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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归子

晚归子

LV24 2016-07-17

【抱紧眼前人】

作者:晚归子

连载最近更新: 暂时截到这里。感谢各位的支持和投票。木有入围。会继续改并且继续写。欧拉。么么哒。

作品简介:封面我的画)关于个体生命状态,每一个过去支撑住现在然而无法回头。每一个未来可以指向但难以预测。人生苦短,抓住现在。
感谢最好的朋友舟支持我。
愿以至爱之名得灵感和力量。感谢至爱。
另:本文故事无关现实,纯属虚构。

若孤独的写作里能得沉静。我愿。
若疯狂的淋漓可以激发灵感。我愿。
请以利于我的带领我。感谢至爱。


生命是短暂的流水。
扪心自问,我留下了什么?
复杂或者即使单调的生命,也远比记忆更加丰富和深刻。
妙笔生花。
无论文字,或画面。

但我,仍愿尊重每一个回忆。
因这二者,便是生命。

——晚归子丙申于杭


第一章



夜里忽然醒了。头脑清晰的很。清晰的像今天要考试。清晰并且有点激动,有点兴奋。掐指算来,她上了21年学。终于毕业了,以后再也不要考试。该死的考试。
她这样想着。
然而兴奋是由于什么呢?考试当然没什么兴奋可言,考试更多是忐忑不安。即便有兴奋也顶多如项羽破釜沉舟般的“英雄于斯,在此一搏”。然而终究不算破釜沉舟——大学如考试失败会有补考的环节。补考之后还有没有第二次补考就记不清了。大学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时光的尘土早把很多细节掩埋。尤其是不重要的细节。像我这么刻苦努力的姑娘怎么可能补考呢?她暗暗地自恋着。
那么,兴奋是因身边这个男子吗?他很久没在身边过夜,以至于来一次让自己如此激动吗?不过,他有多久没来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至少两个星期了吧!人快到三十。记性真的差了。她记得大学的某个时候,舍友们集体怀念初中时的好记性。

她不禁侧过头,看着左侧熟睡中的木沐。他仰卧的姿势,呈现出一个完美的侧脸角度。在夜色里清晰又朦胧。脸部在夜的暗影里,暗的丰富又真实。背景是墙壁和空气组成的灰色。中间一条柔和的线条,他美丽的轮廓。
左手轻轻抬起他的右臂,以便抽出搂着他胳膊的右手。然后看到,右手纤细的形,凑近了他的脸。食指轻探,从他的前额发迹点,隔着一厘米空气,缓缓描出他的轮廓。
他会有感应吗?他会不会在梦中感到——面颊中线有一种奇怪的痒?
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深深吗?他爱我吗?可是我不爱他为什么会很想他,可是他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夏天大汗淋漓地给我做饭吃?而且对我那么好那么好。
怎么好呢?
嗯……大概就是,体贴,停了停,又想到一个词——温暖。
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是不是要被他吃定了?说奇怪,因为,说不出是妙还是不妙。

她思绪散溢。
昨夜凌晨独自又熬到两点多才躺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心里想哭。给他发消息说,“想你”。没几秒,感觉说的不痛快,又发了一次“想你”。之后过了十几秒钟,心里难受的绷不住,发过去一个哇哇大哭的表情。
知道他那时候一定在睡觉。妥妥知道等自己醒后就能看到他的回复了。么么哒!醒来能看到他的暖心话真是一件开心事。于是带着美好的舒适的期许,心情瞬间天晴。用他的话说,“感觉自己萌萌哒”。虽然在他之前,无数次听过这句话以至耳朵快要生茧,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可人呢?这个家伙,注定吃定我了吗?
后来,不知睡了多久,吵人的电话铃音不休不休的,疼着眼睛坐起来,翻到手机,是个陌生来电。
“哎,您好。”语气声音尽量恢复着常态状的清晰。
“快递到了。前门。”
“好的。谢谢。稍等。”没想到这么速度。她一把抓起吊带裙套起来,脚踩进鞋子,扣好鞋带。抓顺一下头发,扣上“乞丐帽”。捞着钥匙出门。
快递拿回来,看看手机,十点十一。睡了七个小时。困意像春天的柳絮,飘忽着,追着人。她掩口,张哇。眼睛里湿润润的有了液体。
打开微信,他发来六个字。
“我下午就来了。”

么么哒啊么么哒。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一边心里想着下午就能“爱的抱抱”,一边拆快递。
什么时候开始,对于一个人的到来,会这样开心呢?性情有些孤僻的顾骆琪,完全可以把自己锁在屋子一周不迈出房门一步。寂寞的时候有手机,孤独的时候有书。
红色的塑料片尖尖的*纸箱的中缝,每次做这个动作,都觉得自己像个女屠夫。柔柔弱弱的女屠夫就是这个样子哒。她自嘲着。
接着狠力上滑,下滑。又撕开两条侧缝。是咖啡和姜茶。
咖啡袋子大,有点夸张。开个口子把咖啡条哗啦啦倒出。然后一条一条数着。一堆十条,分了五堆。然而,最后一堆,九个。晃晃袋子,掉出一条漏网之鱼。嗯,一个不少。取出五条,夹好袋口。
站到床上,打开最上边的柜子,把大袋子塞进去。又用大包遮了下。关好柜门。
好了。他找不到。虽然他从来不会翻我的东西。但还是不能让他看到。他不喜欢三合一的咖啡。他喜欢纯黑的素咖啡。有没有素咖啡这个称呼?觉得素咖比黑咖好听。就像觉得“荆钗”比木头簪子好听。虽然相比较冲泡的咖啡,直接吃更浓郁。咖啡粉倒在嘴里,香味醇厚。即使是冲泡的素咖,也远没有直接吃来的爽口。苦苦的点点滴滴,在唾液的溶解里扩散,狠狠地亲吻味蕾,从而刺激没有食欲的胃口和浑浑沌沌的脑神经。尤其适合夏天,一如苦瓜炒蛋。
查看过姜茶。暂时不想喝。只好收起来。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无论费劲的科学或古老的中医,研究出、做出的有益健康之物,往往不那么好吃。比如大众最能接受口感的所谓三合一的咖啡里,有多种添加剂。相比较,烘焙的咖啡豆更健康些,只是太硬费牙。以前买过一斤咖啡豆,一颗一颗,嚼着吃了。他若知道了这经历,大概又要说我习性特殊是个人才。虽然本姑娘的确是个人才。她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洗手。烧水。泡了一杯红枣枸杞茶。扔进一把生花生。
等了一会儿,水还是烫得很。仿佛因为天热,空气凝固,连水的热也散不开似的。
水由清白渐渐泛起琥珀色。暖暖的。
他好暖哦。
是呀。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暖,又怎么可能动心呢……
可是,他真的比我小啊!
“可是我真的比你高啊!”电影里志明刻意挺直了身躯,对春娇说。
抿嘴笑笑。拿起一本画册。
八大的鱼。龇牙咧嘴的鱼。孤单的鱼。待宰的鱼。怪眼圆翻的鱼。
从西画的角度,不如意的境况难于满足画者物质或精神的需求,或者二者都不能满足。这对画者倒是一柄双刃剑。虽然让他尴尬和痛苦,然若巧于以美术的方式导引,则有利于真诚并感人的作品出来。固然也与其本人的艺术语言表达能力有关。在其他艺术方式亦同。尤以19世纪20世纪为典型。这已是共识。这双刃剑也适用于中国的画家,比如八大。
她想到这里就放下了书。虽然她在思考的时候,目光如同穿透,已然看着一片虚空了。
生前落魄身后发达的又何止梵高呢?后人总会从尘土灰里刨出一些好东西,给他们真正而相对客观的待遇。反之,生前张扬太过的,扬起的灰尘更多。这种人若是死后,待灰尘落地,大家看清了他,便没功夫再理他了。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短,谁有时间做那些无用功呢?



