前扶住元妃。杨蝶衣微微笑道:“皇嫂也已经知道了,母后彻夜劳神,做儿女的,也难为母后分忧。蝶衣此举,算是没出息了。”“当初母后钦定你为尚宫,便知母后看重你。”元妃淡淡笑着,扶住了摇光,劝解道,“你回宫这几年,母后也常跟父皇提起你的能干,皇妹切勿妄自菲薄。”杨蝶衣会意一笑,让开了道,退向一旁,随着元妃进入殿中。独孤皇后见元妃进殿,倦怠的面容展开温和的笑靥。杨蝶衣低下眉,敛去眼中多余的幽暗目光,退向一边。元妃跪地长拜,一面恭敬地说道:“母后万安。”“起来吧。”独孤后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示意她上前去。元氏恭恭敬敬地上前,扶住独孤皇后的手。皇后握着她的手,一面说道:“你气色不好,可是病了?”“劳母后挂心,只是前两日受了些风寒,御医说不打紧的。”元妃敛着眉目,声音压得很低。独孤后点了点头,笑道:“本宫看重你,你也争气,从不失皇家的体面。若是日后能早早给父皇母后诞下小皇孙,那就更是好事了。勇儿这几日可在你处留宿?”元氏迟疑了片刻,笑道:“儿臣这些时日身体不佳,不想怠慢太子殿下。殿下这几日都是依怜妹妹照看着。”独孤皇后皱了皱眉,褪去了笑颜,低声嘱咐道:“你这孩子大度,母后知道。但你是东宫的女主人。母后当初应了太子娶纳云依怜为妾,不过是看着东宫冷清,这也能免了勇儿出宫胡来。你切不可委屈了自己,明白吗?”元氏神情暗了暗,应道:“儿臣明白。”这时,以为宦官小心翼翼地踱进大殿。杨蝶衣望向独孤后,得到了一个眼色之后,缓步迎上去,低声说了几句话,依稀是推脱了今日二圣一同上朝的旧例。宦官的神色略有为难,但还是退了出去。杨蝶衣送出元氏后,另有几位皇族王妃与公主前来请安叩拜。杨蝶衣一一引入宫中。皇后与她们叙过家常,又由杨蝶衣送出永安宫。料理完毕后,独孤皇后给了杨蝶衣一个眼色,杨蝶衣立即会意,打发了两位宫女出去。等待了一刻,辇驾便已在永安宫外准备停当。独孤后上辇,一行人难得地招摇,去往梅花别苑。别苑地方虽偏僻,却是个幽静清心的好去处。只是因了秋日,显得有些萧索。皇后在梅花林外轻轻叩辇三声,杨蝶衣立即上前,扶皇后下辇步行,一众宫女尾随其后。走了不远,只见一名殷红衣衫的女子跪在一座小院门口。女子眉目娇柔艳丽,极是惹人怜爱。独孤后看了一眼杨蝶衣。杨蝶衣即刻上前,就要扶起那女子。她却突然受了惊吓似的向后瑟缩了一下,长拜道:“雍宁殿下,奴婢不敢,您这是折煞奴婢了。”杨蝶衣愣了一愣,轻轻一笑:“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不过一个多年在外的疏远公主。如今你这样的父皇宠爱,日后定时要封夫人的,到时还是本宫的庶母呢。本宫还应当仰仗你多多提点才是啊。”她说着这样恭维的话,眼眸里却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尉迟贞听得心头发慌,连看一眼杨蝶衣身后的独孤皇后也不敢,接连不断地叩拜道:“殿下,奴婢惶恐。”“惶恐?”杨蝶衣拈着衣袖,冷笑一声,“我可看不出你有多惶恐啊。皇后娘娘就站在你面前,你连一句请安都没有,难不成是因了父皇一夜恩宠,就连夫人的位子也看不上,要爬进永安宫里,让本宫叫你一声——母后?”“蝶衣。”独孤后制止了杨蝶衣,同样冷冷地笑着,低声道,“在本宫面前口无遮拦就罢了,当着你父皇新宠的面乱说话,当心日后你父皇找人拔了你的舌头。”杨蝶衣屈膝笑道:“母后所言极是。尉迟姑娘,还望见谅。”皇后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宫女扶起尉迟贞,跟随一行人进入梅花苑。尉迟贞一路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皇后步入正厅,上座之后,将尉迟贞拉到身边,像是极为亲密的模样。一行宫女便到内室,不知要做什么。独孤后打量着大厅里的摆设,柔声道:“有了恩宠,自然是要有名分的。宫中虽崇尚节俭,你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总归是不太合适的。本宫会为你安排,找一座体面的宫室,换些像样些的摆设,看着住着也舒心些。”尉迟贞听了这话,浑身发凉,连忙低下头,颤抖着应道:“奴婢不敢。”独孤后握着她冰凉的十指,微微笑道:“这是什么话。