我正在刷便池。刚才已经刷好了垃圾桶。从一种恶心进入另一种恶心大概会某种程度地相对免疫。比如疫苗。小时候印象深刻的一次疫苗,是一年级。医生来班里给孩子们打针。完事儿后老师统一交待,大家这几天要注意不要感冒,回去不要吃辛辣的东西,注意休息。长大后也就理解了为什么每次疫苗后都会有几天身体虚虚。固然身体在集合“精锐力量”进行一场对敌入侵作战。微弱到人体足以自发消灭掉的病毒,有效促成了一次实战演练。然而演练终究需要真枪实炮的。所以消耗了部分能量,并且出现微弱的发热和精神不振,对于体弱者尤其明显。
洗衣粉撒入便池。等一会儿。开始刷刷刷。同时避免细碎的液珠溅落。然实在无可避免。不免懊丧。以至于想在自己与便池间有个彻底的透明隔离层。身体弯着,尽量后撤。
“琪琪~”窗外突然的声音。
“啊啊啊~”她惊惧地大叫起来。
鲁迅曾说,美女蛇会在夜里的墙头上露出美丽脑袋,用迷人声音召唤书生的名字。答应了,魂魄就会随她去。
大叫了好几秒,抬起头来。好一会儿,目光凝聚,终于看到了木沐的头。不是美女蛇。
仿佛强制自己微笑一下。随后嘴角又恢复了方才的低落。
“你干嘛?”她苦着声音。
“开门啊!”
“哦。”对的。我反应过来,木沐来了。

她可不打算让另一个人看到刷便池的现场。赶紧又加了一句, “你等下。”
“恩。快点儿哈。”
冲便池。垃圾桶和刷子归位。拖一下地面。原来屋子狭窄也有好处。地面一拖把就可以搞定。
“哗”冲下手。“叮叮当当”地跑了出去。
打开门。门开到能看到细长的一条灰,上面一个黑盖盖,就知道是他了。转身就走。几乎不给他完全开门,这也是奇怪的事。比如他喊我开门,我的任务就是用钥匙拧开机关。至于推开门,我只是为了确定门后是他而不是别人。至于全开门,那便和我无关。而如果对方是个女子,因女子一般敏感的天性,所以该给更加贴心的服务。应该完全开门或者看到完整的她本人。要表现出惊喜,无论是脸上表情还是声音,有时还要拉着她的手或者拥着她走进我的小窝。一路上还要嘴里不停地说些暖心的话。若是男性友人,也是要完全开门以示欢迎。虽然还没有在这屋子里接待过男性友人。
可他不同。木沐既不算客人,更不算主人。那就觉得他大概和自己的影子一样。影子只需要一个门缝就可以走进屋子来。事实上他就是跟着她走进屋子的。
“你来干嘛?”我好像还没从那惊吓的恍惚里完全回过神来。
“因为我说我要来的呀,”他的表情已经从门外的路人甲转变成标准而富有木沐特色的“甜心情人”,“而且你也说想我了呀!”
他坐在床上,粗大的胳膊伸过来,目标是腰。

“哦,”应了一声,同时推开他的手。好像听他讲了一件遥远的事情。
“我说了我想你,因为那时忽然觉得,好久没有搂过你了。就是想你过来。想好好的抱抱。”一边说着,又推开他的手。
“我这不是来了吗?”
“嗯嗯。”抓着他的手腕,说,“先别碰我。我刚才在刷便池。我觉得自己脏死了。要洗个澡。”
“好呀,”他揉一下眼睛说,“我也要洗澡。”他顿一顿,“嘿嘿,鸳鸯浴。”
“毛线!”我笑了。抬头看着他,一头一脸的露珠,晶莹剔透。
“看你热的,快去洗吧。我慢呢。你先。”抬手擦擦他的汗水,“我也是刚才干点儿活儿,才出汗了。你记得把热水烧上。别洗着没热水了。”
“不要,我要洗冷水。我好热。”他高举着双臂脱着T恤。
“好吧,随你。”知道劝也没用。“我是要热水的。”
“好哒。”他一边抬起右脚拽掉裤子一边应着。
水流的声音“哗哗”传来。夹杂着他的吼叫。
“小美人!快来呀!朕等着你呢!”

“地方太小了。你自己洗嘛。”
“不嘛。我要鸳鸯浴。”
“鸳毛线!”忍不住笑道。
“来嘛来嘛!”
“唉,”笑着叹口气,“好吧。”
脱了衣服进去。一眼看到高大的秀美结实的躯体。
每次看到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图片,都觉得他像是在沐浴的过程里,刚想打香皂(纯属虚构),不料目光却被远方一位优美的姑娘紧紧吸住了。她的金发在阳光中飘荡。顺着小路,她身上肥大的白袍子有如上帝的柔嫩嘴唇的质感。大卫看的呆了,他忘记了手中拿的是香皂,却误以为是毛巾——因为他爱上了她——他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从而约会这位妙人。(纯属虚构——作者注)
“嘿嘿,”木沐咧嘴一笑,柔软的喇叭花,紫红色的喇叭花。身体却直直过来。
“臭流氓。”笑骂一句。一边推他。
白色的泡沫,是盛开在白杨树上的密密麻麻团团簇簇的桂花。茂盛的桂花像是盛大的典礼。黑色的蘑菇在桂花和拉扎草丛里……
曾在前往西部的火车上,看到荒原里茂盛的枯黄的草,大丛大丛如同满地黄花——对面的旅客告诉我,那草叫拉扎草——进而请教意思未得结果,后与藏族朋友相询说不知此名。大约各地俗称有各自的方言土话,思量至此遂作罢。
而眼前的拉扎草却是黑色的。白色的桂花。奶黄色的桂花。桂花的香味会随着记忆地追寻恍然而至……甜蜜的香味儿。桂花——是的,月桂树……不禁要感叹,生命是多么神奇,人的躯体是多么美好啊。面前,古希腊雕塑的活人版,在接受一场清洁的洗礼。
关于清洁的重要和神圣,以本人肤浅的所知,伊斯兰教是尤其注重的,他们的教义规定不能吃病死的动物。这就是保证食品的安全。人人皆知一句话“病从口入”,但并不是谁都能保证自己入口的都是洁净无病毒的食物。而他们的教义,以律法的形式强制人人自律以达到为信众的生命安全负责的目的。这不得不说其律法的良苦用心。而佛教里唐卡画师在绘制唐卡的过程中,也有清洁的要求,戒除烟酒,戒除葱蒜等等,沐浴,戒除女色,手当然也要干干净净。这都是必须的。若是我们本土的道教,法事科仪前沐浴是一定要的。这些都体现着敬重,也是好的示范规定。因为这些规定,意味着清洁是高尚的。这也便是对普通人的良好的示范和启示。
他正在清洗泡沫的手猛伸过来,抓过来一下。我“啊~”大叫一声,低头愣愣看着几道白色的细沫。又愣愣地抬头看着他。
“嘿嘿。”他咧嘴一笑。喇叭花又盛开了。
在农村老家的地里,将喇叭花的红喇叭直直揪下来,在花屁股那里使劲吸一下,就会有一丝甜甜的花草味进到嘴里。这是我童年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我忍不住伸高胳膊,双手夹住他秀气的小脸。夹一下,他的嘴巴立刻像鸟儿的小尖嘴,让我想到莫言的《丰乳肥臀》里有个男人叫鸟儿韩。松开。又夹紧,他又变得傻呆傻呆的,又松开。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小丫头片子,”他要抓我。我猛然转身。然而地方太小,逃不掉。他却顺势从后边搂住我。忍不住身体前倾。他却也随着前倾。并且另一只手上移……

“你这个浑蛋。”我嘻嘻笑着。
“嘿嘿,我就是个浑蛋。”
他的手揉捏着。小蛋糕变了形。
不由举高双手,反抱着他低下的头颅。
“呀,小丫头,长本事了!这一招跟谁学的?”
“谁?我想想,”假装沉思又假装恍然大悟,“好像是隔壁老王。”
手指的动作更加凌厉了,嘴里问着,"爽吗?"
“浑蛋,把你儿子奶瓶要捏碎了。”忍着痛。
“我问你爽吗?”语气里加重了,手劲儿依然。突然的温柔,好像阴雨里飘过一片祥云。七彩的,还是五彩的?光明耀眼,看不清楚……
“呜~”
手指游鱼。金色的鱼儿在薄薄水面下吐了个泡泡。又一下蹿到水底。慌忙收手支援前线。那手却宛如订住了一般。
微弱的电流。脑海中是小学读本里,富兰克林拿着金属丝的奇特装备收集大自然的电流。雷声滚滚。雨点很大。这勇士般的科学家。强大的电流使他跌倒……
震颤。腿酸软。胳膊无力。勉强支撑着墙壁。他恍如身后一棵大树。拦腰捞着以便不让我跌落下去。

虚弱的感觉浮上整个身体。猛烈地吸氧,胸前剧烈起伏,后背紧紧贴住他的胸膛。温热的呼吸在耳边愈发沉重。伴随呼哧呼哧的喘气。他咬着薄薄的右肩头。
“啊?疼~慢点儿,哎呀~啊~”
闭着眼睛,天地都不再重要。
爱是什么,爱是忘记痛苦吗?这样的爱和感受,算是生命之轻吗?昆德拉,你快来告诉我。
“不闹了。洗澡吧。”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里还残着一丝奇怪的表情。
“嗯嗯。”我听话的答应。看他冲水。水珠溅到身上好凉,退了退。光滑的身体,好像养在水里的一块砚台。细腻紧致,匀净滋润,肌理清透。忍不住用手指按按他的大肚子。年轻轻就有大肚子,要喝多少酒呢?
“三个半月了。”我说。
“明明四个月了。”
“以后孩子摸到你的肚子,会说,爸爸怀孕了,爸比要给我生小妹妹。"
“八嘎!”他关了水,“我好了,你来吧。”
我侧侧身子,把他让过来。
“啪!”屁股响亮的痛。
“啊!”我夸张大叫。
“小淘气!快去洗吧!哥哥等你哦!”
谁淘气?我在心里哇哇哭,明明是你淘气嘛!