陛下喜欢你,我看着你也是个可人儿,也不算负了陛下的恩宠。本宫这也是替陛下分忧,不是只为了你,你安心便是。”尉迟贞连忙跪地长拜,声音颤栗着说道:“奴婢……谢过皇后娘娘。”“那好。”皇后的笑容又多了几分,招呼道,“蝶衣,叫你做的事,可都安排妥帖了?”“是,母后。”杨蝶衣沉声应道。独孤后点了点头,再次转向尉迟贞,说道:“本宫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将你这些杂乱的物什送到新宫去。一道去看看吧。”皇后说着,牵起尉迟贞的手,起身正要移驾,一名宫女匆匆从内室走出,将一封信交给了杨蝶衣。杨蝶衣打开信件,面色立即变了变,瞪大了眼睛看着尉迟贞。独孤皇后见状,厉声斥骂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面前这个人,只差一个名分,怎么说也该是你的庶母,竟敢这般放肆!”尉迟贞也是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皇后。杨蝶衣垂着头,踱到皇后身边,当即跪下,奉上信件。皇后接下信笺,只看了一眼,就一把将尉迟贞推倒在地,高声怒道:“将这个祸乱后宫的妖孽给我拖下去,永远别叫本宫再见到她!”尉迟贞茫然地伏在地上,浑身发抖。杨蝶衣看了她一眼,狠狠地看着身后的宫人,高声命令:“混帐东西,你们没听见吗?把这个祸乱朝野的妖精拖下去,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宫人们应了声“诺”,拖着花容失色的新宠出了厅堂。杨蝶衣起身跟上,在堂前的台阶上止步,神色冷淡地看着下面不断挣扎的尉迟贞,眸光恍如坚冰。摇光上前低声问道:“殿下,娘娘的意思是……”“母后说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别让宫中任何一人再看到这妖女。”杨蝶衣轻轻抚着衣袖,挑了挑眉,淡淡地提高了声音,“那就,杖毙。”“诺。”摇光击了击掌。尉迟贞惊恐万状地喊叫起来。杨蝶衣转过身去,漠然地听着身后不绝的杖击声和惨叫声,安然自若地向厅堂内走去。皇后招了招手,她趋步上前,屈膝道:“母后。”“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狠毒?这样会不会逼得陛下太急?”皇后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儿臣不懂这些。”杨蝶衣平静地说道,“儿臣只知道,天下男子最容易动容的,莫过于一名女子为其付出生命。”皇后按着额头,沉默不语。门外的尖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正在这时,摇光入堂禀报:“殿下,人已经咽气了。”“父皇呢?”杨蝶衣冷冷问道。“陛下,已经在回后宫的路上。听线人说,陛下原本是要去永安宫的,听闻皇后娘娘在这里,就折道来了梅花别苑。”摇光的声音有些迟疑,“娘娘,殿下,是不是……”“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杨蝶衣挥了挥袖,摇光立即退下。“你怕吗?”独孤皇后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问道。杨蝶衣看着皇后,摇了摇头,低声道:“儿臣不怕。”皇后用一种充满无端猜疑的目光凝视着杨蝶衣,轻笑了一声,却不见笑容:“你且退下,将东宫的蠢事替我解决干净罢。”杨蝶衣从容面对着独孤后的莫名神情,微微躬身,退出了厅堂,安然步入庭院。那一团模糊的血肉就安置在原地,分毫不动。杨蝶衣安然瞥了一眼,瞳光有霎那间的涣散,又迅速凝集。她只走出了院门,并没有远离。紧跟其后的摇光上前行了个礼。杨蝶衣略微示意了她一下,摇光颔首表示回应,低下眉眼退开去。 摇光疾步穿过几条宫巷,来到了距东宫仅隔着一条大道的一堵宫墙下,只见一位身着朝服的白发御医正踏上大道,身后跟着一名提着药箱的年轻学徒。摇光自然而然地只作路过,见了御医,躬身行礼。老御医的神情很是谨慎客气。摇光察言观色,并不作他想,礼节性地问候一句:“刘大人安好。”“摇光姑娘。”老御医微微拱手,“可是雍宁殿下有吩咐?”