“你昨晚睡了多久?”在水声里喊着问他。
“六个半小时。”
“唉,还是少。”自言自语着,接着放大些声音,“你困了就先睡吧。你该补个觉的。”
“不嘛,等你啪啪啪。”
“不啪。”坚决而果断。
“就要。”
不说话。只是冲洗泡沫。泡沫泡沫,脑海中却出现奶奶家那只塑料花瓶——天使爬在一棵茂盛的花树上——他爬的一定是月桂树。没有原因。感觉一定要分析出理性吗?月桂树,美丽的达芙妮。阿波罗与达芙妮,现今觉得他们的故事并不有趣,为什么小时候觉得那么浪漫?阿波罗把达芙妮逼成一棵月桂树。唉!美丽的月桂树……
进屋时,他在床上侧歪着身子玩儿手机。
“洗完了?”他抬头。
“恩。”
“那赶紧地吧。”
“你该好好睡觉。睡一会儿去你那边做饭。一折腾又不知道几点。”
“今晚上不做饭了。睡醒了直接附近吃了吧。晚上不回去了,在你这边睡。”
“吆~木哥,难得您老今天翻我的牌子。臣妾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顾骆琪酸酸地说着,话头接上,“想的倒是周全。看不出来嘛。我脑子里可是一团乱麻。好吧,今晚开空调,省的你热。”
“嘿嘿,啪啪啪。”
“不啪。老实睡觉吧。”
“上来嘛。”
刚到床上,他就从后边搂上来。
激灵灵一个哆嗦。
想扭动下身体,腰部被搂地紧紧地完全动不了。双手前去抵挡,两只手腕子却被他紧紧钳住扣在腰间。
蜜蜂“嗡嗡”叫着,叫的天旋地转。微弱电流触击。
莫言让上官家的来弟大美女丧夫后陷入了悲伤愤怒和内分泌失调联合导致的癫狂,来弟在美国帅哥金头发的巴比特面前,大喊着“熬死了呀”,在妹夫司马库面前喊着“熬死了”……左?右?天才向左,疯子向右……左腿向左。
手指是手指。手指不是手指。手指是手指也不是手指,它也来也去它来去自如。
闭着眼仰起头,口唇微张。
肉感的唇压上来。他的嘴里是*的气味。

睁开眼,对上他迷离的眼睛。“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声音轻柔,人也轻弱。声音和人都像荡舟。
他困惑地摇头。
“你的表情好色啊,”一笑,“而且好美哦。”
他的嘴角出现了更美的弧度。
自信。刚毅。柔情。
“真的美。我以缪斯女神的名义发誓。”定定地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整个脸庞。眼睛,鼻子,嘴唇……
“要吗?”他的声音,好像从西湖的柔波里传来。西湖的柔波——我只要西湖的柔波,康河的柔波是徐志摩的,不是我的。
还是看着他。
他放开我。又径自平躺在床上。“上来吧。”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
这躯体,一定不是大理石的。大理石太冷,没有温度。水莲花花瓣的细腻,或者是荷叶,还是荷叶吧,不要让心爱的男人像花一样娇贵,而是让他像大的叶子和枝干有所担当。他是荷叶做的,最润泽的荷叶,从池泥里吸饱了养分,从西湖池水喝足了美酒,呼吸着阿波罗的阳刚和月亮女神的沉静……
就这样,飘荡吧。就像鱼儿在西湖的池水里,水草幽幽……
抓住一只藕。掀起浑浊的泥水如雾气在水中飘散,根动叶摇,荷花和叶子失去支持摇摇漂漂,池水混浊了……
纤瘦的手臂微弱了。双腿也难以承受。胳膊一软,身体竟然无力地向他胸膛倒去。
头刚好抵住他的肩膀。手臂微弱的扶着床面。
从没坐过传统式的船,或者仰泳怎么样,或者,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西湖的水,西湖的水……
可是你终究不会水啊!
于是像一名受伤的公主。俯身马背。马儿在旷野驰骋。如评书里描述的冲出重围。马匹像是真正的英雄,从危难里带走主人。负伤的主人。在大路上一直狂奔。将敌人远远甩在后面。追杀声呐喊声听不到了。大路出现了分叉。骏马一拐,上了小路。远远的山上,隐隐有个庙宇。大约是个道观。马匹顺着小路也放慢了脚步,“嗒嗒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路上甚是清新悦耳。待到了山脚下,马便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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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6

    晚饭之后,木沐送我下楼。
    “明天下午我去帮你弄路由器。”
    “好的。”
    我走在前边。他用手机帮我照着一路光明。
    我忽然想到,这个场景好熟悉。是的,以前在学校里,本科时,我的同学,经常是这样为我照着路。然而军同学终于在毕业后和他的女朋友步入婚姻,并且大概是前年秋末,北鼻落地,母子平安。我还记得当时自己在西部,听到电话里他说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开心的不得了。挂了电话还是激动的心情不能自已,兴奋的和舍友说着这件事。
    纯粹纯洁的友谊,是多么美的一件事。我无数次感谢命运。虽然我的本科生活,没有经历过有关恋爱的美的体验。但是那至纯的友谊,让我知道有一种美好是如此质朴真诚。就像手指伸进干净的溪水里,鱼儿游过来,轻轻触触我的手,我也抚摸它。然后它游走了。彼此无关占有。彼此只有安宁。就像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里,飞行员和小王子萍水相逢,并在最后分离。经历形成了友谊,虽然最后,小王子去了自己的星球。然而在飞行员每次仰望星空时,或许小王子也在窥视着地球的方向呢!
    “本科时候,为我这样照亮的同学,是我的好朋友。”
    “人家早就结婚了吧?”
    “孩子都有了。过一两年孩子会打酱油了吧!好快啊真的好快。”我忽然有点惆怅。
    “你看看人家,看看你,还不结婚。”
    “噢……”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不明年咱们也结婚吧!”
    “明年再说吧。”
    “琪琪,你什么时候带我见你爸妈啊?”
    “过年吧。我只有过年回家。如果年前——不分手的话。”
    “我觉得,按照现在的状态,分不了,”他忽然从后边抓住我的头发,邪邪笑了两声,“你还想嫁给别人?看我不弄死你。”
    “呀~慢点儿。”我的头随着头发往后拽了一下。
    “遛小狗喽~”他轻轻吆喝着,抬着我长长的头发。
    “讨厌~”我不由笑了。
    “讨厌~你个死鬼~”他接了话说。
    他送我到楼的西侧。然后回去了。
    昏暗的路面,摇曳着我的身影。就好像只有一个人的T台。
    无所谓寂寞,顶多是落寞。更多的是自在。
    月明云水间,柳丝独舞。
    孤影柔韧里。天地。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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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6
    晚上,樊尘忽然在群里问了句:“谁在杭州?”
    我的心“咚咚”乱跳。
    湖水平静的波面被撕破了。
    他固然知道我在杭州。群里也只有我在杭州。他为什么要问。期待我的回应吗?可是他为什么不私下问我,是怕我不给他面子,所以才在群里故意试探吗?
    我的手指碰了下回复栏。
    忽然又停住。
    如果此刻说话,哪怕一个字,一个表情,也是表示我看到了,如果看到了,又不和他见面,让他多尴尬。可是如果见面,彼此都尴尬……
    心“嗵嗵”跳着,思维越发清晰了。寂静的夜,炎热的夜,让后背的皮肤黏腻。脖子黏腻。然而头脑清晰。
    不想洗澡,不想有任何活动。只想盯着手机。一分一秒,不想离开。
    我知道,我仿佛亲眼看到,那已经*燥的浮土层层盖住的,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快复发了。
    整个人忍不住想大哭。
    我想到他曾经是怎样的失约,让我彻夜苦苦的等待,成为梦幻泡影和一厢情愿。酒后的视频相约,终究不过是酒后的,一派戏言。
    若是那时,他没有失约,是不是,我和他就可以复合了?是不是我和他现在还在一起?不过是一句来看我的戏言,让我当时多日的凄楚,仿佛看到光亮。我那夜无眠,竟急急的收拾屋子。把他不喜欢看到的某些书籍统统深深藏起来。一边收拾,一边傻傻地发笑。次日无话。第三日无话。我终于忍不住,问是否来此地。他简答,不去。我恸哭。五脏六腑如郁气凝塞。双眼如桃。
    往日情景如在眼前。
    我忍住心里的五味杂陈。咬着牙,在群里回复了一个白眼。
    跟着又回复道:“深山闭关。面壁思过。”
    不见也罢。
    群里不时有人回复。但是他未说话。
    直到夜已深。他回复说,“下飞机了。”配了一张图。
    是机场通往地铁的平直而漫长的电梯。
    我好久以来,没有这种感觉。
    仿佛他离我好近。
    仿佛我打开门,他就会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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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7
    直到天光拂晓,才有了睡意。
    洗漱。上床。关灯。
    我知道这时候樊尘一定早已沉入梦乡。而这时候,木沐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我忽然觉得好怕。因为我忽然间,好想去西湖。我忽然觉得自己好久好久没有去过西湖了。
    我担心,如果我遇到他会怎么样?
    不是闭关吗?怎么闭关到西湖的人群里来了?
    打脸吗?
    如果是去抱朴道院,倒可同去。
    我忽然开心了。我的确缺一次经历。和他一同去道观的经历。就像朋友一样,不好吗?如果不能成为恋人,为什么不可以成为朋友一样呢?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来,“月经来时,鬼神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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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7
    更正:末尾一句,“想”改成“响”