摇光假作怔愣了一下,却像有些不高兴地笑道:“刘大人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为了公主殿下,我们这些人,便不得与大人有几分交情了吗?”老御医更是愣住了,连忙道:“摇光姑娘这是言重了。老朽不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摇光是奴婢,您可是宫中的御医,什么敢与不敢的,倒是折煞了摇光。”摇光半作恼怒地嬉笑道,“不过是玩笑罢了。”老御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展露出一点笑颜,哑着嗓子道:“不瞒姑娘,这一下子,可给老朽吓得不轻啊。”“刘大人这话……摇光可从未吓唬过大人呢,说来倒是摇光的罪过。”摇光咕哝着,忽又笑出声来,扭头向着不远处的东宫,沉下脸低声问道,“刘大人这是方从东宫来罢。”老御医像是已经对摇光要问的事了然于心,低声道:“姑娘宽心,太子殿下安然无虞。”摇光故意松了一口气,重又问道:“那元妃娘娘可安好?”老御医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娘娘这几日身子无恙,只是些许劳累了些。”摇光板起面孔,严肃地点了点头,还是低声道:“皇后娘娘对元良娣很是挂念,还望刘大人多多留心才是。”“谢姑娘。”老御医拱了拱手,道,“老朽定不负娘娘之望。”摇光莫名地笑着,点了点头,退了开去。 独孤皇后仍然坐在厅堂上,面色黯淡。所有的宫人都被支到了外面,惶惑不安地等待着。銮驾很快地来到了梅花别苑外,独孤皇后的气息忽然变得很微弱,仿佛忘记了该如何呼吸。分明的黑影向她压过来,厅堂中安静得可怕。“你可以解释。”安静沉郁的声音回荡在厅堂中,如惊雷之后回旋的余音。独孤后强打着精神,看着那个高大而已经偏向苍老的身影。“解释?”独孤后轻轻笑起来,“你就打算让这个小丫头,彻底毁掉我们夫妻数十年的情分吗,陛下?”皇帝面色阴郁,看得出已经尽他所能抑制住愤怒与哀痛。独孤后的笑容骤然变得冷酷起来。四目相对,应有的情意荡然无存。“朕从不曾想到,皇后竟会贤德至此。”皇帝答非所问,浑身都绷紧了。独孤皇后将他的每一分反应看在眼里,淡淡一笑。皇帝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臣妾可以在任何地方贤德,唯独今日之事,不能。”独孤皇后的脸色更加灰暗了。她强撑着起身,走到了皇帝面前跪下,长拜道,“请陛下降罪。”就在那一刻,皇帝所有的压抑全部崩溃。他抬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将剑锋指向独孤后的咽喉,冷冷道:“皇后,是真以为朕此心唯余儿女情长,忘乎所以了吗?”独孤后状似顺从地垂下头,低低地说道:“臣妾知道,陛下此心,再无当年儿女情长。”皇帝听了这话,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与震惊。不做他讲,挥剑相向。长剑刹那间被一道紫光狠狠卡住。幽秘的光芒如烟幕般在窄小的厅堂中蔓延开去,堂上的一切,除帝后二人,瞬间黯然失色。杨蝶衣疾步而入,跪在独孤后身旁,神情冷定。皇帝冷眼看着她的行动,肢体毫无行动。独孤后的眼底掠过几分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静。杨蝶衣长拜之后,结起印伽,控制着长剑的紫光即刻消退。皇帝缓慢地放下长剑,指向了杨蝶衣。“你敢对朕施法?”皇帝的声音沉闷,充斥着怒火。剑光映亮了杨蝶衣的面容,她的表情空白,生气全无。“是。”杨蝶衣的语气生硬机械。独孤后听到了这回答,不禁浑身一凛。“是?”皇帝提高了声调,冷笑着,盛气凌人。“父皇今日这般恼火,为的不过就是她吧?”杨蝶衣也提高了音调,抬手指着堂下,目光却半点也没偏移她的正前方,“母后命人将她带下去。而处死她的命令,是儿臣下的。”皇帝手中的长剑没有偏移哪怕一寸,看了独孤后一眼,冷冷道:“没有她,你敢吗?”“儿臣当然不敢。”杨蝶衣踌躇着收回手来,“儿臣自幼流离江湖,生不得入庙堂青史,死不得留半句碑文,此心,此身,终是献予了父皇的江山。儿臣怨不得,恨不得,自是不敢。”帝后二人此刻的处境分明不同,却有着几乎一模一样苍白的神色,侧目看向一旁。厅堂中充斥着令人讶异的沉默气氛。僵持了半刻,杨蝶衣昂起头,沉着声音说道:“儿臣不敢说,那尉迟贞当真是居心叵测。只是父皇母后多年的悉心教导,儿臣不敢忘记。儿臣从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若要儿臣弃之不顾,儿臣实在做不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皇帝重复着这句话,表情半点也没能缓过来。“父皇未必不知,这尉迟贞究竟是何来历。儿臣不敢说此女定会祸乱朝纲也不敢再父皇面前高谈大义、妄论政事。儿臣能够看得见的,只是母后对父皇一片痴心。”杨蝶衣的声音难得地顿挫有致,“儿臣明白,今日本不该说这些话。父皇若当真恼怒,万万莫做令自己悔恨之事。儿臣所为,愿一力承当。”杨蝶衣在两人的注目之下深深地叩拜了三下,从未改变地谦恭谨慎。她没有看到,独孤后的眼底涌起了早已埋葬的情愫。皇帝几乎有着与独孤后同样的反应,但他已有苍老影子的面庞很快扭曲了一下。他丢开了长剑,步出厅堂。杨蝶衣看着他的背影,不假思索地解开了法术。她微微颤抖着起身,扶起跪在一旁的独孤后,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待皇后站稳,听闻一声骏马长嘶,她向外走出了几步,召进了两名宫女,低声嘱咐了几句,对皇后微微屈膝行礼,小心退了出去。 摇光在仁寿宫外已经等候了整整一刻钟,杨蝶衣才踱出梅花别苑。摇光见她的身影有些许不稳,忙迎上前去。杨蝶衣打了个手势,止住了她。“陛下去了哪里?”杨蝶衣低声问道。摇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宫巷,低下眉眼答道:“陛下匆匆策马而去,不知何往。”杨蝶衣蹙眉思索了片刻,问道:“可还有旁人跟着?”“有。”摇光的语速加快了少许,“高大人跟着。”“高大人深明大义,出不了乱子。”杨蝶衣微微按着额头,沉吟着,过不多久,开口说道,“东宫的事,找到线索了吗?”摇光从袖中取出了一纸药方,递上前去。杨蝶衣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递了回去,仍是低声道:“照着药方煎好了药送过去吧。该加的,你也清楚吧。”“殿下说的,奴婢都办妥了。”说到这里,摇光顿了顿,“是不是,现在就由奴婢送给东宫的主子?”“等一等。”杨蝶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面松开手,一面说道,“把药给我送来。毕竟是东宫的事,本宫亲自去。”“是。”摇光收好药方,躬身告退。杨蝶衣略微偏了偏头,正好瞥见墙后一点衣袖的白影。她不动声色地悄声结印,法印慢悠悠地绕过墙垣,将墙后的人罩在一片冷厉的紫光之中。那名宫人的眼中闪过极度的惊恐,面色煞白,却奇怪地迅速镇定了下来。她看向杨蝶衣原本站着的地方,但杨蝶衣却凭空消失了。她立即回过身来,杨蝶衣果然就站在她面前,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冷淡的看着她。那名宫人也用几乎相同的眼神看着她,只是气势要弱得多。她略微屈了屈膝,仍那样看着杨蝶衣。“别来无恙,宁远公主。”杨蝶衣竟微微笑了起来,低下眼睛,施法撤开了法咒。“不敢。”陈氏低下了眼睛,咬紧了牙。“你听见了多少?”杨蝶衣轻轻抚着衣袖的边缘,淡淡地问着,语气里充满着漫不经心的随意意味。这反而让陈氏眼里浮泛起满溢的警惕。“奴婢耳不聪眼不明,什么也没听见。”陈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面色也压抑了不少。杨蝶衣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来打量她的眼睛,最后不知有没有收获,轻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道:“本宫很好奇,晋王兄究竟是用什么收买了你,能让你忤逆陛下与娘娘,去做他的细作?”陈氏瞪大了双眼,强压着惶恐尽量平静下来,跪地叩拜道:“雍宁殿下所言,奴婢实在不知,奴婢不过是偶然路过……”“路过?”杨蝶衣握住了衣袖,沉吟片刻,低声道,“若是如此,你为何偏偏停顿在这里?你可不要告诉本宫,你要在这个地方歇憩。”陈氏低下头,尽量避开杨蝶衣的目光,低低地说道:“奴婢只是……”“你不是个多好的细作。”