    晚归子:直到天光拂晓,才有了睡意。 洗漱。上床。关灯。 我知道这时候樊尘一定早已沉入梦乡。而这时候,木沐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我忽然觉得好怕。因为我忽然间,好想去西湖。我忽然觉得自己好久好久没有去过西湖了。 我担心,如果我遇到他会怎么样? 不是闭关吗?怎么闭关到西湖的人群里来了?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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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8

    “当当当!”
    我抬头,木沐从门缝露出来。
    我飞到门边。抵着门不让他进来。
    “欸?欸~小姑娘你干嘛呀?”
    “我不想让你进来。”我说着话的时候,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愧疚。
    “怎么了?有什么话让我进来说嘛!”
    也对哦!我放弃了门,坐到床上。他跟进来。
    “小琪琪,怎么啦?”他的手环着我的腰。
    “没怎么。”我的低垂的头,被他的手抬住下巴,我被迫抬起脸,仰视他,看着他的眼。
    “哞哞~”他的长长束起的嘴巴,像一朵未开的菊花。朝我伸过来。
    我和他接吻。我的下巴和脖子还被他掐着。有一种受虐的快感。
    “小兔子~”他玩味地看着我。然后松开手,“好啦,我帮你弄路由器吧!”
    路由器那几个洞洞被他插来插去。他一头一身的汗。后背上,浅灰色T恤变成了重重的深灰。
    “你要喝水吗?”
    “恩。”
    他咕咚咕咚喝进一杯水。
    “能弄好吗?不行就给那个师傅打电话吧!我当时问了他,他说如果电脑弄不好,可以联系他的。”
    “再试试。”
    后来,他说弄好了。尝试连了一下。可以。
    他把新密码写到“猫”上,我睁大眼睛看他写——“xiaoqiqiai”……
    我忽然好激动,好兴奋,又感激,又有惭愧……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第一反应用我的名字设置密码——即使连我自己都没有过。虽然这宽带,的确是我装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密码……
    我忍不住眼睛要流泪。忍不住好想哭。
    “又怎么了呀?”他看着我,“你看,宽带弄好了,上网也方便了。但以后要好好睡觉,不准动不动又整晚不睡觉。”
    我点头。
    “来来,奖励下嘛~哞哞~”
    看着他的唇化成的小花花,我忍不住迎上去,轻轻咬着,咬着,然后吸出下唇。吸出来。拉出来。我明明觉得自己没有用力。但是他的头像被我牵着一样跟过来。嘴里“呜呜哝哝”地声音。我放开了。
    他像心有余悸地表情,“好疼。”一边嗞溜着。
    我嘿嘿笑。
    “我要睡个觉。太热了。先去洗个澡。”
    “嗯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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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8
    杭州的夏日,大概是有40℃了。
    木沐洗澡的时候,我感到皮肤黏湿,也脱了衣服。等他上了床,我便去冲澡。
    再回到床上,木沐在玩儿iPad。我扫一眼,笑话。
    “怎么还不睡,别玩儿了。”
    “就一会儿嘛。”
    手按过去。
    他挣了一下。
    我忽然看到光光的嫩嫩的皮肤。我想到嫩茄子的皮。清晨从秧子上刚摘下来的嫩茄子,还带着露珠。凉水冲洗一下,口感又鲜嫩又柔韧。老皮就不好吃了,容易咬起来费牙。这是小时候珍贵的经验。么么哒我相信喜欢吃生茄子的小女娃绝对是少数的,尤其还是乖女娃。哇咔咔!
    我低下头去,舔嫩茄子皮。还有小葡萄。
    他粗壮的胳膊过来推我。于是两个人玩儿起声东击西的游戏。无论兵法中还是武术招式里均一向讲究虚实。虚晃一招,实攻他处。或者虚晃之中,对方未加阻挡,则化虚为实。我在上方,他居下首。占据有利地势,方便攻击,而他只能被动防守。凡能下嘴之处,都可攻击,他慌乱招架,两个人“叽叽嘎嘎”不停。
    “小东西,你哪儿来那么大的劲?”
    “嘻嘻,不知道。就床上还有点儿劲儿。”我手里没停止攻击。
    “看你好了,我不弄死你~”他发狠说着,眼里也泛着狠。好像整个人饿了几天,看到吃的,眼睛发了篮,可惜东西被几个人护着,抢不到。
    两瓣桃子被他大手拍的“啪啪”响,我一下子全身酸软,没了力气,像猫一样趴在他身上。头靠着他肩膀,感觉自己软的好像一滩水。
    他又“啪啪”地狠狠拍着。我忍不住叫唤,一边求着,“慢点儿,好疼……”
    他抚摸着,又狠狠揉捏。我迷迷糊糊地,贴近他的耳边,一边忍不住呻吟,断断续续的说:“你今晚,别走好吗?今晚在我——这里吧……啊~”
    “好。不走。”
    “我是个坏女人。对不起,我是个坏女人……”我感觉自己几乎哭出来,“我前男友来杭州了,他的意思想见面,我要不要去……我好想去,真的好想去,可是我又不该去,我该怎么办……”我整个人,好像梦游一样,脑子几乎是混沌的,模糊的,我像一个修女,在面对着神父倾诉自己的苦恼和过失……
    我感到他转了下头到另一边,之后叹口气,“看你吧……你想去就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几乎是哭腔,“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不该有你在身边,却还想着别的男人。对不起。我不能去见他,我不敢,我怕出事。”我模糊着泪眼,搬动他的头,面对着他的脸,却忽然又失去了勇气,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和他没有过床上的事,我发誓没有过。可是我还是不敢,真的不敢去见他。”
    他把我从身上取下来,侧身搂着,似有似无地问,“怕什么呢?”
    “我怕出事。”
    “你来着月经呢。”
    “谢谢你相信我。可是我好想他,”我搂住木的右臂,头紧紧依着,“所以这两天,你多在这里好吗?你在这里,我心里就全是你……因为你走了,我怕我忍不住想他。我不想去想他……”
    “小傻瓜,人都会想的啊,我也会想我初恋的啊……”他的声音似乎飘远了,好像他的眼前,是往日的情景,如电影,一幕幕……
    “哦,是吗,”我心里的负罪感瞬间减轻了,仿佛北京空气的雾霾被雨水刷洗了一天,天见了浅浅的蓝色,“是这样哦!”
    我搂住他的胳膊,“木,谢谢你。”我亲亲他的耳朵,“谢谢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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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8
    更正:“篮”改成“蓝”

    晚归子:杭州的夏日,大概是有40℃了。 木沐洗澡的时候,我感到皮肤黏湿,也脱了衣服。等他上了床,我便去冲澡。 再回到床上,木沐在玩儿iPad。我扫一眼,笑话。 “怎么还不睡,别玩儿了。” “就一会儿嘛。” 手按过去。 他挣了一下。 我忽然看到光光的嫩嫩的皮肤。我想到嫩茄子的皮。清晨从秧子上刚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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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29