杨蝶衣打断了陈氏将要出口的辩解,蹲下身来,仍然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但你很会演戏。看来,有一点,本宫还是错看了陈宫。烟花锦绣是假,明争暗斗却是真的。公主能有这份演技,想来那昏庸无能的陈后主,倒是功不可没。”“你要杀了我吗?”陈氏不再辩驳,回望她的目光很深,瞳眸漆黑。“似乎确实没有其他选择。”杨蝶衣淡淡地笑道,起身俯视着她,眼中满是惋惜,“只可惜,拔尖的细作,这一生,终究只能效忠一个主人。”陈氏的目光牢牢锁在了杨碟衣身上,冷冷道:“那就不必迟疑了,对你而言,杀人不就是抬一抬手的事情吗?”杨蝶衣的眼底被古怪的兴致和与之完全相反的异样哀伤彻底浸染。她的模样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玩笑,轻轻地笑起来:“你何必这样说?我与你,不正是一路人吗?”陈氏的脸上总算出现了惊讶的神情,比之前的所有表情都要自然得多。“你不会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陈氏大着胆子盯着杨蝶衣,把所有的话一口气说完,“就我所知,你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已经确定身份的细作。”“我没有。”杨蝶衣的目光显得更加晦暗悲哀,面色也消沉了下去,“但我一直都想要有个例外。我希望我还能记得,我不是专事屠杀的工具。”陈氏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杨蝶衣的脸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空白。“你听着。”她的声音也一样空白生硬,“我不会杀你,你要说什么,就随你去。正好我也想看看,同根同源的同堂手足,究竟能够相互折磨到一个怎样悲惨的地步。”她似乎陷入了沉思的迷潭,一手紧紧地拽住另一边衣袖。陈氏看着她迈着极不均匀的步伐离去,心中涌动起难以言喻的洪流。 秋日的高风溜进殿堂,千里迢迢来自西方的寒意分毫不曾削减,人们兴许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怪罪什么。每一年,每一季不过都是如此,此消彼长。人心的反复也随之形成。这世上有多少事,谁也不知道该是谁的错。幸运的是,一旦这些谜题逝去,它们就算再神秘,也会变得毫无价值。有多少人试图形容过庙堂深宫的冷清,自然是数不胜数。一段段的风流典故,被谱成了精妙绝世的诗词,它们的意义也不过就是世人谈资。人们不会费心揣度坟茔中人的凄苦心境,凄婉的长歌记录的是歌者当时当地的心情。那些古老的铜尊烛台,说它们有情无情,最后不过都是前朝遗物,待价而沽。今时今日的殿堂一如历朝历代,辉煌轩丽,身处其中的所谓主人,却不见得有多好的赏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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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玉雪哀

    玉雪哀

    楼主 LV1 2016-11-23
    独孤后独自端坐在殿堂上,闭目沉思。殿门忽然大开,一个魁伟而已见苍老的身躯跨入大殿。独孤后挥了挥手,皇帝回身一看,门外的宫女再次合上了殿门。“一场闹剧。”皇帝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独孤后的耳力极好,却并未动身行礼。“这是一条性命。”皇后轻声道,嗓音颤抖,“这是你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是。”皇帝只应了这一个字,抬眼看着皇后。皇后长叹一声,恳求道:“你可否告诉我,我究竟该不该相信陛下的所谓誓言?”一阵寂静之后,皇帝方才发话,语调有些干涩:“皇后的病,可好些了?”独孤后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丈夫,缓缓起身,一步步来到皇帝面前,下跪长拜。“你我夫妻一场,时至今日,我只是一介女流,也不敢说自己为你的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勋。只是陛下须想清楚,今日你破了当日誓言,由着自己亲近女色自是容易,那些真真切切为了陛下的皇位战死沙场的烈士九泉之下又当如何安心?”皇后的声音已经哑了,语速也越发地慢下来,突然哽咽,“若不计较旁人,总该想想我们的蘋儿罢。” 自清早的那件事后,直到黄昏时分,帝后二人都未出永安宫。宫中琐事繁杂,杨蝶衣便一一用心料理了。也是到了一日事务告一段落的时候,摇光方才将一只食盒奉上前去。杨蝶衣一面接下,一面小心问道:“都是按本宫说的做的?”“是。”摇光低声道,“没有人会知道有这样一副药。”“这样最好。”杨蝶衣紧扣着十指向着东宫走去。一直步行到了宫门前,刚要迈步,犹疑片刻,又道:“天有些凉了,去给本宫取件斗篷来。”“是。”摇光未觉不妥,再次退下。杨蝶衣独自穿行在东宫园林之中,步履极轻却又极快,着意避开了来往穿行的宫人。此时天已昏暗下来,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庭院里菊花开得正盛,一位年轻娇艳的女子流连在花丛中,一袭白衣映着淡金色的夕阳晖光,上面刺绣着艳丽可爱的淡红色芍药花。她的一举一动娇弱轻柔,引人心生爱怜。杨蝶衣躲藏在园子的角落里,漆黑的双眸静水无波。那女子似是有所觉察地向着杨蝶衣的方向望过去,视线恰好被一棵高大浓密的桂花树挡住。杨蝶衣侧着身子掩在树丛里,只见堂上走出一名衣饰规整考究的男子一步步走向那名女子,揽着她的腰肢拥入自己怀中,耳鬓厮磨了半盏茶的时间,男子才离开庭院。杨蝶衣尾随其后,悄无声息地进了正殿。太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了杨蝶衣冷淡如冰的嗓音。“良辰美景,佳人在怀,皇兄好惬意啊。”杨蝶衣说着这样讽刺的话,却不见讥讽的语气或神色。太子面色一沉,极不情愿地开了口。“四皇妹可是稀客啊。”太子假笑着揶揄道,“今日有何要事?”杨蝶衣还站在殿下,提了提手中的食盒,低声道:“皇兄以为,连我都已经知道的事,距离母后的耳朵还有多久?”太子分明知道了杨蝶衣的来意,脸上换作了冷笑:“皇妹已经告知了母后?”“母后的心意,皇兄也并非不知。”杨蝶衣跨上几步,低声道,“皇妹也是为了解决皇兄的麻烦。”太子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落了座。杨蝶衣取出食盒中的一碗汤药,放在案头,退后几步,漠然而立。太子瞥了那碗药一眼,神色蓦然变得冰冷。“皇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管到东宫头上。”太子打开案头的文章,冷冷道,“皇妹以为,母后手段再狠辣,难道至于残害皇孙?”“皇孙?”杨蝶衣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轻笑一声,“皇兄以为,不得母后承认的长子嫡孙,也能算得上大隋的皇孙吗?”“算不算得上,都是正统的宗室血脉,就不劳皇妹费心了。”太子笑得有些不自然,“皇妹如此关心自己的皇嫂,本宫也很是宽心。”“皇兄。”杨蝶衣的语气变得异常急切,“您并非不知,母后是何性情,又何苦违逆母后?母后看重元妃,您哪怕在母后面前装着与她举案齐眉,总好过如这般……”“东宫的家务事,皇妹管得也太清楚了吧?”太子迅速地打断了她,冷笑道,“皇妹多年不在深宫,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所以,若是知道,也最好装作不知道。黄梅应当擅长于此吧?”杨蝶衣难得地愣了一愣,黯然一笑,轻声道:“皇兄说得是,皇妹谨受教。天色也不早了,母后该在等着皇妹侍候了。皇妹告退。”杨蝶衣沿着小径步出宫门,迎面遇上等待已久的摇光。摇光见了主子的面色,不敢多说话,递上了手中的斗篷。杨蝶衣翻过斗篷,见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杨蝶衣一面拆看,一面快步疾走,低声自言自语道:“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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