    木沐的鼾声,轻轻响起来。
    好像一只小猫,依偎着一只大狗。
    宁静的,好像夜色深沉。
    空调开着。开到了26℃。
    渐渐的凉意,像不安的蚂蚁,噬咬皮肤,侵入心里。咬出小小的孔洞,孔洞越来越深,蔓延,蔓延,心里通了新的洞道。不安的蚂蚁,不安的思念,从心的孔道,像毒素烧到全身。每一个手指尖,不安地痛痒,每一个末梢神经,都中了毒……
    眼泪溢满。
    不由得用力绷紧全身。好像这样可抵挡那不安的思念。思念的不安。试图用强制的理智,击碎脆弱的情感思潮……
    绷紧的身躯,试图昭示理性的明智和坚硬。稍久的时间便不足支持。如同堤岸瞬间毁损,感性咆哮汹涌澎湃……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
    啊!!!
    身体像是膨胀,像是要爆炸……漫天的碎片,是电影里拉慢的镜头,飘扬的碎片,是锈迹斑驳的烂铁,红色的黄色的灰黑的斑斑点点斑斓着厚实地……冷军在破烂铁上放上一只鲜嫩的桃子……
    我挣脱着坐起来。去衣柜里翻出*,木沐给我买的*。黑色的*。下体被他扯坏的*。我用*捆住两只细的脚腕,把另一头塞到熟睡的木沐虚虚的手中。
    我是你的。我默默看着他。
    他仰着面,微张着唇。均匀地呼吸。踏实憨厚地沉睡着。
    我用手指封住他的嘴巴,只让气息从鼻孔出来。
    “笨蛋,嘴巴呼吸会变丑的,”我心里暗暗骂他,“你丑了怎么办,打算让我六十岁时再找个老头子吗?”
    我松了手。安静坐着。双脚被捆绑的感觉,有不一样的实在感。好像一只风筝,它的另一端,在主人手里。可以随意飞,但不会漫无目的,也不会无止境地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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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30
    (注:冷军,中国当代著名画家。)
    空调的冷气降低了温度,汗水凉凉的贴在后背。我裹上一条披肩。遮住身背手臂和蜷缩的腿。顺手拿起本书看起来。
    下午五点半,我叫他起床。
    他没有睡醒。于是,七点半再次叫他。
    他禁闭着眼睛,锁着眉头,说不饿,让我自己去吃。
    “我不要。一起吃嘛,说好了一起的。”我俯身亲他的嘴唇。他用手遮挡了一下,推开我。
    “我衣服里有钱,你自己拿了过去吃吧!我不饿。”
    我感到不开心。皱着眉看着他。
    “我要和你吃饭。”我说。摇着他的胳膊。
    “我要睡觉我真的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你不吃。我也不吃。”我赌气坐着。不再说话。
    屋子静了。
    空调的声音,好像凝固的冷战。
    大概过了三十秒钟,他突然转过身来,好像一下子清醒似的,看着我垂头坐在床边,他也坐起来。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好的好的,吃饭去。”
    看我呆呆坐着,“换衣服吧。”他提醒着。
    我有点麻木地,换了衣服。这时,他已经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在等我。
    牵着手到了饭馆。坐定了。
    “吃什么呀?”
    “酸辣土豆丝吧。”
    “哦,我吃啥呢?”他笔下写着,然后翻翻菜单。写完了站起身,拿去交给服务员。
    之后,重新坐好。看手机。
    我也只好看手机。
    忽然觉得,他没有话和我说了吗?他是不是没有话和我说了……
    没有一句话。
    土豆丝端上来。
    我连筷子都不想动。
    “怎么不吃?”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举起筷子。
    服务员端上来两碗米饭。
    “谢谢。”忽然觉得自己声音不太对。
    我左手推了下镜框,顺势掩了下口鼻。
    顿了顿。默默地吃。
    他神情漠然。似乎天地只剩下游戏和菜。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看我一眼。
    “以前,我和我那个好女孩,那个叫元的同学,”我打破了空气的安静,“每次吃饭,她都会看手机。她一边吃,一边手滑动着,‘刷刷刷’,然后我吃的很放心。因为她玩儿手机,我可以慢慢吃,吃很久。”
    他似乎嗯哼了一下,漠然的。也许他并没有听到。
    我不再说话。
    吃菜。
    然而饭菜全没了味道,很奇怪地,瞬间干巴巴就是蜡一样的难吃难咽。喉咙都要咽不下了,噎的疼。
    我和木是不是时间太久了?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吗?他的神情,好像桌子对面并没有一个活物存在。不只是没有活物,是什么都没有。这才多久,以后怎么过?几十年这样麻木地度过吗?五十年?六十年?
    一阵荒凉涌上来,眼睛里满了,荒凉的水,心里在隐隐抽咽。不结果子的花,大大的黄灿灿的,没有结果,没有以后,啥也没有……
    左手扶着头,泪水流着。我夹着菜,但是喉咙堵住了。我停下筷子。
    “怎么不吃了?”
    “你吃吧。”我低下头。
    他莫名其妙似的看着我,查看着,压低了声音,“哭了?”
    “你吃吧。”轻轻拽了张纸巾,低头,蒙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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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30
    回到住处,他问我怎么了,我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吃饭时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啊!你这样有意思吗?捂着眼睛呜呜地哭,眼泪噼噼啪啪流着。
    那,琪琪,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每天来你这边?我为什么不下班直接回去睡觉?我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每天晚上叫你吃饭?我要是有别人了我怎么可能来这边?
    我没话说了。
    是不是所有的“闹”,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证明……难道还有别的答案吗?
    他站着,搂着我。我的头顶着他圆滚滚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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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30

    洗完澡。手上抹着护肤霜。
    他在看手机。
    “那时候,你说让我一个人去吃饭,你到底饿了没?”
    “饿了。”
    “啥?”我以为自己没听清。
    “好饿。就是太困不想起来。觉得可以撑一会儿吃。”他掀下被子,“快进来吧,别冻感冒了。”
    我关了灯。摸黑着爬上床。
    “小东西。”他搂住我,手乱摸着。
    “嗯~”
    他的手往下移。
    我赶紧阻止。“别,会流血的。”
    他的一条腿压上来。
    沉重。厚重。踏实……
    “木,你当我的被子好吗?”
    “等你好了再说。”他亲着我的脸。好像野兽在闻着猎物。
    “不,我是想被你压着。”
    “会压坏你的,你那么瘦。”
    我笑笑,“没事的。活肉,又不是死的物件。”
    “会压坏你的内脏的。你的胸骨一根根太细了。”
    好不容易求着,他才挪上来。
    厚厚地结实地压着胸腔。整个上身,整个下身。一动不能动。除了头,半只胳膊,和脚。
    被完全控制的感觉。被虐待的快感。
    “啊~”我忍不住张开嘴巴,寻找他的舌头。
    小腹下边被硬硬的撞了几下。他的舌头在我嘴里舔舐。
    “慢点儿。别闹。”我强支着残存的理智,倏忽间又烟消云散,“我喜欢这样,被压迫,被控制……啊~被压的一动不能动。好舒服~呃~但是,只能是醒着,睡着了这样,我会死的。”脑子里念头飞闪——阿喀琉斯之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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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30
    木沐只待了一小会儿就下去了。他困了。
    闷热的夏夜,花儿在凝固般的热里,闻到一丝清凉风的讯息,是愉悦的。不幸风儿中途改路,这实在有些难过。
    “木,我快受不了了。你睡吧。我自己就好。”
    花儿渴望着风雨中飘摇。那零落的飞落的花瓣,正是疯狂过的明证。大自然的伟大的闪电创造光明的奇迹。而人体天然拥有的伟大的闪电——只需要纤纤一毫,只需要轻轻的一触,细弱的强烈的快感,随即辐射着遍布全身,每一根发丝,每一条纤维直至末梢。
    清冽的山泉滴落到荷花的莲蓬。结实的绿色豆子。滋润着,如眼睛,婴儿的眼睛。萌萌哒的可爱眼睛……
    “木沐,”我断断续续说着,“我喜欢你压着我……那时候我一丝一毫都是你的。虽然心里有时候在想别人,但那时候彻彻底底是你的。整个生命被你填满……我恨我自己竟然想别的男人。我恨我自己的时候,就希望被你狠狠地占有,被你压榨到只会呼吸。”
    “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狠狠说。
    “嗯嗯。我喜欢你收拾我。啊~”我断断续续地,身体抽搐,“怎么……收拾我~啊~”
    “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嗯嗯~”我表示赞同。
    “*!”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人家都不懂~”
    他又骂了一句。他自己也在暴风骤雨中。
    忽然,他喘吁吁地,没了动作。
    花儿的吟唱只有在夜里才能听到。白昼的噪声太多。等一切睡去了,夜色沉沉,灰暗色的遮羞布,让每个人有了相对独立的时间和空间。
    “宝贝,还没好吗?今天怎么这么久?”
    细细的吟唱。有猫咪的声音。有粉红色睡莲花黄色花心的甜蜜蜜。声音越来越大。
    他的大手捂住我的嘴。空气里只剩下呜呜嗯哼。
    他的脏话不断蹦出来。
    如同火上浇油。猛烈的抽搐,止不住地嚎叫。身体剧烈地,终于紧紧缩成一团。好像母胎中的小婴儿。
    婴儿安静地缩着。空气安静地像是深山里的古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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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7-31
    他松开手。
    我呼吸。一动不动。
    “琪琪,你要洗澡吗?”
    沉默了一会儿,“你去吧,”声音虚弱的若有若无。
    水声哗哗响着。
    世界静谧。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和平和安宁。没有战争。没有疾病。没有痛苦。也没有失恋。所有人都在安心地工作,幸福地爱爱。在爱里,纯净地爱。人和人之间,再也没有精力折磨揣测,没有余力互相伤害,只有安宁,和平和。唯爱与美改变一切。
    他洗完回来,“要洗澡吗?”
    “没力气。”我试着努力伸出手,做一个摆手的动作,手因为之前的剧烈抽搐还有轻微的痉挛僵硬。
    他摸摸我的头,“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嗯。”
    脚笨拙地穿上拖鞋。他抱着我,像抱着孩子,我紧紧搂住他结实的脖子。
    双脚落地的时候,我的手撑着墙壁。慢慢蹲在地上。我很想说让他帮我,但是我知道,他也很累了。
    我心里感谢他陪我。陪我塞满这段时间。让思念的杂草,没有丝毫空间生长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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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1
    次日凌晨,模模糊糊地,听到木沐说,“琪琪,我走了。上班去了。”
    我模模糊糊地摇动手臂。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
    “咣当”的关门声,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夸张。虽然夜里会略显声音轮廓的清晰。
    雨季早已经过去。南方雨季时终日连绵的雨水导致的潮湿,曾经使关门声笨拙而大声的钝响。那时,门关起来需要很用力。如今就恢复了常态,手感轻松了。声音也不再惊心动魄。
    南方的雨停了,北方的雨就下起来。南方的洪灾或者雨灾也一并跑到北方去了。然后北京就汪了水。
    头脑清晰的状态,让我意识到不该睡觉了。我第一反应是打开阅读软件翻看一本电子书。看了一个多小时,天光放亮了。我却迷迷糊糊地眼睛打架,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骆琪~”樊尘的面孔在薄薄的雾气里逐渐清晰。
    他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流转着深潭般的沉静和游鱼样的灵动。厚唇上微髭点点。唇下乌须,只取一束。
    我瞬间眼前迷蒙。欲前行。却猛然后退几步。双手紧紧地扣在胸前。欲语,奈何喉咙哽咽。
    “琪~”他前来一步。
    我扭身想要疾走。却脚下如铅入地,完全动不得……
    “琪~不要走~”他拽住我的胳膊。
    泪如雨下。
    他欲揽我入怀。我只是死力推他。双拳捶打他。呜咽里哑了声音, “你来干嘛……放手啊……”
    他似乎惭愧的声音,似乎思索着理由,“我去你那里,可以帮你收拾房间啊!”
    “晚了!晚了……”我蒙面大哭。
    当年我欲复合,你决然离去。而今又来……
    当年你决然离去,我问你,以后可否再相见……你高傲地姿态,只说“有缘自会相见”……
    今日你以为“有缘”。我却知道“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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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1

    我模糊里听到了哭声。朦胧中辨别着,张大了耳朵倾听……约七分清醒,觉出哭声来自我自己。眉眼旁的碎发湿了。枕巾很湿。眼里还在流着泪。哽咽着。
    回想起来,刚才的相遇,原来是个梦。
    就这样吧。
    叹息一回。
    时间已快中午。
    诧异为什么这么累,竟然睡了这么久。不去管它。开了手机。
    群里,昨晚樊尘说,没票了。要在杭州过夜了。
    我不禁调侃道,“杭州最近期间尤其严格,尤其严查如樊道道一类的,无妻无家无结婚证的三无人员。”
    他表情大笑,回复说,“你不也是一样?”
    莫名的发了呆。也罢了。去了他的*空间。果然昨夜又发了些不经的东西。
    其自言曰,是夜独于西湖畔。叹许仙白蛇曾有相遇之缘。可惜后来许仙在湖畔等白蛇,白蛇却把自己锁在雷峰塔不见。终成错过。
    怪我喽?算了,往日诸多分歧,撕出来也无益。
    起身洗漱。煮东西。
    一边看书。
    就这样吧。
    樊尘从没有念头和我定居杭州。
    我因一直遇不到想与我同在杭州的,遂一意孤行来此。只盼望在这地方,自然能找到愿定居此者。
    见既无益,何必再见。
    我对朋友的要求从来宽松。即使很在乎的朋友,一年不见,两年不见,也是正常。
    各自安好。各自保重。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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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忆成灰i

    回忆成灰i

    LV4 2016-08-01
    恩。。。。。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吧。。。。。。。。其实。。。。。。。。那个。。。。。。好吧。。。。。。。不闹了啊。。。。。。正经说。。。。。。。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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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1
    虽如此想着,却难忘梦中他的形象。
    信笔涂抹着。狭长的丹凤眼,长长的剑眉,短髭,厚唇,长须,脸型若弘一大师。头上冠一庄子巾……
    奇怪的眼熟。却无论如何不是樊尘的长相。左看右看,哑然失笑,竟是木沐这种装束会有的模样。大概是最近观察他次数太多了,以至于竟不由默写出来。而淡漠了樊尘的样子——不见樊尘大约一年零一个月了。
    是日晚间,木沐电话打来。随他去市场买了凉菜和一只熟鸡,并西红柿。三人共进晚餐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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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1
    第二天下午,锅里煮着水,打算下面条。木沐突然在窗外叫我开门。
    我赶忙把凌乱的书籍字典归好,略收拾了床,又梳理了长发,才去把门打开。
    我把门打开,直到看到几乎完整的他。之后转身快步进了屋。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他开门这么有耐心了?
    “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回去睡觉了。”
    “想你了就过来了。”
    “那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为了给你个惊喜啊!”
    “确定不是为了捉奸吗?”我一笑。
    “咕噜噜”水翻滚的声音里,我把一束挂面下端在滚水中荡了一个圆,然后投进去。如是三次。
    我还记得一开始,每次我说今天不要过来,他必定会突然到来,而且叫门的口气里常有着一丝警惕和强硬,我必须开门的意思。只要我说不开门,他一定要让我打开。好像屋里藏了见不得人的事。直到这样很多次过去,他喊我开门的口气里才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意味。
    “捉奸也不错啊,多刺激。”
    “是吗?你确定?”我笑着。
    他“嘿嘿”地笑,要搂我。
    我一闪挣脱开,又去了小厨房。
    “你在干嘛,做饭吗?”
    “是呀,水煮面条。凉拌面你要不要吃?”
    “不吃。”
    “嗬,挑食。就知道你又会这么说。你们南方夏天只是吃米饭吗?不喝粥吗?”
    “不喝。”
    “以后家里的伙食全面归木沐同学。真好。我可以解放。话说,你不尝一口吗?我买了花生酱。花生酱拌面。”
    “不吃。”他看了一眼,兴趣缺缺。
    我叹口气。我做的饭,他从来没吃过一口。我以前做的那么好看的八宝粥,他扫一眼,“啧啧”道,“好像喂猪的”。我瞬间想捏着他脖子掐死他。心想爱吃不吃,反正没做你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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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瑾安

    瑾安

    LV5 2016-08-02
    已投,加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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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2
    我吃着面条。他在洗澡。
    他到了床上。我还在吃。
    “小琪琪,别吃了!快到床上来!”
    “你你你~我都瘦成一道闪电了你竟然不让我吃。”
    “你也知道你瘦啊,那还天天不好好吃饭?”
    “我没有不好好吃。我想吃的时候就会吃。不想吃也不能硬塞啊。”
    终于吃完了半碗面,冲洗了锅碗。然后洗澡。
    “琪琪,你把那件网眼的衣服穿上吧。”
    “嗯~”
    “穿嘛!”
    我爬上床。打开衣柜,从粉红袋子里找出那件黑衣服。翻了下,衣服没有前后。
    我略抬眼,看到他在盯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忘了怎么穿了~”
    先套上脚。慢慢往上穿。黑色的渔网,粗糙的料子。双腿像两条被俘虏等待接受命运之刀的瘦鱼。一种奇怪的念头冒出来——是否更加廉价的布料做成的虐待服装更能激发男子的*和快感?当在公共场合中端庄娴静的淑女,在私密场合,以女朋友或者妻子的身份呈现,身着妖媚淫贱的服饰,昭示着原始的仅仅作为自然界雌性一员的单纯和赤裸欲望,很难想象男人不会*燃烧到几乎焚毁。
    巨大张力引发的超出心理预期的刺激,如箭在弦上。
    衣服还好。我太瘦了,所以没并有紧绷。“这衣服真是全才。我这个身材可以。再高十厘米再胖二十斤也一样能穿。”
    我站起来。他一把拉住我。
    我推他,“让我照照镜子嘛!”
    镜子里,是一个如毕加索《站在球上的女孩》一样纤瘦的女子,全身裹着黑色的网。转过身。两瓣雪白。
    他拉住我。我站立不稳。摔在床上。
    他把我拽到他腿上。一只手托住我的头。吻如雨落。
    他的手摸到下边。我猛然夹紧了腿。他邪邪地笑。
    他把我趴着扔到床上。又捞起腰肢。我赶紧弯曲了膝盖支撑……
    “啪!啪!”
    “啊~”
    “啪!啪啪!”
    猛烈的巴掌声。
    我想起小时候,家里有一本关于名胜古迹的传说。厚厚一大本。大概有四五百页。我当时大概小学四五年级,爸妈和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看。里边有很精彩的故事,还有一些好看的插图。之所以偷偷看,因为我印象中无论他们还是爷爷奶奶,但凡我看课本之外的,作文书以外的,都会唠叨。所以小时候一向很乖的我,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才终于有看有趣书的机会。换句话,我在看他们不允许的书。也就是“禁书”。
    我从小就知道,但凡大人不让看的“禁书”,总有特别引人入胜的故事。龙王的小女儿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危,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她是一位特别好看的姑娘,像花仙子一样美。美丽的村姑和英俊的男子,因为某种事情意外相遇并且深深相爱,经历了挫折,幸福地在一起。配的图,男子是个肌肉结实高大健壮面貌清朗的壮士,女子容貌秀丽胳膊纤长大腿粗壮。我当时奇怪为什么配图里的女子多是大腿粗壮。
    多年后,曾在某影视剧里(剧名不详)看到一个情节,年幼的部落首领之子前往另一部落为自己挑选未来的妻子。面对一字排开的几个小女孩,男孩儿一时无从选择。这时候,他想起父亲的忠告,“一个大腿健壮的女人,会带给男人更多的快乐。”
    这句话我曾经想了好几年。
    然而我的腿并不粗。
    我记得好朋友东曾经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爱你,不是爱你的小胸,而且爱小胸的你。”我不知道他是原创还是转述,至少觉得很经典,瞬间赏给他“睿智”的封号哇咔咔。
    短暂的暴风雨。
    还好是在一楼。如果是顶楼,房顶一定被我和木沐给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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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碎

    LV9 2016-08-06
    厉害,,,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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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9
    感谢各位友友关注。小女子这厢表示感谢了嘻嘻嘻。一周没有动笔。今天七夕。继续。祝各位无论单身还是有主,都能节日幸福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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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9
    第三章

    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句出自《鹊桥仙》。北宋秦少游作之。

    书接前文,话说那日,差点掀了房顶。之后昏昏沉沉,双双进入梦乡。醒来后吃饭云云。中间有些小插曲。幸好木沐好脾气,两人才顺转过来。一夜无话。暂且不提。
    且说前日下午,木沐电话过来,说是晚间一起吃饭。大白生日。
    同吃饭的,还有另一个朋友。也是他们的好友。
    小餐馆里几个人团团围坐。我只管低头闷吃。偶尔抬头睁着大眼睛看他们翕动的嘴唇,以及脸上不断牵动的皮肤和变换的表情。他们几乎全程在用土话。听不懂。大白忽然看着我:“回去打他。你要管管,看他公共场合抽烟。”我看一眼左边木沐叼着烟一副爽呆了的样子,明白他的话,略尴尬地笑笑。心里忽然想到,原来,用什么话主要是为了给谁听。一如各种标牌上,用什么语是为了示意哪国人。
    我继续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兴趣除了观察他们说话时面部皮肤各种拉扯的乐趣,还在于各种语调的声音和笑声。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首先一个根本的面貌不同,这就充满了神秘。所以男子的声音,常常也是很令人愉悦的。具体到每个人不同的语气方式,也和他的气质性格,都有关联。除此之外,就是缓慢的咀嚼,吞咽。狼吞虎咽的方式是不适合淑女的。而细嚼慢咽甚至可以作为一种休息的方式。故此,我沉浸在他们的喧嚣里,不仅没有反感,也没有丝毫说话的欲望,而且实在可以称得自在逍遥。
    最后吃不下了。小小的一碗米饭,还剩了底。暴殄天物啊,我心里有点难过。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了。我有点愧疚地看着米饭,它们每一颗,都是经过了几乎小半年长成的,最后就这样被扔掉了。
    有多少人的一辈子,让无数粒粮食、蔬果和动物肉体,维持了自己几十年上百年的生命,最后化成一股灰。留下了什么作为曾来世上一游的纪念物吗?如果没有留下什么,和被抛弃的米饭,是不是一样可惜?
    如果没有文明的纪念物留下,至少留下一个后代,作为人类种族延续的关键一环,把自身的基因传下去。
    我看着米饭发呆。忽然陷入沉思,以前,有没有过一个人,吃我的剩饭……
    我爸爸是第一个吃我剩饭的人。
    “吃好了吗?”木沐凑近来。
    我“嗯嗯”应着,看到他的塑料杯里还有金色的啤酒,感到口渴。拿起来“咪咪咪”地喝掉了。
    他惊诧看着我。好像没反应过来我以前喝过啤酒一样。我送他一个傻笑。就像喵喵一样的傻笑。
    走出餐馆。夜色已褪去了白日里如掀开热锅的腾腾闷热,舒适的温暖,在我,好过于空调的冰津津。大家道别。木沐和他们同路。
    我抬头。一尾细弯弯的月亮在西南的天空挂着。
    亮亮的。又有点幽幽般的害羞。又有点凄凄弱弱。
    我好像看到我的一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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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9
    回到住处。歪在床上看文学圈的帖子。圈里已经被“三行情书大赛”的帖子彻底刷屏。
    其实怎么说呢?相对于大家火爆的热情,奖品是淡定而冷静的。不知是否所有参赛者都曾关注过奖品,这一点我表示怀疑。因为从刷屏的情况,可以看出,部分人甚至不知道三行诗是三行。个别选手还打出参赛的标记写出了短篇小说。虽然那“小说”的字数没有超出(要求诗歌60字以内),但着实令人啼笑皆非。还有很多选手将自己的帖子发到“参赛启事”的帖子下边。也有选手把自己的作品发在点赞量很高的其他选手的帖子里。连我的帖子里也有幸被别人回帖了一首三行诗。我只能好心劝告回复说,“参赛需要建立自己的新帖。详见参赛启事。”
    我感到莫名其妙。连参赛须知的两百多字都没研究一下,很多基本要求和规矩完全不懂,也只能说大众对于表达这件事,是相当迫切的。因为虽然有些不符要求,内容却是真情流露。这里变相涉及到一个问题,文章的形式和内容,拓展开也可以说作品的形式和内容,二者如何统一,如何内容真情,又能形式表象吸引人,是一名真正意义的艺术工作者需要一辈子学习思考实践完善的必须的工作。
    说到奖品,一等奖《小王子》的精装书,我大概六年前买了。二等奖的笔记本倒是让我很想闻闻纸质的香味。虽然我已经有好几本笔记本没有写字。三等奖四等奖的阅饼,我觉得无可争。我的帐号里虽然不多,两万多阅饼还是有的。好歹我也是用了掌阅快四年的23级的老铁粉了。
    作为我这样一个明知任何一个奖项吸引不了我,我却还在努力更新三行诗,努力吸赞。目的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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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09
    我忽然觉得有必要在此整理一下我的参赛诗歌。大概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所以心里极度缺少安全感。自己整理一下,一为自己心安,二为博诸君一笑。三则,聊以悼念我生命里唯一的一次不顾一切的感情,并暗暗地祝福他身体康健,画艺犹精。即使那感情无始无终。附之如下。

    帖子第一首
    那一天你睿智洒脱才华四溢/
    那一天我悲喜涟漪梨花带雨/
    可惜——命运弄人——再无交集/
    68人赞过
    (截止2016年8月9日16点,岁在丙申年丙申月癸亥日)

    发帖当日,自己回帖三首如下。

    夜已深/
    忽然想起你……/
    止不住的泪水流下来。/
    1楼

    忘记你/
    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
    除非我痴呆,或者失忆/
    2楼

    你大概已忘了我/
    你有太多重要的事做/
    而我心死——因为失去了最爱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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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10
    一段无始无终的感情,除了那唯一单独的拜访,其余只是我苦苦的单相思。
    爱情可以让人变傻。我从来没想到已经恋爱过的我,会傻到几乎连打电话都没有勇气。那唯一一次地独自拜访,是我当年鼓足勇气心“咚咚”乱跳着打电话……他是如沐春风的典型而严谨的知识分子,而我的表现,是专业上陷入困境——无法突破的苦恼导致的无助——实在自惭形秽难以形容。
    之后是偶尔的短信。唉,所有的我曾会卖的萌,所有的——我的敏捷的思考和谈笑风生的轻松谈吐,在与他的无论唯一的见面或者之后的短信里,全化为了泡影。只是在这小心谨慎的文字编写和爱的梦幻里,痴痴地爱着。
    我相信若是一名女子爱上她生命里唯一的“柏拉图”,所有其他人只会变成路人和朋友。
    然而拒绝是彻底的。
    曾想用生命的长度等他,大约够了。
    然而一次与其友人信息交流,知道他感情几度挫折,怀有孤身终老的坚心。瞬间五脏如焚,浑身颤抖。绝望里心如死灰。
    这个时候,木沐已经追我很久了。
    忽然看破般地径自微笑。生命大致如此罢——若是心已死,那么,找个合适的男子,余下年头,携手走过吧。不过区区几十载。何必一定要精神与灵魂的爱和融汇——太奢侈了。从此,他依然是我敬重的前辈。
    昨晚半夜,木沐的电话打来,说要过来这边睡。那时木沐刚刚下班。他已经从早班调到了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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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10

    “你下班了直接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来看看你。”
    我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似乎既有开心又有些微的无奈。
    他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在编辑一个帖子。看到电话进来心里“咯噔”一下。我还记得第一次用手机发更新文字的经历。当时一边想一边在手机里码字。码到大概四百字,电话进来,是宽带安装员的电话。
    我很开心。终于装宽带了,从此上网无阻,世界一片光明!我要舞双截棍“哼哼哈兮”!
    挂了电话,发现帖子不见了。
    本猫瞬间傻了。
    好不容易那大叔安装完宽带——幸好前租客安装过,故节约了很多时间。送走大叔按照脑中回忆重新编辑。
    编的无比欢乐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瞬间头顶冒热气。
    客服在电话里美了吧唧自我感觉良好秀她的声音,我压着火气。
    ……
    “好。”我语气板上钉钉。
    “……”她喋喋不休。
    “好!”姐姐求你挂电话吧!
    ……
    “好!好!”我坚定而火气地很想一根钉子钉死她。
    “那请问……”
    她甜美的声音是从我的死穴传来的吗?
    我滴个非亲非故的祖宗你饶了我好吗???我有抓破墙的冲动。我瞬间想到《美人鱼》里经典的歌声——无敌啊无敌!客服美女让我弄死你吧!世界就瞬间清净了!我脑海里出现《大话西游》里孙悟空被唐僧叨叨地想“欺师灭祖”的悲催情景,我觉得我手里也缺根棒子,不锈钢的就好。
    “先这样好吗?我在忙在忙!谢谢你!”我在接连回答了六七八个“好”之后忍无可忍!
    “好的。那请问……”
    啊啊啊!请问你个大头鬼!
    “求你挂电话谢谢!”
    “那好的我就不打扰……如果您……”
    “啪”我挂电话。
    为什么这么啰嗦。她以后的女儿儿子怎么活……
    早知这样,直接按掉才是明智。是我太为别人的工作着想了。然后,失魂落魄闷闷不乐地,重新编写……
    之后养成的习惯,但凡我在更文码字时,有电话进来,一律按掉。包括昨天木沐。
    回拨过去时他在通话中。我挂断。发了微信。
    他执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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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10
    他一进来就直奔窗边的凳子。
    “这么热?”
    “唉,是啊!”
    “喝水吗?杯子里是凉的。壶里的还热着。”我淡淡地示意他自己取。在窗边的小桌上。
    他“嗯”一声,只是自顾着热。
    我忽然忍不住好笑,调侃道,“官人,喝水吧。虽然倒好了,但是没放药,放心喝吧。”
    心里有种恶作剧的快感。
    他略稳了稳。喝了水。似乎整理下情绪。
    “琪琪~”他看着我,好像一只招人喜欢的大猫。
    “怎么了?”我觉得他欲语还休地好奇怪。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哦。”我应着。心想大白生日那天我就知道了。
    心中算算时间——其实子时已经快过完了。无论按旧历或者新历都已经到了七夕。
    “情人节,我想找个情人可以吗?”他乖乖地表情看我。
    “哦。”我愣了下,“可以啊!”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你在开玩笑吗?
    他顿了顿,“那你做我的情人可以吗?”他眼睛亮亮。
    难道现在不是吗?我内心反问道。
    “小琪,”他拉过我的左手,放在唇下。低头吻过。抬头,“做我的情人吧!”
    他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嫩绿或者油绿的荷叶上大珠小珠,亮晶晶,晕着荷叶的清香,弹着竖琴的阿波罗,嘴角的微笑柔和地绽放……
    我看着他。忽然心里一阵羞涩翻上来。我看着仿佛在等待答案的木沐,自身却有如陷入泥淖般的沉迷。他的泥淖,他的深潭,他的漩涡和龙卷风……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喉咙里失了音。我勉强笑笑,有点尴尬。然后转身。
    十几秒之后,我终于开了口。
    “洗澡的水在烧。你既然不用热的,记得看着到了50℃帮我关掉就好。你先赶紧洗了吧。”
    我背朝着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唉,我不得不背朝着他,他的情话,他的面孔和目光,几乎让我的双腿酸软无力了。
    我回到床边。他跟着过来。
    “你的衣服为什么都是浅灰色的?”我一直很好奇。
    他说着什么,但我似乎瞬间想到什么,声音被阻断了。并没有听清他的回答。我回头。
    他坐在床边,脱了上衣。我接过来摸了摸捻了下。
    “不是全棉的。难怪不像之前那套吸汗。料子倒是薄。”
    “虽然料子薄,但是感觉不透气。”他抬腿拽着裤腿,抬眼说道。
    “嗯。这衣服看着倒是凉快。网上买东西还是要看差评。”
    帮他放好衣服。他去洗澡。
    “哗哗”的水声传来。
    “哥哥!我买了核桃,明天我剥核桃给你吃好不好?”我尽量让声音大过水声。
    “不要!”
    “为什么啊?你怎么什么吃的都不喜欢……”
    我嘟囔着跑到了水房门口。
    探进头看着他。好大一条光溜溜的美人儿鱼。
    “你前几天不是问为什么我床上好多头发,”我两只手扒着门框看着他,“我前天洗头发,头发掉的好恐怖,梳子上好多。吓到我了。所以买了核桃。呃,我昨天问了我北京的女孩,她说这段时间她也掉头发厉害。岁月啊,不服不行。”我说着,忽然有点伤感。
    他面对着我,身上打着泡沫。
    “姑娘,不要偷看人家洗澡。”他正色道。
    我直接脱离门框的遮掩,站到他面前。“我不偷看。我正大光明看怎么样?”
    他双手护胸。压着嗓子,“非礼啊有人非礼啊~”
    “你叫啊,叫破喉咙……”
    我话还没说完,他上前一步。我后退一步。他又上前一步。更近了。我后退着侧身躲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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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10
    “昨天我打扫卫生好好拖了下地。全是你的头发。”他的声音带着好笑的口气穿过水声。
    “啊?是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惊讶,又扒着门框探进脑袋,“可是我好几天没去你那里了呀!”
    “因为我好几天没拖地了啊!我不拖地又没人拖。”他仰着头,手掌引着水流冲洗脖子上的泡沫,我仿佛闻到空气里还余着一丝他自嘲般的口吻。
    “好吧!”我如飞机降落般的语气里,内心里其实是咧开嘴无声欢笑的狗狗般的窃喜。我要耍弄双截棍“哼哼哈兮”!我仿佛看到一等品的家庭适用型国民一号老公大木沐同学裹着头巾,身着男仆装,脚踩拖鞋,挥动着大号拖把拖地的场面,动作灵活潇洒自如,恍如大龄儿童享受着心爱的玩具……
    忍不住想大声而夸张如欧洲戏剧般地感叹——“啊~~这简直是人间神仙般的美妙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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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归子

    晚归子

    楼主 LV24 2016-08-10
    他完事之后,我开始刷牙。
    他在门口看着我。
    “琪琪,过年你是回你家还是去我家?”
    我忍不住回头正视他,有点急地说,“我肯定要回自己家啊!我一年都不回去,过年不在家他们要很难过的。”我回转身子接着刷牙,“我妈肯定又会电话里跟我哭。她一哭,我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
    我急急地漱了口,“最主要的,我奶奶虽然没有你奶奶年纪大,但是这两年身体不太好。真的不太好。行动都要小心翼翼,两三个台阶都要人扶。多说几句话都没力气的。”我说的有点心酸。
    我想到奶奶年轻些时候,也是和木沐的奶奶一样特别勤快的,甚至比木沐的奶奶还要勤快。屋子里收拾的尘土星都没有。一进屋亮堂堂的。地面干净,柜子清静,物件一溜摆着。炕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枕巾也是平平整整。记性也好,不忘事。心思细腻,凡事打点的周全。可惜这两年竟然手哆嗦的厉害,耳鸣更是严重。而且摔了一次,虽然没有很伤筋骨,到底体质越来越差了。本来就瘦,现在比我更瘦了不知多少……更难过是,奶奶的好记性好脑筋,会收拾家,我没有一样继承,却把低血压低血糖的毛病全全接手了过来。哭笑不得。
    “那你今年要不要给老人家一个惊喜呢?”他摸着我的腰。
    我愣了下,然后故作疑问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带回个男朋友让你奶奶心安呢?你看,你都这么大了,你奶奶身体又不好,她肯定希望看着孙女带回个男朋友是不是?”
    “哦。”我表示我听到了他的话,然后挣开他,去洗脸。
    “以后再说吧。”
    “唉,你看你,又在逃避话题。”他进去屋里坐着。
    其实我说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我知道他听了也会不舒服。可是不想提前给他什么承诺——如果两个人真的好,自然会有那一步。如果不好了,早说的承诺连个屁都不是。
    我将近三十岁的生命里,不缺男人没有兑现的承诺。包括樊尘。我更是永远记得初恋男友一开始追我时,甜腻的爱恋和好听的话像漫天繁花,让我整个人都懵逼在幸福的梦里。可是梦醒了。现在回忆起来,一切如树倒猕猴散,哪里还有一根猴毛的影子呢?
    然而木沐是只大猴子!我心情忽然又明朗起来。
    “什么时候回家呀?”木沐在屋里问我。
    “大概过年的前两天到家吧。”我想了想,“怎么也要待个五天啊。”
    “那么短啊,不多待吗?好不容易回去。”
    “时间长了你受得了吗?或者我待一个星期,你待两天然后你自己先走?”我知道男孩子初到女方家很可能不自在。五天已经是很久了。
    “呃,”他似乎停顿了下,“你不是不让我去你家吗?”
    我想了想他的话,忽然明白过来。一时羞赧,不再说话。只是把花洒的水量开到最大,“哗哗”冲洗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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